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一身太監裝束的納蘭軒驚愕的看著龍床之內的南宮清。
暮沉風雖然幫她穿好了衣衫,但頸脖間那殷紅的痕跡卻泄露了昨夜的熱切與激烈。
納蘭軒便是看著這些紅痕驚叫。
計小樓為她療傷之後,便用易容術將她化妝成小太監送入了宮中,納蘭軒想給蘭陵非一個驚喜,沒想到卻在蘭陵非的床上看到了南宮清!
這一驚訝非同小可,納蘭軒的小臉頓時一陣青黑。
南宮清正睡得迷糊,卻不想耳邊一聲驚叫,睜開惺忪睡眼,朦朧中依稀看到一個小太監︰「你是誰?」
「你起來!不許你睡這兒!」納蘭軒憤怒的一把揪起南宮清,這里是她的專屬!從來不曾有別的女人睡過。
南宮清這方清醒了一些︰「納蘭軒?你……」的傷好了嗎?
不想納蘭軒已一拳揮了過來,南宮清忙閃躲開來,龍床之上,兩上女子頓時扭打在一起。
「南宮清,虧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勾|引我最愛的人,我殺了你!」納蘭軒身體剛恢復,卻出拳狠猛,看來是動了真氣。
南宮清沒睡醒,本就迷糊著,又因為昨夜一夜激戰,耗了不少體力,待看清自己的所在,頓時有些蒙了,她怎麼會在蘭陵非的床上?
南宮清還沒回過神來,已被納蘭軒一腳踹下了龍床。
單薄的身子飛越成一道弧線,眼見便要落地。
「清兒!」暮沉風飛身上前,準確的將南宮清接入懷中。
「風風?」突然感覺在這個時候能看到暮沉風真好!
「風風,昨晚的人是不是你?我怎麼會……」南宮清順勢揪緊暮沉風的衣襟,緊張的問,一定要是他!一定要是他!
「當然是我,我的女人誰敢踫?」暮沉風放下南宮清,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另一邊,蘭陵非已沖上前一把抱住納蘭軒︰「軒兒,你終于回來了,你怎麼回來了?」
納蘭軒酸溜溜的看著被暮沉風護在懷中的南宮清,暮沉風還是那般風姿風姿卓絕,對南宮清也一如既往的疼愛有加,再看看屬于自己的懷抱,納蘭軒的眸子閃了閃,似乎那徘徊在心中許久的對比終于有了答案,她將頭埋入蘭陵非的懷中輕聲的喃喃道︰「你就是我的暮沉風。」
「什麼?」蘭陵非沒听清。
納蘭軒卻用一雙眸子水氣蒙蒙的看著蘭陵非︰「蘭陵非,你解釋!為什麼她會在這兒?」
這事兒,要解釋起來,還真是費勁!
了解了真相的納蘭軒拉著南宮清的小手直道歉。
「軒兒,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蘭陵非輕嘆。
「我要回來,我當然要回來,我看到京城內的守城之兵都是孫沃堂的人,我便知道宮內情況不妙,我不可以放你一個人在宮里!」納蘭軒抱著蘭陵非的腰,深深埋入他的懷中。
這幾日離別,她太想太想他了!
「傻瓜!明知道宮里危險,何必還要回來,等朕處理完一切,朕自然會去接你!」蘭陵非蹙眉,而今納蘭軒回來了,只是多了一個人陷入危險。
「自以為是!」南宮清丟了四個字給蘭陵非,哼了哼道︰「如果一個女人願意在最危險的時候留在你身邊,不是想成為你的包袱,而是因為她真的愛你。」
這話顯然是說給暮沉風听的。
什麼詐死!什麼出宮!如果有了危險讓他一個人面對,她做不到!
納蘭軒使勁點頭,暮沉風和蘭陵非無語。
有妻若此,死而無憾!
但感動是一回事,危險是另一回事。
蘭陵非想了想,道︰「好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只剩下一天的時間,援軍回到京師之事,如果被孫沃堂知道了,只怕他會提前發難,南宮清不能再回到暮千逸的身邊去,軒兒,你帶著南宮姑娘去密室避一避,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等我來接你,記住,現在是軍國大事,你們幫不了朕,只要你們在密室里好好呆著,就像陪在朕的身邊一樣,明白嗎?」蘭陵非正色的叮囑。
納蘭軒點了點頭︰「好!」
南宮清搖了搖頭︰「不好。」
「清兒……」暮沉風扶額。
「我不是來陪你的。」南宮清沖著蘭陵非嘟噥了一句,窩進暮沉風的懷中,「我只陪風風,蘭陵非,如果這一次風風少了一根汗毛,我便唯你是問!」
事情終于這麼定了下來,南宮清突然問納蘭軒︰「計小樓現在怎麼樣?」
納蘭軒驀然記起一件事︰「對了,小樓說他要去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找到後就會來找我們,他讓我轉告你們四個字。」
「哪四個字?」
「華山之南。」
「華山之南?」蘭陵非蹙眉不解。南宮清微微疑惑。
暮沉風吟想了一下︰「是華陽。」
*
暮沉風回到寧夕殿的時候,寧夕殿里一片悄然。
暮沉風一個躍身入了內室,挑起床簾,沒想到他面前的居然是赤體橫果的婉如,她全身遍布了青紫的痕跡,錦蒲的
床面之上,一點猩紅刺目。
誰干的!
暮沉風的眸子頓時一沉,全身血脈逆流,心口仿佛有一把小刀在深深的絞弄著,他伸手到婉如的鼻下一探,還好,只是睡著了。
暮沉風邪冷的目光陰森的閃著寒光,沒有一個時候,像此刻這般憤怒!
是他的錯!他只惦記著南宮清,卻忽略了婉如!如果不是他暗殺了太後派來監視的人,婉如也不會……
暮沉風的大手握成了拳,自責,如潮水一般涌來。他又一次負了她,這一次,負得徹底!
此事如若讓婉如知道,憑她的性子,她是寧可死,也絕對不會苟活于世!
正在這時,內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婉如,哀家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