就在這時,一道閃電般的劍氣倏然而落,向暮沉風和南宮清劈來。
暮沉風早有準備,腰間長劍刷的一聲出鞘,擋住那凌厲的劍氣,和凌空而來的蕭劍落在不遠之處。
暮沉風存心試探蕭劍的武功,招招凌厲卻又不至于傷中要害。
蕭劍的武功不弱,可是對暮沉風卻似乎總是未用全力相博。不僅是武功上略遜一籌,更像是心里有所顧忌。
「住手!蕭劍,住手!」華陽叫道。既然南宮清不會為難她,她自然也不會和南宮清為敵。
蕭劍聞語,收劍撤到華陽的身邊,暮沉風趁機長劍一揮,借著劍風掃到蕭劍的右臂,他的右臂處衣帛發出嘶的一聲,碎裂的聲音,露出一道宛若飛鷹的痕跡。
暮沉風的妖眸之中閃過一道暗芒。
他果然是暮千逸的人。
「蕭劍,你怎麼樣?」華陽忙拉過蕭劍的胳膊,還好,只是衣帛破裂,並沒有受傷。
「承讓!」暮沉風拱手邪魅的笑。
蕭劍冷然看了一眼暮沉風,再看了一眼自己被劍氣撕裂的右臂,一言不發。
只是夜深人靜之際,二人不約而同的來到這里。
「你是暮千逸的人。」暮沉風開門見山。
「曾經是。」蕭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瞞過暮沉風。
「你現在又有什麼目的?」暮沉風問。他不能讓暮千逸知道他還活著。更不能讓暮千逸找到南宮清。
「和你一樣。」蕭劍一字一句,緩緩的說,「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
暮沉風的眉頭輕挑︰「華陽?」
蕭劍沉默以對,相當于是默認。
暮沉風邪肆的眼眸閃過一道戲謔的光︰「南焰國的皇家殺手愛上松龍國的公主,這里面的故事一定很曲折動人。」
「暮將軍!」蕭劍似乎很怕別人提到南焰國。片刻的緊張激動之後,蕭劍又恢復了之前的冷然從容︰「暮將軍也不想讓松龍國的人知道,你還活著。」
「你在威脅我?」暮沉風的眼中有凌厲的光芒閃過。
「在下不敢,恕在下大膽,在下只是想說,我和慕容公子是志同道合之人。也是同命相連之人。」蕭劍的語氣冷冽卻謙恭。他知道暮沉風的大名,也知道暮沉風的本事。所以,他從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在茶樓之中,他只是一眼,便可以確定暮沉風對他起了疑心。之前暮沉風故意撕裂他衣帛的那一劍,他本想避開,可是卻技差一著,終還是被暮沉風看到了他右臂之上的飛鷹圖案。
那是他作為暮千逸的殺手死士時紋上去的。
所有暮千逸的死士都有這種圖案。也算是他們皇家殺手的一種標志。
他曾想過將這飛鷹圖案去掉,可是這圖在紋上去的時候,就種下了蠱毒。那是暮千逸為了防止他們有異心,所以特意安排的。除非有暮千逸的解藥,否則如果私下處理,就會中毒身亡。
所以在剛才,他就知道,暮沉風已經證實了他的身份,可是暮沉風沒有當眾揭穿他。一來,是因為暮沉風有所顧忌,二來,是暮沉風給他留了余地。所以,他對暮沉風也心存一線感激。
暮沉風眯起眼看著面前這個被冷冽之氣所包圍的男子。這個蕭劍的身上有一種他熟悉的氣息,那就是野味。他喜歡!
這種男人,可以對你死心塌地,也可以為了他在意的東西,而不顧一切。
很顯然,華陽就是他在意的人。
雖然現在他還猜不透這個蕭劍的真正目的,但以他目前的情況來看,顯然是不太適合和這種男人為敵的。
而且,以目前的形勢看,如果蕭劍是真的愛華陽,那麼短時間內,他還不會構成什麼威脅。
只是片刻,二人的目光都沉濁而冷靜,繼而相視而笑。笑得有點冷,可是彼此對對方的心意都已有些了然。
他們至少暫時不會是敵人。
另一邊,華陽和南宮清在敘舊之後,都已分別安然而睡。
借著夜色,有一抹灰色的身影從窗口飄然而入,輕盈地落在南宮清的床塌前。那身影在床前佇立良久,又將一個取開瓶寒的藥瓶放到南宮清的鼻端,一股清甜之氣沁入心脾,南宮清舒服的輕吟一聲,沉沉的墜入夢中。
直到暮沉風回來的前刻,那灰色的身影才從窗口飄然而出。
華陽和南宮清的性情原本就相防,而暮沉風和蕭劍二人似敵似友,暮沉風喜歡蕭劍的個性,蕭劍對暮沉風又有著幾個分崇敬,這樣的四個人在一起,相處得也很融洽。
而且四個人的目的一致——松龍國不是久留之地,華陽和暮沉風的身份畢竟還是不益被人知道。而南焰國更是一種火種,沒有人敢去踫。所以,他們目的一致的想去麒麟國。
四人一起走走停停,游遍各處名山大川,往麒麟國去。只是四人沒有注意到,一個灰色的身影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不遠不近。
眼看快到寒颶關,而南宮清也快要臨盆了,四人便找了一家環境優雅的客棧住了下來。
客棧是一對同胞姐弟所開。姐姐秦晴弟弟秦天,二人熱情的為他們開了三間上房,備好了酒茶送到房內。
只是這一夜,發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客棧著火了。暮沉風抱著南宮清飛出窗外,落到無人之處。
「清兒,你……」
暮沉風的話未說完,小月復一陣疼痛,卻見寒夜之中,一柄短刀筆直的刺入他的小月復。
暮沉風愕然的抬起頭,卻發現懷中之人變成了秦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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