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練達在紅光籠罩中醒過來。
一時間他竟然忘了身在何處,這究竟是在哪里呢?
古老的紅格子窗戶格透著太陽的光芒,到處都是躍動的金色光線,他側身一看躺在身旁沉睡的孟凡駿,他忽然想起來了,原來他們是在金美玉家,因為回來的晚,在金美玉的帶領下,他們四個人悄悄地來到他們家的西廂房,西廂房是一鋪帶暖氣的熱炕,他們四個模著黑兒就睡了。李練達因為白天奔走了一天,再加上酒力的作用,倒在那里就睡著了。他清楚地記得朗逸彤他們四個都睡在一起的,醒來一看只有他和孟凡駿還在,朗逸彤和金美玉不知所向。李練達抬起手一看時間,已經早晨七點。李練達想起臨睡前朗逸彤還說帶自己去tian安門看日出,感受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李練達一把推醒孟凡駿,孟凡駿睜開眼一看太陽明晃晃地照在房間里,李練達沐浴在陽光里。孟凡駿說,天啊!咱們都起來晚了吧!,逸彤這家伙還說帶你去tian安門呢!躲在溫柔鄉里忘乎所以了吧!孟凡駿用盡力氣嚷了一聲,逸彤,起床了,要不就捉奸了。朗逸彤在對面屋里喊了一句,早就醒了,看你們睡的香,就沒有喊你們,都起來吧,出去吃口飯,好進京趕考。
朗逸彤說著推門走進來,李練達看著朗逸彤沐浴著陽光,臉上熠熠生輝。孟凡駿說,昨天晚上上演西廂房上演《西廂記》里的張生戲鶯鶯了吧!這回更不想回燕都了吧!在燕京就在燕京吧!非得去那個燕都干什麼?還留下一個傷心人。朗逸彤說,凡駿,說正經的,快點起床吧!要不收拾你了。朗逸彤做著要撲過來的架勢。孟凡駿趕緊躲進被窩里。李練達說,昨天奔走了一天,累了吧!孟凡駿從被窩里探出頭說,是的,他是很累。然後就不懷好意地咯咯笑著鑽進被窩。李練達覺得自己的問題很不是時候,讓孟凡駿鑽了空子。朗逸彤撲過來將孟凡駿光溜溜地拎出來,咯吱他,孟凡駿笑得翻翻亂滾,朗逸彤說,你這小子,還甲級睡眠,來,練達,咱們倆收拾他。孟凡駿咯咯笑著告饒,笑出了眼淚。听見屋門外金美玉故意的咳嗽聲,朗逸彤說,美玉,你先別過來,孟凡駿這家伙還光溜呢!等他們都穿好衣服。金美玉說,你們出去吃飯吧!我就不陪你們了。孟凡駿趕緊穿好衣服。朗逸彤說,我給你們表演一段蒙古舞蹈《駿馬舞》。朗逸彤一邊哼唱著的曲子,一邊比劃著輕盈地彈跳起來,舞蹈豪邁。瀟灑。孟凡駿說,這都是愛情的力量催的。人得需要愛情的滋潤。
朗逸彤他們三個走出西廂房時,才發現回廊外面竟然落了一層清雪。
他們找了一家早餐鋪,草草地吃了早飯就打車走出南鑼鼓巷,路上一層清雪已經被風刮得不見蹤影。李練達感受到到北京在明顯降溫。他們打車來到北京電影學院時,狂風大作,雪花亂飛,雪被踅集在牆角,在北京6、7級的大風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凍得哆哆嗦嗦,冰火兩重天。笑的少,哭的多,有默默流淚的,有嚎啕大哭的。這陣勢讓李練達的心跳加速,心提溜到嗓子眼上,他在心里地為朗逸彤祈禱著。朗逸彤緊緊地抓住李練達的手,穿越人群的阻擋。當他們擁擠到大紅的榜單面前站定時,看著密密麻麻的名單李練達有一陣眩暈,但還是定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李練達在心里默念著朗逸彤的考號,在一行行考號里尋找朗逸彤的考號,李練達一個號不落地看著搜尋著,朗逸彤已經在那里已經找到自己的考號,朗逸彤高興地將李練達抱起來,兩個人高呼萬歲。那邊孟凡駿卻沒有找到自己的考號,一臉的落寞,李練達抑制著自己的興奮,朗逸彤走過去抱住孟凡駿,孟凡駿說,沒事的,習慣了,不過我已經覺醒了,我今年肯定能考上一所藝校,你們放心吧!朗逸彤說,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先回去吧!這天夠冷的,晚上我再聯系你。李練達看出孟凡駿的惆悵失落,孟凡駿說,那我就先回,晚上咱們在鑼鼓巷再聚!等你們,你好好考,我沒什麼的,我即使使不工作,也一樣過著神仙的生活。朗逸彤和李練達將孟凡駿送到北電門口,這是風的埡口,冷風長驅直入。
朗逸彤和李練達被風推著走,李練達看出朗逸彤信心大增,他的臉上滿是興奮的光彩。朗逸彤說,你看我一會兒是唱搖滾還是唱正規一點的歌曲呢?是唱英文的還是國語的呢?李練達說,你還是唱國語的吧!唱英文的人家不知道你在唱什麼?反而會弄巧成拙,還是別選搖滾了,搖滾還是異類,接受的人還是比較少,你就選一首比較正規的歌。朗逸彤說,那我是選民族的《教我如何不想他》還是選美聲的《我的太陽》呢?李練達說,沒听你唱過《教我如何不想他》,這樣的老歌你也會唱嗎?有一定的難度和技巧。朗逸彤說,沒問題,我媽指導過我,怎麼發聲用氣,怎麼把握這首歌曲。李練達說,那《我的太陽》呢?朗逸彤說,在酒吧時唱過,不過反響還不如搖滾好。其實我最想唱皇後樂隊的《波西米亞狂想曲》,最能表達我此刻的人生,對我來說一切都沒有什麼大不了,不論風往哪個方向吹,我都會做我自己了。李練達說,那你就選擇《教我如何不想他》,不過這首歌低沉舒緩,李谷一唱得倒是有些高昂,男聲版都是渾厚低沉的。朗逸彤說,沒事的,到時候你在外面听听效果,我唱得肯
定很棒。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個方向吹,這是徐志摩的詩。
也是皇後樂隊《波西米亞狂想曲》的一句歌詞。
他們兩個在人群中在冷風中又經歷了分分秒秒的痛苦煎熬,朗逸彤終于上場了。李練達听見朗逸彤在聲情並茂地朗誦《簡愛》里的對白。李練達听到朗逸彤用情地演唱《教我如何不想他》。他的聲音是那麼渾厚低沉,李練達還從來沒有听到朗逸彤這樣唱歌的聲音,李練達仿佛在听另外一個人在唱歌,但是字字句句都深入李練達的脊髓,在他的腦後形成一道麻酥酥的脈絡。李練達想朗逸彤真的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海洋,他還有很多未知的內涵,他一定會成功的。李練達在高度緊張中為朗逸彤默默祈禱著。
天上飄著些微雲,
地上吹著些微風。
啊!
微風吹動了我頭發,
教我如何不想他?
月光戀愛著海洋,
海洋戀愛著月光。
啊!
這般蜜也似的銀夜,
教我如何不想他?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魚兒慢慢游。
啊!
燕子你說些什麼話?
教我如何不想他?
枯樹在冷風里搖,
野火在暮色中燒。
啊!
西天還有些兒殘霞,
教我如何不想他?
李練達听到朗逸彤在稍作停頓之後唱著那首歡快的蒙族舞蹈《駿馬舞》,李練達想象著朗逸彤熱情奔放輕捷灑月兌的舞姿,想象著朗逸彤英武俊逸剛勁有力舞蹈曲線。李練達想朗逸彤一定會成功的。沒有蒙族服裝,李練達不知道朗逸彤的表演效果。但是朗逸彤那行雲流水的舞蹈一定會彌補這一遺憾的。李練達听著朗逸彤在里面的表現很出色,但是李練達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待朗逸彤的表演,也不知道主考官怎樣看待朗逸彤的表現,他問旁邊的人,你看現在表演的人怎麼樣?那個人說,我看他能進三試,對白和歌唱的都很棒,但是不知道老師的口味。你也入二試了嗎?李練達說,我是陪朋友來的,我視力不行,有些近視。那個人哦地看了一眼李練達就走開了。李練達不知道朗逸彤的命題小品是什麼?他能輕松過關嗎?李練達的心異常緊張。
李練達看著朗逸彤出來時臉色沉重。李練達走過去,問怎麼樣啊?周圍也跟過來很多人,鬧哄哄一片。朗逸彤搖搖頭說拿不準的。朗逸彤拉著李練達走出人群,一直將李練達拉到沒有人的地方,走到僻靜處,朗逸彤才對李練達說,小品的名稱是《過泥塘》,很簡單,我跟一個不認識的女生配戲。主要內容是一對戀人在泥塘的兩岸相遇了,你怎麼把你的戀人從泥塘的彼岸帶到此岸。這個題目其實就是看你用什麼行為把你的戀人弄過來。我們是最後一對兒,開始時有的人是墊磚,有的是抱,有的是背,各種各樣的形式。輪到我們時他們已經把各種方式都用光了,人在著急時大腦是不轉個兒的。我們想一個方式他們就用一個。後來我們就將泥塘設計得很滑,中間放了一段滑倒的戲。開始時,我讓我的臨時戀人拉著我的衣服後身,她表演的很羞澀,因為是小戀人還放不開,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一直走到泥塘中間,她腳下突然一滑要摔倒,我趁機轉身將她抱起來,她還有些掙月兌,我則死死地一直將她抱到對岸。我覺得她表演的比我好,拿捏的很到位,我自己卻很拘謹沒放開,我對自己很不滿意。我覺得這回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