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六章 第二回 彼岸之花2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李練達想這個倒霉的人千萬別又把自己牽扯進去。

宇文強首當其沖作為重點懷疑對象被叫到教導處。他因為是張天驕的同班同學,可疑目標最大。當他走進教導處時,他的雙膝發軟,一下子就癱倒在水磨石地上,還沒等盤問,他就招了情書是他寫的。事已至此,已經真相大白,宇文強被當做第一嫌疑人被警察們戴著手銬給拷走了。宇文強已經被貼上***殺人犯的標簽。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文文弱弱的宇文強,竟然會做出這麼殘暴沒有人性的事情。李練達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瘦骨嶙峋的人竟然這麼殘暴沒有人性。

警察在帶走宇文強的同時,也通過蹲坑的女房東,將他們租住的房子打開,警察將張天驕的住處從里到外搜了一個底朝上,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是在一個抽屜里發現了宇文強給張天驕寫的幾封情書。警察們由此一致推斷認定,此案涉案的人員只有一個人,目標明確,那就是宇文強。看來這個鬧得沸沸揚揚的疑案很快就偵破了。沒想到事情來得如此迅速,馬上就大功告成,疲勞不堪的干警們連慶功酒都喝了。

宇文強就是唯一的嫌疑犯、凶犯,鐵證如山。

李練達對這個結果表示懷疑,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宇文強會殺死張天驕,從種種跡象表明,宇文強也不可能殺死張天驕,他是那麼愛張天驕,他沒有任何作案動機。李練達抽空找到蕭正揚,兩個人來到荒蕪的花園里,荒蕪的花園里還有積雪覆蓋,只不過有些沙塵的骯髒。李練達把自己的擔心和不安告訴了蕭正揚,李練達說,我怕警察到時候又找到我作證,因為我跟宇文強住在一起,是最直接的接觸人,我估計肯定會被警察叫去問話,這個倒霉鬼又牽扯上了我,我是麻煩纏身。我現在痛恨自己當初不听你的,當初要是直接搬到你那里住,就沒有任何麻煩事情了。蕭正揚說,這個社會是jiang法律的,你不用擔心。李練達說,他們一旦帶走我,你就去找朗逸彤幫我,我听說里面很黑暗的,我怕他們會整我會刑訊逼供,其實我只是一個證人。但是我跟你說,我懷疑這件事就是高建光一個人干的,正月十五那天我和朗逸彤看見高建光和張天驕在一起了,他們在人流中親吻著,那個甜蜜勁兒,不像是有生命的危險。但從這次他受傷不去張天驕那里躲避來看,他是早就知道張天驕已經死了,他為什麼不讓宇文強去找張天驕通風報信呢?明擺著他知道張天驕已經死了。他這個人真是心狠手辣,殘暴,沒有人性,這麼幾天就接連殺死了三個人,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真夠毒辣的,沒有人性,亡命之徒。但是警察們卻將視線對準宇文強,宇文強是月兌不了干系的。這個宇文強,我曾勸說過他多少次,告誡他別再給張天驕寫情詩寫情書,他就是控制不住,如今這些都成了最有力的證據和把柄,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願他的事情別牽扯上我,這個倒霉催的,真是害人不淺。

蕭正揚說,我覺得不會牽扯你。

李練達說,不可能不牽涉。我估計他們今天就得找我了解情況。

蕭正揚說,他們要是來找你,你就照直說,把知道的都說了肯定沒事的。

李練達說,但願如此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件事先不能跟彤哥說,他們不找我就過去了,一旦他們找到我,你一定要盡快找到彤哥,千萬把我弄出來,我擔心,我有些害怕。

李練達的擔心很快就到了,李練達在傍晚時被警察們請到光明派出所,找他的那幾個干警都很年輕,他們和顏悅色,幾個警察嘻嘻哈哈地拿張天驕被***和死的事情說著笑話,好像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很輕松的事情,他們對死亡已經司空見慣。李練達的心情由極度緊張而過度到坦然面對,一切都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恐怖,自己只需要把自己所知道的說出來就可以輕松解月兌了。但是當他們將李練達帶到一個黑暗的沒有窗子的問詢室時,空氣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李練達的心也一下子就收緊了,好像這是一個凝固的空間,黑色的固體,能將一個人也從里到外地凝固成一個泥塑。問詢室是一個冷倉庫,沒有暖氣,一張桌子,一盞大吊燈,四周黑暗著。李練達靜靜地坐在那里,大腦里飛速地轉著,他在恐怖中組織著語言,他將元宵節那天宇文強的一切細節都在大腦里過了幾遍,他想從那些細節里看不出宇文強有什麼作案的動機。李練達在大燈下被炙烤著,門開了,走進來一高一矮兩個身穿軍大衣的干警,他們手里都端著一個大號搪瓷茶缸,白色的茶缸外面已經被茶漬染成暗紅色,里面泡著釅紅釅紅的紅茶,極其便宜的那種紅茶,紅茶將搪瓷缸子里面漬成醬缸的顏色。這是兩個面部表情凶狠嚴肅的干警。其中一個滿臉紅疙瘩的高個兒干警對李練達說,小伙子,你一定要配合警方,將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來,實話告訴你,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宇文強是最大的嫌疑犯,我們只需要鐵的證據,你要將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听明白了吧!李練達點頭示意。他們示意李練達將座椅往大燈的下面移動,李練達將座椅移動到大燈的正下方,看了看他們兩個,這兩個人的表情沒有一絲柔緩,一臉的僵硬。李練達遲疑地坐下來,他明

顯感覺出氣氛不對,李練達覺得這個烤燈真是熱力強烈,坐在下面一刻鐘他已經大汗淋灕。他們一個問話一個記錄。問話的人凶巴巴,就是滿臉紅疙瘩的那個人,橫眉立目,聲色俱厲,一點也不友善。記錄的人是個矮胖子,說話綿羊音,字寫得跟長蟲爬的似的,根本看不成個兒。李練達只看到他臉部的一部分,很模糊,聲音如面條一樣柔軟,黏糊,有韌性。李練達始終記得那張被不斷被修改的詢問筆錄。

詢問筆錄(第一次)

時間︰1990年2月16日自下午19時20分開始詢問至21時30分結束

地點︰光明派出所

詢問人姓名︰高建東記錄人姓名︰張全飛

被詢問人姓名︰李龍驤曾用名︰李練達,

李龍驤,曾用名李練達,男,現年19歲,燕都市黑水鎮章京營子村人,漢族,高中文化,燕都市高級中學學生,暫住在口北長天村農戶家。

茲將訊問內容記錄如下︰

問︰家庭情況講一下?

答︰家里六口人。父母,在農村種地,兄嫂,弟弟,在外地打工。

問︰講一下個人簡歷?

答︰一直在上學。

問︰以前受過公安機關處理過沒有?

答︰沒有。

問︰李龍驤,你知道為什麼帶你到派出所嗎?

答︰我知道是因為張天驕被害一事。

問︰你跟宇文強是什麼關系?

答︰我跟宇文強曾經一起住在一個門市房里。是從去年十一月開始住在一起的。前幾天我已經從那里搬出來了。

問︰你們就是住在一起的關系嗎?有沒有什麼同性戀之間的關系嗎?

答︰學校在外面這樣合租的學生有幾百個,怎麼會有同性戀呢?大家都是這麼講究著住的。(李練達被他們這樣的提問給惹惱了)

問︰那你跟張天驕是什麼關系?

回︰我們是同班同學,平時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對她不了解。

問︰宇文強正月十五那天都干了一些什麼事情,你清楚嗎?

答︰我對他那一天的行蹤不是很清楚,那之前他因為姐姐姐夫被炸死一直沒有來學校。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我去河邊看煙花了,等我從公園看完燈展,和同學蕭正揚一起回到住處時,宇文強正在屋子里烤火。這之前他一直在家里呆著,他的姐姐、姐夫在正月時炒炸藥時被炸死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他正月十五回來,但是那天晚上他在我們租住的屋子里,因為冷,我們就說了幾句話。後來我就跟著我的同學去了長天村那里住了,他那里有暖氣,我們住的那個地方沒有暖氣,屋子里太冷了,我走的時候問宇文強在那里住嗎?他回答我說他想去錄像廳過夜,那個時候大概是晚上九點左右,至于他最後去沒去錄像廳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這些。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問︰那你知道平時宇文強跟張天驕有過來往嗎?

答︰具體的來往我倒是不知道,我就知道宇文強特別喜歡張天驕,做夢都喜歡她,喊她的名字。但是他也只是暗戀,他給張天驕寫詩,寫信,張天驕從來都是不回信,也沒有回音,也不表態她喜歡他。但是可以肯定張天驕跟高建光是一對兒。所以說宇文強就是在背後喜歡人家,連人家張天驕的手都沒有模過。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問︰你覺得宇文強的性格是什麼樣的。

答︰他這個人有些自私但是很軟弱,估計不會殺人的,他也很膽小怕事的。

問︰這個不用你下結論,我們需要的是證據。你還知道一些別的什麼情況?

答︰我就知道這些了。我可以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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