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三章 第三回 最後貴族4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朗逸彤說,兄弟,你是金庸小說看多了吧!現世里哪有這樣的人呢?她很普通的,扔在人群里就像大海撈針一樣看不見。其實每個人都是很普通的。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這樣的。我覺得愛情跟婚姻是兩回事,一個人的愛情不是隨便就可以發生的,有時候愛不是愛,只是性,但是人們容易將兩者混淆。婚姻其實就是找一個人搭伴過日子,跟愛不愛沒有關系。神仙眷侶都是小說里的故事,與永恆無關。可是現世的人都得吃喝拉撒,柴米油鹽,平凡的很,但是與永恆有關。那些電影里的轟轟烈烈的愛情往往都沒有好的結局,那是被過度燃燒的愛,是理想化的愛情。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找到真愛呢?又有幾個人能理解真愛呢?也就是說,愛情是一回事,婚姻是另外一回事。慢慢的你就會知道了。我這里也是一家之言,屬于歪理邪說。

李練達說,每個人都是這樣說,是不是都認為得到了就沒那麼特別了,就沒有當初的那種心勁了呢?太現實了是不是就沒有浪漫的感覺了,你這樣說我倒是對愛情有些望而卻步了。

朗逸彤說,人和人不同。你不知道。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的。李倩和我們是鄰居,我父母都挺喜歡她。我爸跟李倩他爸也是鐵哥們兒,我媽跟李倩她媽是好姐妹兒,兩家人一心想結親,我們倆的年齡又相當,李倩比我大兩歲,從很早前就像我姐姐一樣照顧我。用別人的話說我們兩家是門當戶對,我們兩個是郎才女貌!可是我卻不這樣理解,我的人生被我父母給圈定了。我想掙月兌枷鎖,卻又不忍心傷害我的父母和李倩,用我父母的話說,李倩樣樣都好,可是卻不是我最喜歡的那種女孩子。人就是這樣,人生就是這樣,沒有這樣的煩惱就會有那樣的煩惱。

李練達說,門當戶對是好姻緣,郎才女貌更是好伴侶。

李練達掙開朗逸彤的手哈哈哈大笑地跑遠了。李練達回頭看朗逸彤在後面並沒有追上來,李練達站在一棵金色的銀杏樹下,看著朗逸彤從絢爛的銀杏樹下風度翩翩地走近,這是點亮他生命的人。朗逸彤的棕色的夾克正好襯托了他的翩翩風度。李練達想朗逸彤的世界真的是自己看不透的,千萬不能輕易地進入一個人的生活中去,人與人之間距離一近,肯定會出現踫撞與傷害,與其受傷還不如沒有開始。朗逸彤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他有著與自己不一樣的背景和底色,他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是只可以從影像中看到的那類人,而自己卻生活在最底層。這就是距離,是與生俱來的距離,不是一句話就可以跨越的。李練達看著朗逸彤翩翩地走過來,對李練達說,你戀愛過嗎?喜歡過女孩子嗎?你喜歡哪一類女孩子?公正地說李倩其實也比較優秀,但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女孩子。

李練達說,我嗎?我在感情上還是空白,我還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孩子,要說喜歡也就是喜歡張薔那一類型的女孩子,可是那是遙不可及的距離。我對我未來的女朋友還沒有一個譜兒。彤哥,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兒?

朗逸彤說,說實在的,我心里比較喜歡蘇菲•瑪索、林青霞、山口百惠和娜塔莎•金斯基那樣的女孩兒,我夢中的情人是蘇菲•瑪索和林青霞。我看《上影畫報》上報道說,一開始這部《最後的貴族》就邀請林青霞扮演李彤了,當時我特別期待,期望能看到林青霞演繹的李彤。其實我少年時候在北京曾經見過男主角濮存昕。

李練達說,我也知道林青霞的這個消息。但是平心而論,其實潘虹演繹的也不錯,她挺適合演悲劇的,就是年齡上有些偏大。有一年我為了看她演的《人到中年》,大冬天一個人來回跑了三十多里路到我們鎮上去看,看完了,當時那個激動,一個人在大冬天的大雪地里回味里面的詩歌,我當時就深深地記住了潘虹的大眼楮,還有裴多菲的那首《我願是激流》以及那些燃燒的楓葉。

朗逸彤說,我願是一條激流,是山間的小河,穿過崎嶇的道路,從山岩中間流過。只要我的愛人,是一條小魚,在我的浪花里,愉快地游來游去。

李練達說,我願是城堡的廢墟,聳立在高山之顛,即使被輕易毀滅,我也毫不懊喪。只要我的愛人是一根常春藤,綠色枝條恰似臂膀,沿著我的荒涼的額親密地攀援上升。我願是一塊雲朵,是一面破碎的大旗,在曠野的上空,疲倦地傲然挺立。只要我的愛人,是黃昏的太陽,照耀著我蒼白的臉,映出紅色的光艷。

朗逸彤說,這部電影其實與我們家還有一定的淵源,你注意到李彤手里拿的電報上說的那艘太平號的游輪了嗎?當時游輪出事時,我的外公外婆和我的小舅就在上面,他們也都在太平輪上出事了。我父母其實也決定坐這艘輪船去台灣的,但是我爺爺勸我的父母留下來,我爺爺經歷過清朝的更迭,所以他勸我父母留下來,他們沒有上船,所以才有了今天。我父親說,他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所以當初在文ge中他歷盡磨難仍保持著樂觀的心態。他始終堅信,這個世界是公平的,老天爺給每個人的都一樣。我們要學會感恩,感恩每一天的陽光和愛。我母親也是這樣說。我母親說,從那一天那一刻開始她就是一個孤兒,除了我父親,她沒有任何親人和依靠,但是,在他們

相親相愛的人生中,他們有很長的時間是被分開的。後來我出生之後,我母親毅然地來到燕都,跟我父親同甘苦共患難,我母親本來是堅持我們必須回到北京的,但是我父親堅持在燕都留下來,我母親也就不再堅持,所以我們一家都來燕都,我爺爺也來到燕都,我爺爺說燕都是一個寧靜的地方,有古樸的風氣,有善良的市民,非常適合居住和安享晚年。

李練達說,沒想到你們離歷史那麼近,在歷史中,而我們在歷史之外。更沒想到你的家族曾遭受到這樣傷痛的打擊。

說話間,朗逸彤領著李練達來到這個城市最有名氣的阿力發屋。

阿力發屋的設施其實也比較簡單,但是一對孿生兄弟的手藝非常高明,兄弟倆見到朗逸彤都放下手中的活計,走過來跟朗逸彤打招呼,朗逸彤說,一會兒給我們哥倆設計設計發型。要簡單一些的。大力說,彤哥,你前些日子才剪掉長發,怎麼還要改啊?朗逸彤說,改,我不想再做叛逆青年了。你看我兄弟適合什麼發型?大力說,他也是學生吧!那就剪一個比較樸實的頭型吧,他的頭發也不是很長,簡單打理一下就行。彤哥,你的要剪短多少?朗逸彤說,爭取我們兄弟倆的頭發看起來差不多,就行。李練達注意到阿力兄弟都留著張國榮的鴨尾頭。而旁邊的幾個學徒都留著齊秦的半燙發型。李練達還是第一次來到阿力發屋,以往前兩次都是去那個像大市場一樣的紅星理發社,那里面真的像是公社一樣,理發師多,理發的人也多,像趕社會主義大集的集市,就是便宜。

李練達偷偷地問朗逸彤,彤哥,你的頭發原來一直很長嗎?我能想象出你的樣子。很帥!

朗逸彤說,在你認識我之前,我的頭發很長,一直到肩上,我唱搖滾時需要這樣的狂野造型。我父母和李倩為了我的這個頭型嘴皮子都磨破了,可是他們越反對我是越留得長,我那時就想你們要是愛我就接受我所有的樣子,不能總是改變我,限制我,約束我,將我變成他們的一個標準的榜樣。前些日子說要見你,我就把頭發一狠心剪短了。我怕你意識傳統,將我當成壞人。不過剪完頭發覺得短頭發其實也比較好,修整了頭發就好像是修正了自己的思維,一個人好像變了樣。這全是因你而起的改變,我得謝謝你,讓我找到了另一個自我,本真的我。

李練達說,真的有這回事嗎?你也喜歡搖滾歌曲嗎?我其實也留過很長的頭發,不過後來徹底否定自己,回歸了,我也有這種感覺,當一個人的頭發短了,他的那種年少叛逆也就少了,是不是人在叛逆的時刻總是想找一種表達的方式呢?頭發是最顯著最顯眼的標志。彤哥,其實你現在的發式很好,很襯你,貴族氣質。今天咱們稍作打理就行。今天,你是不是專門領著我來剪發的?謝謝你的良苦用心。

朗逸彤說,很多事情以後你就慢慢知道了。

兩個人躺著洗完頭,坐在鏡子前的椅子上,李練達看到鏡子中的朗逸彤,這是給自己生命奇跡的人,是改變自己一生的人,是上天派他來拯救自己的。李練達看到朗逸彤也在看鏡子中的自己,這兩個眼神是通過九十度直角折射的。為朗逸彤理發的是大力,為李練達理發的是二力,他們兩個長得非常相像,視野所及出現兩對兒長得一樣的人,李練達在那一刻忽然在鏡子里將自己和朗逸彤也幻化成同一個人,他看到鏡子里像是在變著魔術,自己和朗逸彤在互相漸變地變化著。

李練達覺得眼楮有些累,他閉上眼楮,在剪子和推子的聲音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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