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二章 第四回 蝶蛹之謎1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山道彎彎,時隱時現。

李練達和朗逸彤行走在人跡罕至的幽林山谷。

李練達和朗逸彤像是兩個古代隱者行走在彎彎古道。古道緊貼著一個溝壑縱橫的山谷,蜿蜒而去的山谷,深有數丈,一失足將會摔成肉泥。但是各色的彩樹在溝壑中向上伸出手臂和五彩的顏色,那是另外一個多彩的生物世界,李練達看到在茂密的枝葉間,鵲鳥飛、松鼠跳,李練達想那里會有怎樣的生物鏈呢?每一種生命都各得其所,那麼繁多的色彩在這個晴朗的秋日里熠熠生輝,像涂有一層均勻的蠟質,反射著滑膩而烏亮的光芒。

李練達跟隨朗逸彤在綿延的古道上一起向上攀登。沿著溝壑生長的大棗樹已經被人們采摘殆盡,只有在崖間的棗樹樹梢兒處還有零星的紅彤彤大棗,揚起高傲的頭顱,那是飛鳥才能到達的高度,仰頭望去,惹得人直咽酸水。

朗逸彤說,我們只有望梅止渴了!莫道君行早還有早來人。

李練達說,既然看到了就當我們也享受了,這明媚的日光給了我足夠的維生素,這個秋天,我在陰暗里生存的太久了,感謝你給了我驕陽和日光,我現在全身是陽氣回升,丹田的真氣在形成氣海,在全身的經脈里充盈著力量。

朗逸彤說,你練過氣功啊?說的這麼專業。

李練達說,沒練過,就是看過幾本氣功雜志,這氣功可不能隨便練,容易出問題。我們有一個同學因為坐汽車時習練氣功走火入魔了,你想氣功是靜的,他在顛簸的車上練氣功那還不容易出偏嗎?看他那可憐的樣子,有些慘不忍睹。現在這世上的大仙太多,都神乎其神的,有些偏離了氣功的原始意義。

朗逸彤說,我有一個朋友麥田可能也是練氣功走火入魔了,以致于從大學里出走。他的走火入魔表現的不是具體表征,而是在心里,他是中魔了。他們家人和我們這幫朋友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母親一直堅信我知道他的下落,因為我們倆個最要好,可是他的確沒有向我透露一點信息。他們家里找了他有大半年了,我也跟著他們去各地找過,我猜他是去了西藏,他迷戀上了藏傳密宗佛教,密宗講究習練拙火,他想練習拙火,想練習飛升和靈魂月兌離軀殼,想長生不老,听說,練成的人真的可以成佛成仙,可以活上幾百年。麥田曾跟我說過古代一個老和尚練成之後,躲在一棵老槐樹的樹心里幾百年,有一次一個霹靂將老槐樹劈斷,人們才從老槐樹心里發現他,他醒過來之後才知道人世已過幾百年,他問眾人,跟他一起當和尚的哥哥在哪里,眾人說,他已經死了幾百年了。你說這是奇跡吧!還是杜撰呢?

李練達說,這真是人間奇跡,我想如果就這樣練,月兌離人世,似乎也沒有什麼大意義,生也是死,死也是生。那究竟是活著還是死去了呢?難道說他真的靈魂在飛翔嗎?他的靈魂出竅在雲游嗎?那他應該知道世間的一切事情,包括過去、現在、未來,可是他只是自己在腐爛的樹洞里練習冥想,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朗逸彤說,不用管他那些生生死死的事情了。活在當下,活在現世,這才是最重要的,咱們在山谷邊上采摘一些小酸棗吧!你不用動手,我來,我每年都來已經相當熟練了。

朗逸彤所說的酸棗樹矮小叢生,一般不能形成獨立的植株,但是它們密密麻麻騎崖而生,葉子和圓圓的紅棗都蒙著干淨的塵土,小酸棗圓鼓鼓的突出在樹叢,一眼望去,也是紅彤彤的一片。朗逸彤順手摘下幾顆胖乎乎圓溜溜的酸棗,遞給李練達說,這樣的酸棗老百姓能采摘一個冬天,附近城市鄉村沿街叫賣的都是鳳凰山的酸棗,肉厚核小,這也是遼西的一大特產,能進入關里。說不定過去的康熙、乾隆皇帝、慈禧太後也吃這玩意,他們回沈陽祭祖時都經過燕都,金庸小說里絕情谷里的裘千尺以棗核為獨門武器,看來這棗核也很厲害。棗核里的棗仁可以治療失眠。李練達接過朗逸彤遞過來的酸棗,放在嘴里一顆,酸酸的,剎那間感覺一直酸到腮幫子,李練達酸得一咧嘴,但是他咀嚼著。

李練達說,彤哥,一個酸棗讓歷史明顯拉長和豐富了,你看這酸棗涉及多少個故事,這是一顆有歷史積澱的酸棗,真佩服你的淵博。我看,咱們還是別摘了,留給老百姓們冬天時候采摘賣些錢吧!好歹也是一個營生。

朗逸彤說,人最難得的就是悲憫情懷,沒想到你還這麼憫農,體恤民情,深查民情,你是學文科的,將來如果從政一定是一個不錯的父母官,當官可一定不要忘本啊,一定要為民做主,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

李練達說,我一個農村孩子,這些是最根本的。我還從來沒想到要從政,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跟著命運走吧!先努力考出去,改變一下自己的農民身份。我的理想是當一名記者,為民鼓與呼。但是現在社會的陰暗面太多了,以一己之力恐難有什麼大的作為。

朗逸彤說,好吧!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咱們今天一直攀到最高峰啊!你看行嗎?一鼓作氣,氣吞山河。

李練達望著遙遙的最高山峰,蜿蜒的曲線,伸到天際。李練達說,今天咱們就攀到第一個主峰就可以,最高峰留著,等以後咱們再一起攀登。人間的美景要一點點的分享,不能一下子就閱盡人間春色。

朗逸彤說,那就等著春暖花開時我們一起攀登吧!

朗逸彤在前面帶路,李練達跟著朗逸彤向上攀登,狹窄的古道僅容一個樵夫的扁擔。李練達用手在後腦勺上抓了一把,汗已經順著他的後腦勺浸到他的脖頸。他不停地用手在脖頸上抹汗,也已經開始大口地喘了。朗逸彤將一個格子咖啡色手帕遞給李練達,李練達用格子手帕擦著自己的汗,一種古龍香水的味道,襲遍全身。李練達看著朗逸彤那陽光籠罩的面龐,心里有一種洋溢的溫暖,朗逸彤身輕如燕,依然輕松自如,他的腳步仿佛有一種神力,步步生風。李練達扶著自己的左腿,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左腳上,他仰著頭對朗逸彤說,這陣子身體素質明顯下降,學校不給補習班上體育課,只好自己在早自習前跑一個千米。朗逸彤說,必須得自己有主張,別把身體累跨了,身體垮了,學習肯定跟不上。朗逸彤拉著李練達往上走,陽光照在山谷的回音里,有成群的喜鵲在山谷里叫喜。

李練達說,彤哥,剛才你提到康熙、乾隆了,你那天說你們家族的故事可以寫成一部小說,能透露一些嗎?你們是正黃旗嗎?

朗逸彤說,我們家族的故事不是一個短篇可以寫出來的。我就簡單地給你說一些。朗姓是一個古老的姓氏,我爺爺說我們家族的來源可能是古代的獨孤氏,也有另一個可能,你知道我們家是滿族,我爺爺說我們家族也可能是來自蒙古族的一個姓氏,後來同化為滿族姓氏。獨孤氏的來源有很多故事,古書上都有,金庸小說里的獨孤求敗就是這個姓氏,《新唐書》上有記載說獨孤氏原本姓劉,是東漢開國皇帝光武帝劉秀的曾孫後裔,劉秀之子劉輔被封為沛王,其裔孫劉進伯則官至度遼將軍。劉進伯在率部攻打匈奴時失利被俘,由于他是漢朝貴冑,因此匈奴人沒有殺他,但也沒有放他,便將他單獨囚禁于獨山之下,也就是現在的遼寧海城。久而久之,他便自稱為「獨山孤人」,簡稱獨孤人。當時匈奴人也以「獨孤人」稱呼他。後來,他因被困于匈奴而不得歸,遂居于匈奴,娶妻生子,其後裔逐漸被匈奴同化,最後竟然變成了匈奴鮮卑貴族。據我父親說,鮮卑的發源地就在老哈河,最初他們都生活在老哈河、遼河流域。在劉進伯的後代中,有著名的尸利,史稱谷蠡王,他以祖先劉進伯的自稱為號,稱獨孤部。其子孫後代皆以其部落名稱為姓氏,稱獨孤氏。獨孤部族人傳至第六世孫羅辰時,跟隨北魏孝文帝拓拔弘遷居于洛陽,在北魏孝文帝的漢化改革過程中,又改獨孤氏恢復為劉氏,成為北魏政權八大貴族姓氏之一。不過,仍有部分獨孤部族人堅持獨孤氏不變,世代相傳至今。獨孤氏的後代到處遷徙,這個你可能略有所知,就是唐代李氏王朝的締造者李世民的母親就是獨孤氏,可以說,我們獨孤氏和你們李氏曾經締造了偉大的唐朝。在唐宣宗、唐肅宗時期,獨孤氏的獨孤朗官至戶部侍郎,在中唐黨爭中獲罪廷上,被判殛刑,被賜于大理寺獄賜自盡,白居易有篇文章《論左降獨孤朗等狀》,獨孤朗之後裔子孫為避禍及家族,有改姓氏為他姓者,其中就有朗氏,取先祖之名矣!朝代更替,至于其中的浮浮沉沉的故事就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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