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光倩不但徹底無語,先前的冷厲、殺氣明顯的收斂,碧瑤也不見了,問題的性質微妙的發生了變化。如果原虎告訴她,卡卡把碧瑤綁架了,可信度會更大。死小孩,要是敢故意玩失蹤,等他回來,看不踢爛他。
楚沐風的右手攬在她腰上,明顯感覺到她先前崩緊的身體,松軟了下來,被她情緒牽動,劍眉也隨之舒展。
「小姐,我……在樓下!」原虎說道,小姐剛才的沉默,自然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但事關軒少安危,凡事就怕有個萬一,他哪敢耽誤,接了雷鳴的電話就趕過來了。
「我這就下去。」司光倩掛了電話,頭痛似的揉了揉太陽穴。
「你二叔家的混世魔王!」看這男人明顯不滿的表情,司光倩忍不住在那張人神共妒的臉上輕拍了下,倘若這男人知道,他家碧瑤也不見了,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家死小孩,指不定得多怒呢。
「等把人找回來,我要好好收拾他一頓!」司光倩發狠,不是楚沐風不信她,而是她那雙剪水般靈動的眸子里哪有半分狠勁。這女人的冷性子,能跟她親近的人,自然在她心里份量不輕。不過司南軒那個混小子,的確欠收搭。
這兩人,話可不能說的太滿,別看現在和著伙的發狠,混世魔王真要是出點兒什麼事……再看。
司光倩去衛生間梳洗下,長發簡單的束起,淡灰色的休閑裝,黑色帆布鞋,怎麼看怎麼像二十初頭的女學生,只有在看楚沐風時,清靈的眉眼間透著醉人的媚色。
好夢被吵,愛人又不在身邊,楚沐風哪還有睡意,司光倩一離開,他便把床支了起來,打開世紀的加密郵箱,處理桑尼發來的公務。
司光倩一出門,便聯系藺碧瑤,對方的手機關機。再打卡卡的,也關機。死小孩玩瘋了,找抽是吧。
看到司光倩出來,候在車邊的原虎打開後車門,「雷鳴在青雲林海候著呢!」
「打電話給刀疤,叫他去那兒等我們!」司光倩說完上了車。
此時刀疤睡相正憨,手機響,身體條件反射的彈坐了起來,特種兵出身的人,警覺度遠遠高于常人。等掛了電話,犀利的目光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從今後,這套兩室一廳,裝修簡潔卻不失檔次的房子就是他的窩了,還有衣櫃里的衣服,桌上的銀行卡,樓下停著那輛黑色寶馬,雖然款式舊了點,少說也值三十多萬,而且這輛車明顯經過特別改裝。他沒見過哪個老大,會對新收的人這麼好,好的讓他有些吃不消。不過,投之以李,報之以桃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原虎雖然告訴刀疤去青雲林海的路怎麼走,但對刀疤這個外來戶,路不熟,結果成為,不是他在等他的新主子,而是換成了他的新主子等了他十分鐘,才看到一輛黑色的寶馬逆向開了過來。
「車上不是有導航嗎!」司光倩說,聲音淡淡的難辯喜怒。
難得刀疤大哥也糗一次,「那東西不靠譜!」導航那東西有時真是不靠譜,原本十分鐘的路,讓它一指,能繞著圈的走半個小時。
司光倩沒再說什麼,升起車窗,原虎發動車子在前引路,刀疤跟在後,青雲林海,依山傍海建的豪華別墅區,司家那混世魔王對自己好的沒話說,這好地方,他的親爹媽都沒攤上,他住的自在享受。
雷鳴親自在大門口候著,見大小姐的車開了過來,趕緊命令保安開柵門。原虎把車停了下,雷鳴進了副駕駛室。
「大小姐!」雷鳴恭敬的叫道,原本就冷冰冰的臉,現在陰沉的厲害,難怪,把自己主子給丟了,就算不責罰他,他自己也得懊惱死。
司光倩的沉默透著無形的壓力,暫且不說這是不是卡卡在胡鬧,身為主子的貼身保鏢,竟然不知道自己主子的下落,雷鳴失職了。
每來一次卡卡的別墅,司光倩不自覺的感嘆,司家真正會享受的當數這破小孩子,豪華的近乎奢侈,人家魚缸底層鋪鵝卵石,他家破小孩鋪奧地利白水晶;人家落地窗紗下綴著金絲錢編制的穗頭,他綴著一般大小的昆侖圓玉石。拿起任何一件裝飾品,都價格不菲,整棟別墅的燈具清一色進口的led,並加了智能控能。
司光倩月兌了鞋,什麼也沒穿就進屋了,踩在雪白柔軟的長毛絨地毯上,很舒服。原虎跟雷鳴可不敢,即使卡卡不在。萬一軒少知道了,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刀疤看原虎先在鞋外套了一層質地很厚實的塑料鞋套,隨後套了雙絨布的,檢查兩只腳徹底包嚴實了才邁步進屋。住在這里的到底什麼人啊,從這兒拿任何一件東西,都夠工薪階層活好幾個月的,而且原虎那麼傲性的人,謹慎成這樣。
「給!」原虎塞了兩雙鞋套給刀疤,「包不嚴實,就多套幾雙,進屋後什麼也別踫,累了……地板上可以坐!」見刀疤皺眉,原虎接著說,「除了大小姐,我們都一個待遇!」
「這誰的地盤?」刀疤問,他不是好奇的人,但是這房子的主人也太那個了吧。
「軒少,司南軒,老二爺的小兒子,司家的混世魔王,司家小姐少爺中,跟大小姐最親的一個。」
刀疤跟著原虎進到客廳時,雷鳴已在回話了,這段時間,他家少爺的最大樂趣就是藺家那位很反骨的小姐,兩人斗的不可開交,少爺一天的行程差不多都耗在S大了。
「前天,如果不是大老爺來電話詢問少爺這段時間忙什麼呢,少爺一定按時去S大報道。」
「去公司了?」司光倩問。
「嗯,先去了公司,中午陪大老爺去海鮮府吃的午飯,下午三點兒多才離開。我開的車,送少爺去S大,藺小姐下午四點還有堂政治課!」司光倩嘴角輕抽了下,連人家幾點上課,上什麼課都弄清楚嘍。
「藺小姐一下課,直接被少爺拖走,塞進了車里,少爺親自開車,把我打發了!是我失職,以為跟平時一樣,少爺不會玩太晚就會回來!」司光倩听說,她怎麼覺得瑤瑤才是被綁架的那個,塞進車里,恐怕是硬塞的吧。
晚上十二點,那位爺還沒回來,雷鳴打了電話,從那時起,手機一直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
「瑤瑤的同學那里呢?」司光倩問。
「藺小姐被少爺帶走後,就一直沒回學校,電話也打不通,同宿的一個丫頭給請了病假,擔心的是,藺家找人!」以雷鳴的本事,竟然找不到人,難不成出市去了別處,兩人水火不容的,電話又都打不通,不會是找地方決斗了,然後兩敗俱傷。對自己無限的想像力,司光倩表示佩服,沒辦法,誰讓攤上那兩位不省心的主呢。
看司光倩一幅很頭痛的樣子,雷鳴那對張飛眉皺了下,「大小姐,您不會認為是少爺玩出格了吧!」難道不是嗎?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會通知虎哥了!」
「你覺的不對?!」司光倩問,雷鳴點頭,藺家小姐喜歡川菜,所以這段時間川味館成了兩人常去的地方,隔天他去川味館查了,兩人確實在那兒用的晚飯,問題是,他在問這對人大約什麼時候離開時,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給出肯定答案。要知道,他家少爺那張臉要多招風有多招風,藺家小姐也高挑出眾的,這對人能不惹人注意嗎。就算當晚的客人多,生意火爆,沒人注意到。少年當天開的那輛白色的保時捷可是搶眼的很,竟然也沒人注意到,門童趕巧去方便,等回來時,車已經沒了。
「我記得那家店有監視錄像的!」
「壞了!」
「壞了?!」
「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就壞了!我調了最後的影像,時間顯示在六點三十二分!」
司光倩再一次的沉默,巧合接連不斷,就會成蓄謀,飯店的監控壞了,那路上的監控呢,自那次對娛樂場所嚴打後,楚沐風的一道市長令,加強S市天網系統的更新換代。
「當晚的路上監控查了沒?」司光倩問,雷鳴頓了下,他真該死,竟然沒想到這上面。
「原虎!」司光倩叫道。
「我馬上去查!」原虎轉身就走,遞了個眼給刀疤,刀疤微點頭,從現在起,大小姐的安全他負責。
事情沒確定前,她還不能擅動跟她去D市的那批人,可一旦動了,就要征得她爸的同意。
黎明前,夜色格外濃稠。雷鳴崩著臉,刀疤也是面無表情,司光倩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越泯越緊。
「司元魁這段時間在做什麼?」司光倩突然問道,雷鳴像被電擊了似的。
「雷鳴,你親自去查!」
「是!」雷鳴腳下生風般,誰最恨少爺,除了司元魁他想不出第二人,但是,司元魁敢動這心思嗎,他哪來的本事。
自從被司嚴雄逐出司家,沒了靠山的司元魁日子每況愈下,以前巴結他的人,閃的遠遠的,外人如此還能理解,誰讓這世道就是這麼現實。可是,自己的兒女們也像躲瘟疫似的,還真讓人心涼啊。不過有句話不是說嗎,種什麼因,嘗什麼果,司元魁用在自己兒女身上的時間、精力,還沒有他泡妞的時間長、心思多。說句不好听的,他這種人只負責撒種,余下的事就跟他沒關系了。
天快亮時,原虎回來了,手里拿著一盒光碟。
司光倩什麼也沒問,帶著原虎跟刀疤去了卡卡的書房。
卡卡的保捷跑車出現在屏幕上,不得不說升級後的天網攝下來的影像很清晰,在路口等紅燈時,原虎將畫面定格,隨後放大再放大,車里的面畫呈現了出來,傾刻間,刺骨森寒從那嬌柔玲瓏的身體里滾滾而出,沁水的眸子冰鑄般。
副駕駛的位置是空的,開車的更不是卡卡。卡卡還沒大方到,什麼人都敢開他的車。
畫面繼續,保時捷後穿街過巷,一個多小時後竟然開進了香榭居。
「我已經讓劉修帶人過去了!」劉修對車的敏感度,連司光倩都嘆為觀止。
香榭居出入的名車不少,她記得有個姓韓的富二代就好收藏名車,進輛保時捷沒什麼稀罕。卡卡沒在香榭居置業,至于司元魁?司光倩拿起電話給雷鳴打了過去,讓雷鳴去查。
「開車這小子,我托秦峰幫忙了!」原虎不愧是權叔一手調節出來的。
「手夠女敕的,整臉被拍到好幾次!」司光倩輕聲說道,「秦峰,項天的燈火闌珊是他帶人查的吧!」
「嗯,他現在是市刑警二中隊中隊長!」說者表情淡淡,做為听眾的刀疤,看原虎的眼神明顯深了些許。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三教九流里,不乏值得相交的人,路雖然要自己走,多些助力,會讓我們走的更寬更穩。司家月兌出了黑道起家的名聲,知道為什麼嗎?」能听到如此機密的事,刀疤心里興奮的狂跳,這說明什麼,這位大小姐是真的把他看成自己人了。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為了……長久!」刀疤說,司光倩嘴角輕揚了下,對,卻不是全對。來日方長,有些事自己慢慢看、慢慢學吧。
原虎的手機響了起來,劉修打來的,軒少的保時捷找到了。車鎖完好,沒被人動任何手腳;車里很干淨,沒有破壞的痕跡;唯一變化的,車牌被摘了,摘牌的人明顯是個生手,翹痕、劃痕很明顯。保安見過這輛車,以為又是哪位闊少的愛寵,這兩天格外給照看著,生怕有個閃失,把他們賣了都不夠賠車的。正愁著,怎麼還沒人把它開走,劉修帶人去了。有意思的,車鑰匙竟然穩穩當當的放在後備箱里。
香榭居出入的豪車不在少數,多輛沒有牌照的保時捷並不是什麼了大不起的事,只要沒人來認,會一直在這兒停下去,讓想著以車為線索的人,做夢都不會想到,車就明晃晃的停在市內的高檔住宅區內,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真是好手段。
「我們去川菜館!」車既然在那兒被人開走的,卡卡跟瑤瑤極可能也是在那兒不見的,不是服務生們太忙,印象不深,而是那兩人極可能沒從他們視線中過。
這次換成了刀疤開車,原虎坐在副駕的位置調配人手,等他們趕到時,川菜館那里店門大開,已經有人候著了。
「虎哥!」弟兄們恭敬的叫著。
「嗯!」原虎應道,隨手指向刀疤,「自己人,叫刀哥!」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勾心斗角,白道如此,黑道亦然,人踩人往上爬的事筆筆皆是,所謂兄弟間,不是出生入死的血氣兄弟,哪個肯讓別人沾了自己的光彩,分了自己的份量。原虎如此做為,刀疤不能說被感動了,卻更印證了他與原虎初見時的感覺,原虎是條值得交的漢子。
弟兄們客氣的叫了聲刀哥,至于能不能得到弟兄們的敬待,就要看這位刀哥有沒有真本事了。司光倩下車時,眾人瞬間啞然,卻是半垂著頭,恭敬畏懼,不在那聲稱呼里。
川菜館門外有兩個攝像頭,角度正好能將所有停在門前的車攝到。卡卡當天的包間在一樓,左拐一直往前走有衛生間跟員工通道,向右走又回到了大廳。每個包間外設專職服務員,當天隔壁那桌客人把一盆水煮魚弄翻了,負責卡卡包間的服務生便被叫過去幫忙。至于屋里的客人什麼時候走的,不知道,反正去前台一查,帳已經結了,還是那個漂亮小姐結的,卡卡怎麼可能讓瑤瑤結帳。
「員工通道通向哪兒?」司光倩問,被揪起來的男領班哪敢怠慢,酒店後面有個小院,用來堆放平時進貨剩下來的紙箱、鐵桶什麼的,全是些雜物。
「帶路!」原虎冷聲,那張肅殺的閻王臉,讓人打心里發顫。
三四十平的小院,確實堆了不少的雜物,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院里有扇小鐵門,半開著,鎖頭還掛在鐵栓上。
「這怎麼回事?」原虎突然瞪眼,領班嚇的腿軟,他也不知道啊,平時都往這扔雜物,沒誰關心過這扇小門啊。
「鎖是用絲鐵細鉤扯開的!」刀疤說道,正要推開小鐵門去外面看看,腳下險些踩到一樣東西,黑色的水晶發夾。拾起來看了看,黑色晶石很清透,做工極精巧,一定不是便宜貨,酒店里的服務員未必舍得買。
黑色水晶發夾送到司光倩手里時,用不著懷疑了,這東西,她見過。楚首長大壽那天,瑤瑤一身紅艷的喇嘛裝,頭上別著一支一模一樣的黑色水晶發夾。這種高檔貨的夾扣力度極好,不可能失靈的從主人的發上滑落,那麼就是有意被遺失在此。可惜,雷鳴並沒有第一時間查到這兒。
嬌陽當空,卻驅不散司光倩周身的寒意,她家破小孩沒有胡鬧,更不是玩瘋了,卡卡跟瑤瑤被綁了,再如何不願承認這個事實,再如何相信混世魔王的能耐,終難抵一場有預謀的綁架。她很擔心卡卡,更擔心瑤瑤,萬一被綁匪污辱,司光倩無法繼續想下去,那會破壞她的冷靜,打亂她的思路。
並非緊急,不得擅自動用司家的隱衛。這是司嚴雄當初說的,現在沒有比卡卡跟瑤瑤的安危更緊張的事。
「爸……」骨子里的冷厲,連同聲音都沾染了肅殺的氣息。能接到女兒的電話,司嚴雄很高興,可是與他何等相似的氣息,讓這位家主收斂了此時的喜悅,靜靜听著清利聲音,告訴他一件足以激怒他的事。
司家到底有多少效忠的隱衛,司光倩暫且不知,此時派給她的人數遠遠多于她帶去D市的。人已到手,因為沒有可追查的方向,只能讓他們待命。
司光倩又回了醫院,這事,她不能瞞著楚沐風,楚家跟藺家那邊只有楚沐風才能頂著。
「該死!」跟楚沐風這麼久,從來沒听這男人罵過髒話,司光倩唇角泯了下,「是卡卡把瑤瑤連累了。」
溫暖的掌心包裹著她清涼的手,「別瞎想,我在氣自己真會挑時候受傷,廢人似的只能躺著!」
「胡說八道什麼,你哪點兒廢人了!」楚沐風一時口誤,真的惹怒了他的小女人。
「好好,是我說錯話,別氣。即便不能動,我也能幫忙的!」
「你只要給我早點兒把傷養好,再穩住你姑姑跟姑父就行,其它事,交給我!」
「女人,你在質疑自己男人的能力!」她怎麼會質疑他的能力呢,只是她因為太在意了。
「不是質疑,而是決定。而且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你現在……」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司光倩的話。
「小姐,那小子抓到了!」原虎說道。
「在哪兒!」司光倩問。
「離川菜館不遠,一家叫夢幻地道的網吧!」
「我馬上過去!」微眯的眼中光芒駭人。
「去吧,我等你消息!」楚沐風說道,司光倩朝他笑了下,雷霆般轉身而去。
不是不相信司家的能耐,而是瑤瑤是姑姑唯一的孩子,萬一出事,姑姑怎能承受的住。危急時刻,他是可以動用特權的。
開走保時捷的名叫王猛,二十三歲,技校畢院後不好好工作,因為手腳不干淨,被單位開除,整天有手好閑的在社會上晃蕩,網吧成了他大半個家。能夠找到王猛,片警功不可沒,當然,最大的功勞還得記在秦峰頭上。
對付這些小混混,原虎有的是手段,此時將發揮的機會交給了悔的腸子都快青的雷鳴。對王猛一頓爆揍後,這小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他爸媽藏錢的地方都招出來了。
前天晚上六點多,我在網吧玩游的正盡興呢,肩膀被人拍了兩下,抬頭還沒等他說話,拍他的人問,「會開車嗎?」
「會啊,怎麼了!」
「給你輛車,能開走?」
「切,貨車都能開!」
「那好,跟我來!」
他又不認識那人,傻了才會跟著走,再說,他正跟美女一起修真呢,關鍵時刻走不開。誰知那人掏出一噠毛爺爺,少說一巴掌。有錢別說跟電腦里的美女修真,就算是跟真人也修的起啊。
那人說他家少爺喝多了,讓他找個會開車的,把車開到香榭居,這些錢就是酬勞。
「我問他,你怎麼不開!他說,他腿不好。我又說,你不怕我把車開跑了。那人只是笑了,他嗓音啞啞的,所以笑起來就像恐怖片里的鬼笑似的。他說,我大可以試試,看看最後有沒有命把車開走。我就感覺那人邪乎,可又想賺這筆錢,就答應了。我真不知道,他讓我開的那車是保時捷啊,我當時還興奮的差點尖叫,也偷偷想過,把車開跑,所以本來不到半小時的路,我開了一個多小時,滿市里的轉,就是想著把車開跑的可能性有多大,可一想起那人的笑聲,我就孬了。我把車停好後,開了後備箱,等鎖好車後,按那人說的鑰匙扔後備箱,他家少爺手里有備用鑰匙,明早自然能開鎖。完事後,我就打車走了!」
「去哪兒了?」雷鳴問。
「去,去洗浴中心找……找小……」
「媽的!」雷鳴一腳又揣了過去,王猛哭爹喊娘的趴在地上。
「爺爺,爺爺們,我知道的全招了,真的全招了,嗚嗚……我一時貪財,真的什麼也不知了……」
「先押起來!」整間屋子,唯一的女聲卻比任何都要殘酷、冷情。
「不要,不要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嗚,媽,爸,誰來救救我啊,我tmd的干嗎要拿那人的錢啊!」
線索似乎到了王猛這兒又斷了,但是雷鳴查的卻帶了另一個突破口,司元魁近來混的有滋有味,進出酒店會所,美女相伴,出手很是闊綽,他哪來的錢,千萬別告訴她,他奮發圖強,做生意賺來的。至于香榭居那邊,司元魁沒有房產。
「盯緊了,但凡有可疑的人,一律給我扣住嘍!」隱衛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對付司元魁那種貨色,到是委屈了司家的這支秘密衛隊。
司光倩不但暗中派人監視,還要親自拜訪她的這位親叔叔。在去司元魁住處的路上,司光倩將王猛事告訴了楚沐風,楚沐風當即問了王猛押著的地方,王猛雖然不認識那人,但是總能形容出那人的大概相貌吧,他會找個精于此道的高手,將那人的相貌畫出來。而這位精于此道的高手,自然不是一般人,這人不但畫道厲害,審訊的手段同樣精妙。
從凌晨到午時,司光倩似乎沒了時間概念,卻又在爭分奪秒,見面三分笑,笑容下藏著何等著憤怒、冷酷。看了眼桌上頂極的刺身拼盆,還有周圍豐盛的日式菜品,她非但沒有任何食欲,反而在壓抑著心底洶涌而起的強大破壞欲,否則,她真能掀了整張桌子。
「呵呵!」笑聲似清脆的銀鈴,嬌艷欲滴的唇隨之彎起,「三叔,這就是伊勢島的刺身宴吧!」這一桌,一萬塊錢打不住。
「哈哈,還是大佷女見世面多,伊勢島頂級刺身,今天三叔請客,快給我大佷女把酒倒滿,嘗嘗,今早空運來的清酒,味正!」司光倩瞟了眼半個身子依在司元魁身上的女人,那兩團白花花的肉差不點,全露出來了。
「三叔中獎了吧?!」司光倩似笑非笑的問道,清冽的眸光逼視著司元魁。
「哈哈,中什麼獎啊,三叔這段時間手氣沖,玩了幾把,把以前輸的全撈回來了!」
「噢,只記得三叔,什麼時候沾賭了!」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三叔那不叫,是風流,風流!」
「只要不下流,不齷齪,不見利忘義,挖坑害自家人就好!」
當啷,司元魁太不小心了,連手里的筷子都握不住,司光倩的臉唰的一下子冷到了底,三叔,真是你嗎啊,司家最恨家賊,最恨窩里出叛徒。
對于剛才的失態,司元魁冷冷的重哼了聲,把掉在桌上的筷子拿起,又重重拍下,「別跟我提自家人,我司元魁有今天,就是自家人害的!」
「所以三叔記著仇呢!」司光倩一句話將司元魁堵在那兒,雖然狡詐,只要片刻的神色慌亂,足已。
「怎麼啦,還不興我發發牢騷,罵罵街啊。」
「行,當然行。三叔相不相信報應啊!當初是南軒告了三叔的狀,如今,那小子下落不明,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三叔是希望軒活著,還是就此徹底消失呢?」
這次雖然沒有當啷聲,司元魁放在桌邊的手明顯抖了起來,是因為听到這樣的消息激動,還是慌了,怕了!
「大佷女,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那小混蛋跟你最親,倘若要他知道你背後說他壞說,他犯起混了,六親不認的!」
「呀,真得多謝三叔提醒。不過,三叔似乎忘了,我在司家的外號了。」司元魁的眼角明顯抽了起來,一個是司家的混世魔王,另一個是司家的冷血魔女,他就算忘了親爹親媽叫什麼,都不可能忘了這兩個兔崽子的外號。
「所以三叔擔心的不是佷女,而是……呵呵……三叔近來搗騰什麼生意呢,不違法吧!」
「不違法不違法,跟朋友一起玩玩股票!」
「噢,那三叔的這位朋友一定是高手,股市大環境這麼不好,還能讓三叔賺的盆滿鍋滿。」剛才不是說賭贏的嗎,眨眼功夫就晃進股市了。
「是啊是啊,我這位京城來的朋友股市里有內線!」
「京城來的?我爸認識嗎?」司光倩突然問道,司元魁眼神明顯閃了!
「這人是我以前做生意時認識的,你爸當然不認識了!」
「那三叔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京城來的朋友,更值得結交!」
「啊哈,好啊,有機會我一定介紹給大佷女認識,等我這位朋友再來時再說吧!」
「三叔的這位朋友已經走了?」
「是啊!」
「什麼時候走的,是不是兩天前?」司光倩一句句跟的太快,司元魁額頭都出汗啊,桌上的刺身更是來不及吃一口。
「不對,算算日子,從前天晚上到現在,要走也應該是昨天才是,三叔?三叔?」
「啊啊……」
「三叔,是不是刺身吃多了,補的厲害,看您都出汗了!」
「哈哈,不是不是,三叔天生血熱,就好出汗了。來來,快吃了,時間一長,就不新鮮了。」就算現在桌上擺著龍肉,司光倩也沒心情動一口,她有吃有喝的,卡卡跟瑤瑤呢。
司光倩輕吸了口大氣,壓下心底的躁動,看著司元魁卷起薄如紙翼的河豚魚肉沾了特制的料,送入嘴中享用時,司光倩縴細的指尖輕點著桌面,噠噠聲敲擊著人心,難安。
「三叔听說過一些道上的規矩吧?」
「唔……什麼規矩……」司元魁你真的吃得下去嗎,真的吃的心情舒暢嗎?
「刀疤,你在道上混的,有沒有听說過一些特別的規矩……」
「小姐指的是生法,還是死則!」
「生法?死則?不錯,一看就比我們這些人地道。當然是死則,我以前听說,開殺界前是要戒齋的,有這說道嗎?」
「有,年代還很久遠,現在,道上三教九流雜的,大多人已經不講究了。」
「可是我講究!」司光倩話出口,司元魁正夾了塊生蝦要往嘴里送,現在是出不去,進不來,眼楮瞪的大大的看著司光倩。
「佷女在齋戒,就不陪三叔了,三叔慢慢享用吧!」司光倩優雅的站了起來,女王般,俯看著仰望她的司元魁,「我爸是怎樣的人,做為他的親弟弟,三叔應該清楚,三叔雖然被趕出了司家,但是我爸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弟弟,只是借些想讓三叔痛改前非,有所長進。倘若三叔拎不清,做了什麼對不起司家的事,到時候,就算我爸顧念手兄之情再放三叔一次,我這關,就不會讓三叔痛痛快快的過去。何況,我爸那關可不好過啊!司嚴雄對兄弟厚待,對叛徒絕不手軟!」
看著司光倩一步步走出清雅的日式小包間,門都沒關上,司元魁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倘若不是有身邊的大支撐,一準躺地上。
「魁哥,魁哥!」大媚聲媚氣的,司元魁腦子里正人神之戰呢,被喊的煩躁,一巴掌把人扇到了一邊,「tmd鬼叫什麼,滾!」
哼,大怨念,即使捂著臉,顫悠著兩團肉,一扭一扭了出了包間。
再好的刺身,司元魁也沒了胃口,滿腦子全是司光倩那句「佷女在齋戒!」,坐了好一會兒,司元魁爬起來就往外沖,隔牆有耳,這不是打電話的地方。
「小姐!」刀疤叫道,他這輛黑色舊款寶馬不顯眼,但是他卻明白了,為什麼這輛車是被改造過的,因為它可能會成為小姐的坐駕,想必車窗都應該是防彈的。
「跟上去!」
「是!」刀疤嘴角微動了,又是跟蹤,上次是跟蹤小姐,這次是跟小姐一起跟蹤她叔,以後的新鮮事一定少不了。
司元魁回了自己的住處,就沒出來。今天過後,就是第三天了,司光倩心里沉的厲害。她真想對司元魁也來次嚴刑逼供,她不信,司元魁跟卡卡的失蹤毫無關系,否則,他慌什麼,怕什麼,燒錢的一桌刺身宴沒吃完就跑了,他跑什麼!
沒有消息,反而更可怕,如果對方不圖財只圖命,自然不會打什麼勒索電話。如果圖財,快三天了,應該來電話了。
時間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一刀刀凌遲著煎熬中的人。就在一切似乎又陷入僵局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了楚沐風的手機里,號碼開頭的字數是7,這是S市附屬市的電話。
「請問,你認識藺碧瑤嗎……」撲實的聲音,卻如天籟般。
一個小時候後,司光倩帶著大隊人馬直奔陌生號碼的來源地,楚沐風雖然不能一起去,卻讓司光倩帶上了兩個人,一個是先前那個速描高手,另一個拎著藥箱,應該是個大夫。兩個上車後,一聲不吱,彼此都沒有交流。
看到躺在窄小鐵床上,發絲蓬亂,衣著已辨不出本來顏色的藺碧瑤,司光倩刺痛了,眼楮瞬間紅潤。
「瑤瑤……」輕柔的呼喚,生怕嚇到這枝惹人疼惜的蘭花草。
「因為注射了抗蛇血清,已經睡下了!」大夫說道,隨行的拎著藥箱的男子二話不說,開始動手檢查,大夫剛要制止,但是一看到那人打開那個藥箱,又把嘴閉上了。
「赤尾青竹蛇,又叫白唇竹葉青,當地一種毒蛇,毒性不是很強,傷口我要重新處理一下!」只那麼捏捏看看,就能分辨出是什麼毒蛇,厲害啊厲害。
「身上還有別的傷痕嗎?」司光倩問大夫。
「多是擦傷,不嚴重!」大夫說,司光倩的心只放下了一半,現在只能等瑤瑤醒來了。即便注射了抗蛇血青,藺碧瑤睡的極不安穩,嘴里吐出的聲音越來越大,只有三個字,「司南軒」!隨著藺碧瑤每一聲夢囈,司光倩的心像會被重錘撞擊一下。
「不要,不要,司南軒,救命……救命……」
「瑤瑤,瑤瑤……」
「啊,救命……」沖破夢魘,藺碧瑤終于睜開了雙眼,待混沌的眼神看清床邊坐著的是誰,小丫頭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如同抱著初生的嬰兒,將全身的溫暖全部給予這不知受到何種驚嚇的人兒,一下下輕柔的拍著哄著,沒事了,沒事了,姐姐在,姐姐在,瑤瑤不怕,姐姐在。
「姐姐快救南軒,快救南軒……」
「好,好,姐姐一定會救出南軒,南軒一定事,一定沒事!」
沒事嗎?怎麼可能沒事,從川菜館被人用槍威脅著離開,一路上,卡卡沒有放過任何月兌逃的機會。可是,每次機會一露頭,只要對方把藺碧瑤掐在手里,他就會放棄。直到被帶出S市,直到來到這個廢棄的糧倉,他終于行動了,只是他的決定變了,不是兩個人一起逃走,而是保護藺碧瑤,讓她走。這是最大勝算,以他的身手絕對能為小丫頭贏得時間,而她多留一秒,對于女孩子來說,危險就會更大。
那丫頭到是一幅鐵骨錚錚,同生死共命運的樣子,被他痛罵了,才肯獨自一人先逃,出去搬救兵,只是他沒能將綁架他們的人全纏住,其中一個去追她了,這片陌生的區域,讓她一個人,他又開始擔心了。拼盡全力,如果能沖出去,他就能去找他了。只是,噗的一聲,血花濺了出來,穿肉刺骨的痛,讓他渾身抽搐,卻倒不下,因為,吊裝糧食的鐵勾,穿透了他的肩骨,整個人被勾了起來。
「呸,有本事殺了爺爺,你太爺爺不缺兒子!」嘴角的血污,依舊遮不住這張漂亮的女圭女圭臉,反而透著妖邪的美。
啪,粗重大手狠扇了過去,片刻,卡卡的左臉顯出了清晰的五指紅印,這一巴掌非但沒打出痛呼慘叫,反而激起陰冷的狂笑,「打,使勁打,爺爺說了,有本事殺了爺爺,否則,爺爺一定讓你們不得好死!」
「我草,老子現在就整死你!」這張漂亮的女圭女圭臉,綁回來的第一天,就想干了。滿臉胡查,滿嘴惡臭,粗糙的大手狠狠捏上卡卡的,咧嘴嚙牙,滿臉的猥褻,「這地方一定緊的讓老子爽死,小乖乖,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沒等把說話,那雙髒手已經急不可待的在卡卡上亂模了起來。
越是反抗,越是咒罵,反而讓他更興奮,卡卡閉眼閉嘴,牙關卻緊咬著,只要不把他搞死,只要他不死,他發誓,一定親手撕了他。一定讓他們不得好死。
吱 ,倉庫的鐵門不合時宜的被人拉開,「你在干什麼?」嘶啞的嗓音,嚇的那人趕緊收手,轉身朝來人嘿笑起來。
「我看他掛著不舒服,所以就……」
「最好什麼也不要做,否則,你知道後果!」
「是是,嘿嘿,您坐!」
來人坐了下來,舉目看著卡卡,「細皮女敕肉的,沒想到骨頭到是挺硬。」
「用不用把爺爺的骨頭剔出來看看。有種綁爺爺,沒種報上名號!」
「哈哈哈,不愧是司嚴雄的佷子,可惜了,司家像你這樣的不多。」
「噢,比如?」
「哈哈,有意思的孩子,這種時候還能想著從我嘴里套出什麼,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一聲,那個女孩在逃跑的途中已經摔死了!」
噗,一股心血從司南軒嘴中噴出,他沒有亂動,他真的沒有亂動,只是心里也像被鐵勾穿一般,痛,好痛;悔,好悔。
「哈哈哈……哈哈哈……爺爺不信,爺爺死都不信!」為何眼已模糊,為何心痛仿佛下一秒就停止呼吸。
「小子,不是你道行輕,而是,你涉世太淺啦!節哀順便吧!」
「我哀你媽,爺爺給你們全家默哀,爺爺會看著你們全家不得好死,噗,草……」咒罵聲中,來人一棒子擊在了卡卡月復部,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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