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有點冷場,都在等著消息。
大哥見包間沒了言語,干等著也耐煩,他就問鄭致之︰「你是怎麼發現警察的?」
鄭致之把他發現的過程仔細的說一遍,听得包間里的人不住的點頭。
「你們都听到了,學著點。」大哥對包間里的眾人說道。接著他對鄭致之說道︰「小兄弟,年紀不大倒是有幾分頭腦。小心、謹慎、仔細,我的這班弟兄,讓他們去打打殺殺還有幾分本事。可讓他們去動腦子還不如把他們逼去自殺。」
正說著就有人進來,「大哥,電話來了。屋頂上的三塊石頭都有畫十字。」
鄭致之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
「來喝酒。」大哥把酒杯端給鄭致之。
鄭致之接過酒杯,但並沒有馬上喝,他對大哥說︰「大哥,這杯酒我喝,但是我只喝這一杯。」
大哥一愣,包間里的人也都詫異的看著鄭致之。
「為什麼只喝一杯,看不起我們。」
鄭致之苦苦一笑說︰「不敢,但我確實只能喝一杯酒。因為我的酒量太差,喝一杯沒問題,第二我就得吐了。」
眾人一听,哈哈大笑起來,鄭致之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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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鄭致之陪著眾人喝酒,他喝可樂。大哥告訴他,以後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他,說一聲,他會盡全力的。大約晚自修放學時,他就向包間里的眾人告辭。大哥也不強留,但把五萬塊錢塞到他的書包里。
鄭致之出了K歌廳,心里很得意,他用老吳告訴他的方法不但使自己躲過一難,而且他現在有了靠山,還得了五萬塊錢。
出了歌廳沒走多遠,許朝鋒遠遠的就跑過去。他仔細的看了一下鄭致之,然後說︰「兄弟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鄭致之盯了一下許朝鋒,大罵道︰「他媽的,是你告訴他們我的地址的,你還是我兄弟嗎。」
「我也不想啊,可他們逼我啊,我也沒辦法。還好你沒事,要不我一輩子不安的。」許朝鋒低聲下氣的說。
鄭致之捶了他一拳說︰「我當然沒事了,賭場又不是我舉報的,關我什麼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走今晚我請你吃夜宵,算是壓壓驚。」許朝鋒拉著鄭致之就要走。
但是現在鄭致之可不會去,他書包里還有五萬塊錢呢。帶著這麼一大筆錢,他現在可心慌著呢,得趕緊回家找個地方藏起來。
「今晚不行,我得回去了,要不我爸媽又會嘮叨了。以後再說吧,我走了。」鄭致之頭也不回的往家走。許朝鋒很奇怪要是平時鄭致之一定會去的,但更令他奇怪的是他在歌廳里呆了那麼久,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他怎麼說清楚的?
由于賭場被查了,那個地方不能用了,鄭致之也暫時沒了地方可去。他每天只得按時上課,按時回家,天天練習著老吳教的「眼力牌」。
日子倒也平靜,鄭致之的「眼力牌」進展很快,從老吳那開始學算起一個多朋過去了。現在他已能在心里記住十八只牌在整副牌的位置,也只是說他能整個記住三分之一的牌。當然再下去難度會成幾何倍加大,而且要練成像老吳那樣能記住整副牌,不但要苦練而且更重要的是天賦。其實對于一個只是用來賭一賭的人,能記住三分之一的牌已經足夠了,又不是要去參加世界賭王大賽。
鄭致之苦練著「眼力」的時候,他在學校已經被列入了「黑名單」。也就是老師對他不聞不問,當他是空氣,只要這「空氣」沒有影響到別人。而同學都清楚他是來學校混日子的,組長絕不會向他收作業,班長也絕不會向他收學習材料的錢。
鄭致之對這樣的日子倒也自得其樂,每天無憂無愁,悠閑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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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課堂上睡夢中的鄭致之突然听到有一陣悅耳的聲音,有如空谷鳥鳴。他睜開蒙蒙的睡眼,模模糊糊的看見有一個女同學在講台上念著什麼。半夢半真之時,鄭致之覺得自己的心突然的一顫,像是一道從未打開門忽然的被敲開了。先是認真的听那美妙如輕鈴的聲音,雖然他一句也听不懂,因為她正在上面念英語。接著他定了定眼,看著講台上的女同學。他從來沒有認真的觀察過班上的女同學,一直覺得自己不會與女同學有什麼交集。但這個時候在他心里很想去接觸這個女生。
她穿著運動的白色套衫,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微微的低著頭念書上的英語。清晰的單詞在她的輕薄的、紅潤的嘴唇間發出,一絲長發垂在她的肩膀。臉的肌膚很白但又不是那種蒼白,而且可能在講台念書,有一點微微的紅韻。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運動的氣息,至此一刻鄭致之被她所吸引了。
在繁忙的高中學習,對鄭致之而言卻是悠閑的、枯燥的。每天周而復始的上課下課讓他覺得學校如此的無趣。但今天之後他開始注意到她,學校就不再是那麼一點味道都沒有。
不是鄭致之犯花痴,每天都是在課堂上睡學、發呆,還有他一點都听不懂卻總是沒完沒了的老師的講課聲,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他打听了她的名字——林以然,于是他在課堂上時不時的注意著林以然的舉動。
每天早上一進教室都期待能在班上看到那張臉。他會在上課時偷偷的從背後看她,偶爾她轉身時,就趕忙低下頭,假裝看書。鄭致之最喜歡的是在下課時,故意從她身邊經過,如果能看過她笑那就太完美了,他最喜歡看她笑。
漸漸的林以然也發覺鄭致之在暗中觀察自己,最先有個同伴對她說,你發現沒有,班上的那個混日子的(鄭致之),每天都會在我們這組走來走去,而且他其實也沒干什麼事。我觀察了幾天,他每當經過我們桌的時候都會偷偷的向你瞄上一眼,林以然我看他是對你有點了意思了。
林以然听她同伴這麼說後,也注意了鄭致之的行為,發現他真正在偷看自己。但她對鄭致之行為並沒有感到「女為悅已者容」的高興,反而感到氣憤。因為鄭致之在她的眼里就是個流氓、混混,不學無術,一點廉恥都沒有,所以她對被鄭致之看一眼都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