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三章 第五回 人們的夢4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朗逸彤領著李練達轉到教學樓北面的花房,花房是一個大玻璃罩著,在這寒冷冬天透著春意盎然,從玻璃罩里顯現的綠色看,花房里面大多都是闊葉的熱帶植物,里面穿梭著一些穿著白大褂的學生,不知道他們都在忙碌著什麼?朗逸彤說,這是生物系的實驗基地,要不要換身衣服,進去看一看,他們在里面養了很多品種的蝴蝶。李練達說,不去了,里面有崔健的花房姑娘嗎?朗逸彤說,或許有,但是也不是崔健想象的那個姑娘,你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這歌里有出走和回歸的命題,一個人最終還是走在老路上。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想腳踏實地,卻又想擁有一雙翅膀。對了,上次咱們從山上帶回來的那個泥蛹,你還留著呢嗎?李練達說,留著呢?我一有時間就撫模他們,給他們溫暖,現在泥蛹的表面光滑,像是陶瓷的質地。朗逸彤說,你真有心,我最近翻閱了大量的蝴蝶方面的書籍,也沒有查出這是一種什麼品種的蝴蝶。李練達說,彤哥,你就不必費心了,到時候我希望他們能給我一個飛翔的驚喜。

朗逸彤領著李練達往校園的後面走,朗逸彤說,校園的後面新征了很大的一片地,過兩年一個現代化的大學校園就將誕生了,那時候我們都已經走了,我只是這里的一個過客,傷心的過客。李練達說,別那麼說,你也從這里破繭為蝶了,你的人生在這里蛻變了。朗逸彤說,練達,你還沒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呢?是想搬回家了嗎?李練達說,我有一個哥們兒叫蕭正揚,你是知道的,他最近把腳的韌帶給拉傷了,我想借你的自行車送他一段時間,你看你方便嗎?你的自行車能借我用一下嗎?正好我到他那里住,他那里也有暖氣。朗逸彤說,你就是不說這事兒,我前一段時間都想送給你騎了,後來看你搬家了,離學校近了,我就沒提這回事,你騎去吧!什麼時候你們考完學再給我送回來就行。我家還有車子,再說我也不怎麼騎車子,冬天早晚冷,我跑幾步就到學校了。走吧,我去領你認車子去,這把鑰匙給你。

朗逸彤將車子鑰匙從鑰匙鏈中解下來,遞給李練達,李練達接過車鑰匙,無限感激地看著朗逸彤,朗逸彤也看著李練達說,你真是古道熱心,為自己的事情從來也沒跟我說什麼,這回為了朋友兩肋插刀,讓我敬佩你。李練達說,你可別那麼說,我就是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蕭正揚估計能走清華,如果耽誤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這個城市我也就只能是求你,給你添麻煩。朗逸彤說,你跟我千萬別客氣。

朗逸彤隨手將腰間別著的隨身听取下來,遞給李練達說,這個松下隨身听送給你,你無聊的時候听听音樂,听听英語磁帶,也緩解一下學習的壓力。李練達站在陽光下並沒有伸出手,李練達說,我不能總要你的東西,我是不是太貪得無厭了。朗逸彤說,這些都是我主動送你的,又不是你開口要的。我在家里有頂級的音響,在學校我也不听。我就是從別的同學那兒要回來準備送給你听的。里面有一盤盒帶,是吉他曲《人們的夢》,經常听听吧!很優美的。我樓上桌殼還有幾盤盒帶,走,回教室我給你拿來。你肯定願意听的,有好幾盒張國榮的歌帶,我覺得香港最會唱歌的人就是張國榮和譚詠麟了。還有皇後樂隊、空氣補給樂隊、平克?佛洛依德樂隊的盒帶。我原來喜歡披頭士和貓王,但是我現在喜歡皇後、空氣補給樂隊,盒帶里很多歌都很精彩。還有小號曲《晚霞的剪影》和克萊德曼的鋼琴曲。你都拿回去听吧,會對你的寫作有啟發的,音樂最能點燃一個人的詩情。

朗逸彤又領著李練達往回走,李練達覺得陽光曬得自己身上的汗毛孔都張開了。李練達的心里充滿了感激,本來自己來的時候還有些難以啟齒,沒想到,朗逸彤在心里早就為自己想到自己了。李練達想自己何德何能呢?但是朗逸彤滿臉的真誠真的化解了自己的疑問。朗逸彤回到教室將盒帶用一個紙袋都拿出來,遞給站在陽光下的李練達,李練達看見朗逸彤被陽光籠罩的面龐在滲透著自己的靈魂,這是一個可以激勵人生的面龐,他給了李練達人生力量。李練達看到朗逸彤那琥珀色的眼楮,深邃,神秘,那是一片迷人的海洋嗎?

朗逸彤領著李練達來到石棉瓦搭建的簡易車棚找他的紅旗牌自行車,車子嘎嘎新,是一排車子中間最新的一輛。朗逸彤將車子推出來,李練達用車鑰匙將車子打開,朗逸彤將車梯子踢開,朗逸彤說,需要我扶上馬再送你一程嗎?等有時間我去找你,我估計我再用幾天功夫就能將所有的考試都復習完,到時候我去找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天冷了,一定記得自己回家里來。李練達說,好的!李練達緊緊地握住朗逸彤的手,朗逸彤說,把我的皮手套給你吧!朗逸彤說著從褲子的後面兜里將皮手套取出來,遞給李練達,李練達說,讓我怎麼感謝你好呢!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親的人了。朗逸彤說,彼此彼此,你也是我最親的哥們兒!咱們一起吃晚飯,你再回去吧!李練達說,今天就別吃了,改天我去找你。

李練達推著車子走出校園,那個老者還在吹奏著急促扭曲的小號。朗逸彤讓李練達騎上車子,李練達騎上車子,揮手道別。李練達一路歡暢地騎著自行車,他覺得天與地都不是他

剛剛侵入這個城市那樣,那個時候自己就是一只茫然無助的魚兒,在深水的壓力之中,漫無目的地游動和穿行。而此時此刻這個城市有一種格外的親和力,李練達想這就是朗逸彤給自己的人生變化,他在真空中飛翔。

李練達每天接送蕭正揚上下學,一日三餐負責攙扶他上下樓。一開始李練達是早晚接送蕭正揚,李練達早晨將蕭正揚從住處接出來,晚上再將他送回住處,李練達再騎車子回到自己的住處,這樣來回幾天,蕭正揚說,不如你就將就著住我這里,省得來回跑,夠你累的。李練達說,你這里地方太小也不方便,再說你的腳沒好,別踫著。蕭正揚說,我這里小點也比你在冷風中來來回回地強,再說你那里也不暖和,你就在這里將就著住吧!我睡覺安靜,也不打呼嚕。就這樣李練達送完蕭正揚就在他那里將就著擠著住在一起,李練達覺得跟蕭正揚住在一起有一種格外的安靜入定,兩個人回到住處,相互切磋,繼續學習一個小時,李練達則將一天的疑問向蕭正揚請教,蕭正揚的教學方式很特別。李練達特別佩服蕭正揚的方法,他想蕭正揚之所以聰明,之所以成績好,不是靠時間出來的,是靠自己的腦子,是靠自己的用心。李練達在蕭正揚那里學到了很多實用的學習方法。李練達突然覺得自己在很多知識上是完全開竅了。

原來覺得很多學問上的難點都迎刃而解了。這都是蕭正揚的正確點化。

李練達想人生認識一個重要的朋友真的是生命中的最大幸運。

有時候兩個人還切磋彈吉他的心得體會。

李練達每天接送蕭正揚,不再回藍屋居住,這讓宇文強有些不知所措,他怕李練達就此就不再回藍屋居住了,他怕高額的房租沒有人分擔,只靠自己出錢。他在中午吃完飯時找到李練達談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住,不然的話就另找一個同學同住。李練達說,很快的,等蕭正揚能自己騎車子了,我就回來住,即使是不回去,房租照付,你不用擔心的。宇文強說,我並不是在乎那倆個錢兒,關鍵是沒有人做伴兒,晚上冷不說還有些害怕,太沒勁了,整天鼓鼻子瞪眼的,跟一群不下蛋的母雞在一起,嘰嘰咯咯得讓人鬧心。李練達說,好吧,估計最近蕭正揚也能自己騎自行車了,等他能自己行動我就回來住。你不用擔心。

半個月過後,李練達就將車子交給蕭正揚自己騎。蕭正揚說咱們就這麼將就著住下去吧,我覺得這樣也很不錯的,也沒覺得擠著,咋也比在學校住的那些人松快多了,他們一個大通鋪床住了百十多人。跟你在一起,覺得日子非常的有意義,覺得時間都不夠用,睡得踏實睡的香,一轉眼就到天亮了。自己住時覺得長夜漫漫無盡頭,半夜起來還是看書,有一個人交流真的很不錯,有你這麼高尚的朋友同住也能淨化自己的心靈。李練達說,這樣住咋也不行,你的腳傷好了,我還在這里住下去,你的親戚不說什麼嗎?他們跟你不要錢,但是跟我他們也沒法說,再說,你的成績那麼好,我怕一旦影響你學習,我于心不忍的,我會內疚有負罪感的。蕭正揚說,我的親戚沒那些說道兒,我去跟他們說說去,他們肯定沒意見。李練達說,就這樣吧!我要是想過來住就過來住。這總行了吧。如果我那里實在是冷,我就陪你一起回來。

兩個人就這樣說好了,天氣冷時,李練達就用紅旗車子載著蕭正揚回到他的住處,享受溫暖的暖氣。兩個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李練達發現自己也會才思敏捷口若懸河。時間過得飛快,萍水相逢的兩個人就這樣成為相濡以沫的知己。

人們的夢,人們的夢都是什麼顏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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