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四章 第三回 千千闕歌3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是在舞台上披頭散發演唱《站台》的歌手田仔,他走進來對朗逸彤拱手作揖,說,彤哥,稀客啊!最近不忙了?朗逸彤向田仔介紹李練達,說,這是我最好的哥們兒李練達。這是天狼的主唱田仔。田仔向李練達拱手作揖,他的波浪一樣的大卷發將他的表情遮蓋住。李練達也向田仔還了一個作揖禮,說了一句,田哥的演繹很精彩,很有創意。田仔畢恭畢敬地邀請朗逸彤與他們幾個合作幾首歌曲,田仔說大家看到彤哥來了,都起哄要听彤哥的英文歌曲。朗逸彤說,好久不唱了,心里還真有些癢癢,那就多準備幾首英文歌吧!咱們最熟悉的那些。等一會兒我陪我的哥們兒再品幾口芝華士。田仔點頭說,那就不打攪了恭候你的大駕。然後恭敬地轉身推門而去,他是一個讓人只記住他的頭發的人。就像是畫一個人的漫畫,那他的頭發將是主要部分,而眉眼倒是其次了,這就是特點決定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印象。

朗逸彤說,咱們接著品吧!詩人彭斯說,自由與威士忌同在。

李練達說,這芝華士有如此的魅力。

李練達輕輕地啜飲這生命之水。李練達在心里反復地回味這生命之水帶給自己靈魂的悸動。他想捕捉一些詞匯來形容著細微而柔美的觸動,可是他覺得無法形容。李練達問朗逸彤,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朗逸彤說,有人說這種美妙的感覺像愛情,但是比愛情更濃,一種比愛情更迷醉的感覺。你還沒有真正地戀愛過,可能無法體會其中的奧妙。李練達說,真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美妙。李練達突然想起那天朗逸彤的嘴唇滑過自己的嘴唇時的剎那感覺,那里面有愛情嗎?那就是一種如飲威士忌的感覺,從心底掀起飛花濺玉的滔天巨浪。

有服務生推門送來一盤美國炸雞,配菜有炸薯條和蔬菜沙拉,兩碗牡蠣湯,美國炸雞濃郁的香味倒勾起李練達的饑餓感。朗逸彤說,隨便吃點,餓了吧!李練達說,還真有些餓了。朗逸彤將炸雞的雞翅膀都夾給李練達,說,祝你展翅高飛。李練達把其中的一只翅膀遞給朗逸彤,說,那我們比翼齊飛吧!朗逸彤說,我飛不動了,我只能在燕都留守了,我吃兩只雞腿兒。朗逸彤說這句話時有很多無奈和調侃。李練達說,彤哥,咱們比翼齊飛,憑你的能力到哪里生存都能生活的更好。你說的對,自由與生命同在。朗逸彤說,可是我的生命是被安排好的,我的父母是如此的愛我,讓我不能做出任何讓他們傷心的事情。

李練達看著朗逸彤凝重的神情,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咀嚼美國炸雞,可是卻味同嚼蠟,那種感覺不是來自嗅覺,而是來自心靈上的反射,來自朗逸彤的表情沉重。朗逸彤說,別說那些沒有意思的話題了。咱們吃得飽飽的,一會兒下去唱歌,一會兒咱們倆合唱兩首,你想唱什麼歌?李練達說,彤哥,我就別出丑去了,我還沒跟樂隊合過。朗逸彤說,沒跟樂隊配過沒關系,樂隊會隨著你的節奏演奏的,現場演唱就有這樣的好處,可以隨機。李練達說,那就演唱一首張國榮的《Monica》和《無心睡眠》吧!朗逸彤說,好的。這兩首歌都很好,我也喜歡,你能跳嗎?李練達說,試試吧!

朗逸彤和李練達來到衛生間,將沾滿炸雞油膩的手洗干淨。朗逸彤領著李練達來到樓下的公共區,那些正在隨著田仔的《情人的眼淚》搖擺不定的人看見朗逸彤走過來,都報以熱烈的掌聲,朗逸彤向大家揮手致意,大家自然地閃開一條道路,朗逸彤牽著李練達走過大家的掌聲,田仔他們仍如此如醉地演唱著……好春才來,春花正開,你怎舍得說再會,我在深閨,望穿秋水,你不要忘了我情深,深如海……朗逸彤和李練達站在舞台前為田仔他們鼓掌,舞台很矮,田仔示意鍵盤手停下來。李練達看見舞台的背景後是四大扇雕刻精美的四季花,春天的牡丹、夏天的荷花、秋天的菊花、冬天的梅花,被精心地漆上各種原始的色彩,同時探照燈又將與花相同的燈光打在背景牆上,隨著燈光的交叉,變換著不同的燈光效果,炫目離合。波浪卷發披肩的田仔拿著話筒主持說,下面有請天堂口最元老級的主唱及主持人朗逸彤先生為大家演唱幾首經典的英文歌曲,請大家歡迎。這個預報吸引了眾多的掌聲和歡呼。

李練達站在人群中間也向朗逸彤鼓掌,朗逸彤握了一下李練達的手,一個箭步登上舞台,朗逸彤在站在舞台上被燈光照耀得光芒四射,在炫目的燈光下朗逸彤真的是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他雖然就站在李練達的面前,但是好像隔著十萬八千里。朗逸彤接過田仔遞過來的牛仔服,一甩穿在身上,朗逸彤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巨星的光芒,朗逸彤與天狼樂隊那幾個人明顯的在氣質上就不一樣,在天狼的粗野狂放、飛揚跋扈的襯托下,朗逸彤是貴族氣的、儒雅的、書卷氣的。朗逸彤像一個大明星一樣在絢爛的燈光里放著光芒。朗逸彤接過田仔遞過來的話筒,深情地說,今天是1989年平安夜,很高興在這個美好的日子里,能與大家一起共度平安夜,再過幾天就是1990年元旦,也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快樂吉祥,這里先為大家奉上一曲貓王的《情不自禁》《Ican‘thelpfallinginlove》,旋律如旋

風般響起,朗逸彤渾厚深情的聲音響起,李練達還是第一次听到貓王的這首歌,他極力地分辨朗逸彤的每一個英文發音,舞池上有人翩翩起舞,有人將手臂揮舞起來,李練達也揮舞起手臂,人們安靜地傾听朗逸彤的傾訴,朗逸彤如此醇厚的聲音,像蜂蜜帶給人的蜜甜,像芝華士帶給人的百般滋味,李練達解讀出那些英文單詞里的含義︰智者說只有愚者一見鐘情/但我卻情不自禁愛上你/就如那流動的江河/緩緩的流向大海/親愛的我們啟程/完成那命中注定的事/抓緊我的手/也抓緊我整顆心/我卻情不自禁愛上你。

一曲難忘,人們還沉浸在朗逸彤那柔情的歌聲里,朗逸彤說,下面將甲殼蟲樂隊的《在我的生命中》《InmyLife》獻給大家,暴風驟雨般的掌聲響起,簡潔的前奏,朗逸彤明亮的聲音穿透迷離的燈光,他在舞台上輕輕地搖擺著,旋律和歌詞都很簡潔,但是唱腔卻極難把握︰有一些難忘的地方/在我一生中/盡管有些已經變遷/有些卻最好永不變動/消逝的消逝留存的留存/所有這些地方都能喚起/對情人和朋友的回憶/逝者已去生者依舊/在我的生命中/我愛他們所有人/但所有這些朋友和情人/都不能和你相提並論/一旦我喜新厭舊/所有的回憶將失去意義/盡管我知道我永不會停止/對故人舊事的懷念/我知道我會經常停下來思念他們/在我的一生中我更愛的是你。李練達想這是一首唱給自己的歌嗎?朗逸彤向李練達揮手致意,示意他跳向舞台,李練達揮手示意不能跳上去,李練達努力地揮動著手臂,合著朗逸彤的節奏,心如同在白雲間翻騰。

李練達看到朗逸彤向田仔他們做了一個石頭滾動的手勢,朗逸彤說,將滾石樂隊的《淚水流逝》《AsTearsGoBy》送給大家,李練達沒想到朗逸彤的聲音能在這些大牌搖滾樂隊的風格中從容地轉換,李練達知道這首歌,李練達更喜歡滾石的那首《無法滿足》,朗逸彤的聲音是如此豐富,李練達想到了光明街上拉小提琴的崔大光,正是傍晚時分/我坐下來看著孩子們游戲/我看到了天真無邪的笑容/但那不是迎接我的/我坐著並看著/直到淚水流逝/財富買不到世上的一切/我多想听見孩子們的歌唱/但我听到的是/雨點打在地上的聲音/我坐著並看著/直到淚水流逝。李練達想到滾石樂隊里的那句道白我愛你們。

李練達以為朗逸彤會停下來,沒想到朗逸彤用手帕擦了一下汗水,像舞池里那些揮動的手說,將邦?喬維《我會為了你去那里》《I‘llBeThereForYou》送給你們,李練達沒想到朗逸彤能喜歡不同風格的搖滾樂隊,能將他們的主打歌曲都消融在自己的聲音里,李練達喜歡這首堅硬的搖滾,我猜想這次你是真的走了/我听到你的手提箱在說告別/我破碎的心在躺血/你說真愛只存在自殺者身上/你說你哭了無數次淚流成河/現在你在海岸邊游泳/你丟下了正在自己的眼淚中下沉快淹死的我/你不會救我/現在我在上帝面前祈禱你會再給我次機會/我會為了你去那里/我發誓我會做到的/當你呼吸時我想為你化作空氣/我會為了你去那里/我會為你生存與死去/為你從天空中摘下太陽/語言難以表達出愛的能力/我會為了你去那里。李練達看到朗逸彤的頭發在色彩的煙霧中蒸騰著,他在竭盡全力地唱我會為你去那里,為你生為你死,他肯定有一段愛得死去活來的愛情故事,他那麼投入,此刻朗逸彤離自己是那麼遙遠,一個在珠穆朗瑪峰巔的蔚藍里,一個馬里亞納海溝的水壓之下。李練達轉頭看那手臂的叢林,在這被朗逸彤聲音渲染的空間有幾個人在深深地愛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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