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在電話里除了抱怨就是給楚沐風綿延不絕的抵毀,司光倩眉宇間盡是暖暖的笑,從沒見過司光倩如此柔美溫情的一面,著實晃了人眼。
秋明朗深沉的眼神變得糾結,好不容易掩埋的心,又起波瀾了。丫的,他真是恨這層關系,如果沒這層血源,他一準跟楚沐風爭到底。
「三叔……」
秋爺眼神不善的瞪著站在自己腿邊,正扯著他褲子的秋浩哲,「干嗎!」秋明朗這態度,秋家人是習以為常,哪天他一幅善良好叔叔的樣子對待佷子佷女,那才稀奇呢。
「三叔,你讓司沐司沐給大家一起玩吧!」
靠,那兩小崽子玩不玩跟他有毛關系,「人家不搭理,你還上趕子了!玩你們的去!」秋明朗這話其實是為自家佷子們好,那倆小崽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秋家眾多孫輩中怕是找不出那樣出色的孩子,但是听在其他人耳朵里,怎麼像是在搞內部分裂啊。
「真是活回去了!」秋明啟數落著,秋浩哲跑到秋明啟身邊,「爸爸,兩個弟弟是不是認生?」
秋明啟拍了拍兒子的小肩膀,認生他到是一點兒沒看出來,那骨子里滋生的冷傲,別說家里的孩子看了隔著距離,他們這些大人都不得不另眼相待。
司光倩掛了電話,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還一幅小爺的模樣,坐在沙發上。司光倩從不會用大人的思想壓制或是引導小家伙們的天性,他們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小脾氣。
所以指望司光倩督促兩個小的跟秋家的孩子們玩一塊兒去,根本不可能。不說別的,司光倩就不是一熱絡的主。
「媽咪……」司風依在媽咪懷里,不客氣的看著秋浩哲,水潤潤的眼楮里清清楚楚的寫著,「這是我媽咪,想撒嬌找你自己媽去!」
朗朗的笑聲,從樓梯口傳來,終于談完了。
一大家子人簇擁著老爺子去了餐廳,今天的午餐似乎比年夜飯還要豐盛,只是不夠團圓,畢竟秋家正還被關著呢。
老爺子左手邊的位置以前是秋家正的,今天坐的可是楚沐風,這男人的身上自有一種讓人折服的高貴氣質,盡管他身上的冷漠肅然有所收斂,還是讓人自覺的與他保持著距離,怪不得那兩個小東西一幅小爺模樣,不搭里秋家的孩子呢,這姿態、這氣質,像極了他們老子。
酒杯斟滿,老爺子最先端起酒杯,往年都是小輩引頭敬他,今日此時,老爺子端著酒杯,目光炯炯的看著家里的大大小小。在大家伙都以為老爺子借酒以示感慨,借酒提醒或是安慰小輩們幾句時,誰能想到,老爺子竟然說,「今天這頓飯可是喜宴,你們喝的酒可是倩丫頭的喜酒!我就倩丫頭這麼一個外孫女,丫頭大婚,說什麼也要在京都再辦一次!今兒個,大家伙先喜氣喜氣,丫頭領證了!」
今兒個慶祝的不是老爺子出院,不是秋家揚眉吐氣,而是領證,有多少人迎風凌亂了!
再凌亂,老爺子提的酒哪個敢怠慢嘍,男女老少,紛紛舉杯,就連幾個小屁孩子都舉著果汁。
若大的餐桌上,菜品精致而美味,每樣菜都是雙份,方便桌兩邊的人都能嘗到。
男人借酒論事,女人們一邊侍候著孩子一邊小聲聊著,這樣熱鬧的飯局,是秋家以前不曾有過的。
「不吃不吃,這個沒鹿肉好吃!」誰誰家的孩子顯擺了不是,蜜汁小羊排可是秋家廚子拿手好菜,比五星級大酒店做的都好吃,司風小朋友正啃的歡呢,听到這話,英氣的小眉頭皺了下,朝那嬌情的孩子瞪了眼。那孩子卻哼了聲,有膽量。
換做以前,老爺子不怒而威的眼神早就過去了,孩子嬌養,不能慣出毛病,這麼好的菜都不吃,還想吃什麼!興許老爺子今天心情好,沒有責怪。
家庭條件好的孩子終會比普通家庭的孩子具有優越感,何況是出生在秋家這樣的家庭里,那認為蜜汁小羊排不好吃的孩子,竟然挑釁的看著司風,「他喜歡吃,都給他吃好了!」那語氣,那神態,可不是做為一個小哥哥對弟弟該有的關心、退讓。
把吃膩的東西推出來,還以那樣的態度,是瞧不起,還是在施舍。秋家大大小小都在看著如此戲劇化的一幕,竟然沒人斥責那個傲嬌無理的孩子。
啪,司風把啃了一半的小排骨扔進餐盤里,拿起一旁的濕巾擦了下嘴角,又擦了擦手,漂亮的小臉抬起來時,冷冷的酷酷的,又黑又亮的眼楮不屑而冷漠的看著對面發起挑釁的人。
小家伙唇角微勾,嬰兒肥的小下巴高傲的微揚,藍爵,我要借你的話用用噢!
「這就是你的教養嗎!」稚氣的聲音清脆而響亮,誰能想到一個三歲的孩子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但是指責一個比他大五歲的孩子,更是在指責秋家的家教。這張小嘴何等的犀利,何等的毒。
秋家人震驚那是必須的,楚沐風跟司光倩很淡定,小家伙們嘴里的驚世駭俗他們早領教了,根本就是無極限。
「你敢罵我!」對面的孩子看來也是刺頭,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那份氣勢到是很符和秋家的家威。
司風不吱聲,反而笑眯眯的看著對方發威。
「你說話啊,膽小鬼,怎麼不說話了!」
有理不在聲高,強者不在年級大小。
「想讓我弟弟跟你說什麼?」司沐哥哥的霸氣可不是蓋的,那冷冷的眼神,就像小刀子似的,偏偏又是讓那樣的高貴。
司沐的話把對方問住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又從來沒遇到這樣的對手,明明比他小,那氣勢比秋浩哲還要強大。
楚沐風若無其事的侍候著他女人,對于小家伙們,這點兒小事都擺不平,還說什麼要強大。
司風精乖的撇了下嘴角,拿起剩下一半的小排骨,朝對方晃了晃,「吃鹿肉而已,有什麼好顯示的,我一歲半的時候就參加狩獵了,你呢,在干嗎?」
「你,你騙人!」
「騙你有糖吃啊!」
不但小孩子們來了興趣,大人們也想問問,這一歲半的孩子如何參加狩獵,看小家伙驕傲的樣子,不像信口開河,這話自然是老爺子問才合適。
對于司沐司風在英國成長的三年,處于怎樣的一個環境,秋家人並不知情。所以司沐說,他們一歲半的時候,伯爵就帶著他們到領地去獵鹿,雖然有伯爵的衛隊保護,但是他們卻真正的見識了,強壯的雄鹿如何倒在伯爵的槍口下。
「噢,城堡一定很大很大吧!」秋浩哲發出驚嘆的呼聲,司風不以為然的,「還行吧!」
佔地幾千公頃,在小家伙嘴里就一個還行吧,真是讓人不禁嘴角輕抽!
人家司沐司風是出生在城堡里,無論吃用定然是最好的,甚至是皇室的標準。在他們跟前顯擺,那簡直自討沒趣,自找其辱。
「人上有人,都記住嘍!」老爺子低沉的聲音,讓秋家大小心里咯 一聲。
這頓飯,有人受教了,有人低調了,老爺子心里的念頭更強了。
離開S市,離開父母,藺碧瑤同學除了上飛機時有些小傷感,現在有些小興奮,有些小愜意,有些小嬌情,有些小害羞,如此這般的情緒自然是拜某位爺所賜。
「你還有完沒嗎!」嬌言軟語怎麼听怎麼讓某位爺心里癢癢的。
「不喜歡?」卡卡的嗓音輕而啞,漂亮的女圭女圭臉上揚著蠱惑的笑,唇有意無意擦著藺碧瑤的鼻尖,熱熱的氣息,再清楚不過的告訴藺碧瑤同學,此時半趴在她身上的是個徹徹底底的男人,而她,隨時面臨著被吃掉的危險。
「嗯……不知道……」
「不知道?我讓你不知道!」
「呵呵,啊,癢,呵呵……」卡卡使壞的手鑽進瑤瑤的衣服里,他小女人身上哪里長著癢癢肉,他模的透熟的。
「知不知道,嗯!」
「呵呵,知道,知道啦……」
「快說!」
「手先出來啦!」
「嘶,還敢跟爺討價還價,信不信爺現在把你拆了吃肚子里!」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她……喜歡啦,喜歡他的擁抱,喜歡他的親吻,喜歡他的壞,喜歡他的好,喜歡他的一切一切,總之,她是沒救了。
某人得意了,小女人服服帖帖的,不得不說是他管教的好,這絕對算是男人的成就感。什麼時候,他姐也能像他這樣,把楚沐風收拾的服服帖帖,見到他點頭哈腰,溜須拍馬。
「卡卡……」
「嗯?」
「我媽,我媽說……關于我們訂婚的事……」
「不要羞,剛畢業就急著嫁人啦!」
「誰急了,是我媽問的,人家還小著呢,指不定將來遇到更好更帥的男人……」藺碧瑤說的義憤填膺,某人漂亮的女圭女圭臉已刮起了黑色旋風。臭丫頭,反天了!
藺碧瑤同學勢必要為自己的豪言壯語付出代價,本就紅潤的小嘴被蹂躪的紅腫,脖子上更是被軒爺種了數個清晰的小花朵。所以楚沐風來時,瑤瑤躲躲藏藏的,能逃過楚沐風那法眼。
「我姐呢?」卡卡問道,在楚沐風面前,氣焰明顯收斂。
來的路上司光倩接到言墨楓的電話,有重要的事需要跟她商量,所以司光倩中途在公司下車,讓楚沐風帶著兒子們先來酒店。
「你跟我進來!」楚沐風冷著臉,氣壓低的讓人有些呼吸不暢,小家伙們喜歡他們的小舅舅,所以他們會給小舅舅祈禱的,不會在爸爸手里死的太慘。
「哥……」藺碧瑤小心的叫著,女生外相的,那眼神百分之百的相著司南軒。
楚沐風冷峻的眼神,瑤瑤禁不住縮了縮脖子,最受不了大哥這種無聲的威懾。
卡卡跟著楚沐風去了臥房,小家伙們趕緊跑到藺碧瑤身邊,「小姑姑,我爸爸為什麼生氣啊?」司風問。
「我,我哪兒知道啊!」藺碧瑤嘀咕著。
兩個小家伙你看我,我看你,小姑姑都不知道,他們更不知道了。小舅舅好可憐!
翼集團
走進公司大門的一刻,司光倩的身份即刻發生了變化,柔情、嫵媚、溫柔、寵溺統統褪去,有的只是干練、冷厲、強勢,但是高貴冷傲的美永遠是無法悍動的事實。
「你這個總裁越來越不合格了!」言墨楓打趣道,掩藏心意,現實逼得他不得不轉換自己的心態,雖然不能愛,但是,他可以仰望,他可以用另一種身份或許能永遠的站在她身邊,報知遇知恩也好,圓自己的心願也罷。如今的相處方式,似乎有一種別樣的親近感。她終究不是他配擁有的,更是他無法駕馭的。
「事事親力親為,還要員工做什麼,真正強大的總裁,是要懂得知人善用。世紀那邊的項目又催你了吧!」
「一邊是我的**oss,另一邊是我boss的老公,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平衡啊!」言墨楓述苦呢。
「這個我不管,我只關心翼的項目能否準時完成!」大氣,霸道,在她坐在總裁這把椅子上時,就要對項目負責,對公司負責,對員工負責。至于協調性問題,那是言墨楓的開發部需要關心並解決的問題。
「好吧,誰讓我苦命的夾在兩位**oss中間呢。」
「對了,我弟弟南軒已經到了!」
「真的,神啊,終于能松口氣了!」
「先別高興的太早!言氏那邊,差不多了?」聰明的女人,她天生具有領導者的風範。
言墨楓要向匯報的事正是言氏集團的情況,依照司光倩的按排,在S市盛世集團的配合下,沒有言震坐陣的言氏處處被打壓,關乎企業生命的項目不是談不下來,就是即便拿到手,最終因為材料斷供,無法按時交工,不但不賺錢,反而要賠償對方高額的違約金。言震的二公子揮金如土在行,做生意根本不是那塊料。
「吞下言氏如何?」司光倩微笑著問道,燦若夏花的微笑里卻透著冷酷。
「我?」言墨楓不得不確認,他都是依照眼前這個女人的布署去做的,言氏必須倒,他以為會是「翼」的囊中物,可現在……
「拿回屬于你父親的東西,你再合適不過!況且,你有這個能力,這是你應得的!」這就是理由,一個讓言墨楓震驚的理由,心潮翻涌,曾幾何時,他無數次吶喊,他要為含恨而去的父親討回應該得的一切,這一天終于到了,他反而有些恍惚了。
「言氏異主,言震哪能不在場親自做個見證!」司光倩笑道,骨子的冷酷有些駭人,卻讓言墨楓險些拍案叫絕。
她狠,真真的狠,要將仇人狠狠的踩在腳下,踩的他不得翻身,踩的他眾叛親離,踩的他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