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止,烏雲消散,月色朦朧,月光淡淡地灑在橋上。顧文浩如雕像般站著,衣袂飄飄迎風而立,真真玉樹臨風,只可惜這深夜里無人欣賞。
顧文浩不眠不休地等了三日,卻不曾見到顏如意的身影,倒是把他的僕人及書院的夫子震驚。夫子來了,院長也來了,還有揚州縣令也趕來,勸說顧文浩回書院。顧文浩未听勸,非要等到顏如意出現為止。顏濤很是奇怪,顏如意與顧文浩何時有這麼深厚的友誼,竟讓顧文浩在這苦苦等候?
縣令十分擔憂,權衡著顧文浩若是倒在二十四橋,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出事,那他這個縣令也甭想升官,因為顧海是吏部尚書,負責官員的考核升遷事情!這個顧文浩,他得罪不起!
眾人苦勸顧文浩,顧文浩卻無動于衷,听而不聞。眾人無奈離去。孫貞想留下陪顧文浩,也被顧文浩遣走。亭里只剩顧文浩一人,三日不眠不休的他精神不佳,卻還在堅持等待顏如意出現。
「你何苦折磨自己?」朱瀟塵信步走來,坐在亭子一旁,道︰「即便你倒在這里,三弟也看不到!就算看到了,她也不會見你!」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在哪里?」顧文浩突然來了精神,差點揪著朱瀟塵追問。朱瀟塵撥開他的手,道︰「沒錯,我是知道她在哪兒。她不讓我告訴任何人,就連她的父親也不能說!你?就更不能說了!」
「她恨我是不是?」顧文浩問。
「她恨不恨你,我不知道!」朱瀟塵道,「我只知道,他不想看到登徒浪子,無恥小人!」
「請告訴我,顏如意在哪里?我要向她道歉,不管她是否原諒,我都要見到她,向她道歉!」顧文浩拉著朱瀟塵的手懇求。
「你回書院吧,別在這里浪費時間和精力,三弟不會見你!」朱瀟塵月兌開他的手,轉身離去。
「朱瀟塵!」顧文浩吼了聲,但是朱瀟塵沒有止步。
「顏如意,你不見我沒關系,我會找到你!」顧文浩怒捶亭柱,瞥一眼朱瀟塵離去的方向,道︰「朱瀟塵,別以為你能藏得住顏如意!」
‘天乾地坤’洞前的清潭,雲霧繚繞。潭邊時而出現一個白衣人影,舞著劍,衣袂飄搖,劍光四射,劍氣蕩開,听得潭邊樹枝斷裂,那人便止住劍。一聲撲哧笑,一人影從崖頂飄落下來,落在白衣人的身後。白衣人突如其來向後刺一劍,那人影一躍而起避開,落在一旁的岩石。白衣人挽個劍花,另一手先射出一道芳香氣流,隨即送去一劍。那人大驚失色,躲過芳香氣流,卻沒躲過那一劍。劍正刺穿他的一邊袖子。
「看來,你已經領會我的運功心法,知道如何運用真氣與內力!婆婆說得沒錯,你真是武學奇才!」那人道,「再練一段時間,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我還沒練好婆婆的武功,雖然她之前說我練成了武學的最高境界無我境界,可我的功力畢竟有限,那時只是短暫地達到忘我境界,可是現在怎麼也練不成那個境界!為什麼會這樣?」說話的這個白衣人正是顏如意,她似乎很焦急,很想達到忘我境界。
「好,你再告訴我一次,你為什麼不回書院?」那人就是朱瀟塵了,他問得很認真。
「我不想看到顧文浩,更不想記起那晚的事情!」顏如意語氣中有點憤然。
「你可以不見顧文浩,但是,你必須把那晚的事情忘掉!那晚根本就沒有事發生,你還是你,不會有第四人知道!」朱瀟塵道,「你忘不掉這件事情,又怎能達到當初的心無他物的忘我境界?」
「不行,我忘不掉!」顏如意哼了一聲。
「誰吻過你,你會永遠記住他,是嗎?」朱瀟塵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問。
「顧文浩要是真吻了我,我就殺了他!」顏如意忿然,揮劍劈裂一旁的石頭。朱瀟塵忍俊不禁,道︰「要是我不小心吻了你,你也殺了我?」
「你?」顏如意被他一言驚呆,想起蘇州城外與一葉楓共騎,不甚被一葉楓親到臉頰;又想起前些日子坐攬月燈去英杰書院,恰有流星劃過時,她不慎親了朱瀟塵嘴邊的情景。想到這些,顏如意面紅耳赤,別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