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鈴聲不大不小,卻能為敏感的直刺入耳膜里,白苒苒往里走的身影僵硬了幾許。只是片刻便又邁步繼續往前走,仿佛什麼都未听到一般。
***********************************************************************************
長長的鴨舌帽大大的墨鏡遮住半張臉,在四周沒有人注意,這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緩緩的開啟,最後停在附近的一間停車場里。
安可馨坐上車後便熟練的拿掉鴨舌帽和墨鏡,露出那張美麗的小臉。
目光有些眷戀的看著一邊開著車的秦沛笙,眼底有著一抹淡淡的輕愁……
這是一輛黑色奧迪,這輛本來秦沛笙不怎麼開的車,自從那次白苒苒在車上發現了安可馨的頭發,秦沛笙每次跟安可馨見面的時候都會換上這輛車。
「有事?」
秦沛笙停下車,未搖下車窗,卻點燃了一只煙。煙霧繚繞間,整個車里都滿布著煙味,一口一口的吸著煙,秦沛笙表情在煙霧里一閃一閃的讓人看不真切。安可馨坐在一邊,听著秦沛笙那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如此疏離冷漠的字眼,眼淚瞬間盈滿眼眶,用力的咬著唇瓣把眼淚給副回去,身體微微的輕顫著……
「阿笙,我想你了。」
安可馨努力忽視秦沛笙那抹淡漠,手拉住秦沛笙的手臂,然後靠上了秦沛笙的肩膀。
秦沛笙聞著那熟悉的香水味,身體僵了僵,似有一聲無聲的嘆息聲,轉過臉看向安可馨淡淡的說道︰「剛出了事,最近還是少見面。」
少見面三個字似刀般刺了安可馨一下,安可馨眼底藏不住的受傷。
從那天白苒苒被他抱進了醫院,他便沒有再打一個電話,更別說見面了。她知道白苒苒差點流掉了那個秦家來說很重要的孩子,心里也有些自責。等待著秦沛笙安撫好白苒苒,再去找她。
可是,等待總是如此的難熬。白天他總是面無表情的走過她,然後進了辦公室。接著就算她敲門進去,也只是迎來一張冷漠的臉,在辦公室里本來就不能多說,在看到他那張臉後,安可馨又只能默默的捂著受傷的心,出辦公室。
這樣子的折磨,快把她折磨瘋了。
「少見面?你是想告訴我以後最好都不要見面了嗎?最好我過幾天再找個理由辭職,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你們的生活里是嗎?」
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安可馨的聲音里滿是沉痛。
「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阿笙,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意思?是我做的還不夠,為你犧牲的還不夠嗎?是我愛的不夠深嗎?」
「我約她見面只是想要跟她和平相處,我們的事情讓她知道了,我只想幫你把事情解決好讓你不用煩惱。我沒有想過傷害她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去傷害那個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啊,我這麼愛你。」
「可是你當時的眼神呢,你看到她痛的模樣,你給我的是什麼眼神,仿佛我要殺了你孩子一樣。阿笙,我也有心的,我也真的會痛的。」
「記者是她找來的,又在你的面前裝好人幫你掩飾,讓你感激她。最有心機的人是她不是嗎?為什麼你卻要對我這樣,阿笙,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
安可馨眼眶含著淚,滿是水意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秦沛笙,似乎是想要穿透了秦沛笙一般。
愛?
這個字撞進秦沛笙的大腦時,條件反射的排斥了一下。
他沒有愛上白苒苒,不想離婚,只是因為……
只是因為……
「可馨,你想多了。記者不是她找的。」
避開的話題,秦沛笙對于記者的事情卻咬字肯定,眼底有著一抹不容置疑的信任!
「不是她?難道是我嗎?」
安可馨看著秦沛笙那篤定的眼神,那信任的眼神讓她倍加覺得刺眼。什麼時候開始,他對白苒苒竟然信任到這個地步,明明知道他那句肯定的言語會刺傷她,他還是說的毫不猶豫!
「是誰還在查,但絕對不會是苒苒。」
「為什麼就絕對不會是她,她想用這樣的方式讓你知道她護你,她對你好。她想獨佔你,想要你離開我。」
在听到安可馨的話時,秦沛笙的腦中第一時間閃過的竟然是,他倒真希望這一切是白苒苒做的,如果是起碼還證明著她想挽留這段婚姻,而不是離婚離的如此堅決……
她明明是愛他的……
眼神深邃了幾許,那抹沉默讓安可馨莫名的惶恐。剛剛的咄咄相逼在瞬間軟了下來……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以妻子的身份站在秦沛笙的身邊,但是她真的不介意。秦沛笙疼她,寵她,只要她想要的,秦沛笙都會給她。她沒有親人的溫暖了,是他給了她溫暖。
他就是她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依戀著他。所以就算不能嫁給他,她還是心甘情願的當地下情人。
其實她要求真的不多,只要他心里愛的人是她就行。
有了她之後,秦沛笙就沒有再踫過其他女人。雖然他的身份不能讓她隨意的去玩,但是如果真想,有很多方法可以杜絕記者追蹤,可是阿笙一次都沒有。
所以在知道阿笙踫了一個陌生女人的時候,她心里有著片刻的不舒服。但想著那是一場意外,她也就舒心了。後來卻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如此幸運的一次便懷了孕,更讓阿笙不得不娶了她。在知道了阿笙娶了別人的時候,以前曾經說過不介意,但真正的面對時,還是難受了。
所以,她很任性的在那段時間經常弄小動作,只是想讓心理平衡一點。
她有時候故意的,但故意之後又滿是內疚。
但有時候又控制不住,溫泉那天,她知道秦沛笙帶著白苒苒去了,立刻趕了過去,裝成意外偶遇。那晚她故意打電話給阿笙讓阿笙下來,在阿笙一下來後便抱著他吻,似乎是想要留住他的心一般……
可是阿笙雖然如以往一樣的吻著她,可是卻只是吻著,就連她的挑∣逗最後都被她拉下了小手。
那晚她哭的很厲害,而阿笙抱著她哄了一夜。
直到白苒苒真的懷疑了,安可馨才知道害怕。為了秦沛笙,她不得不找蕭子宇,那個一直追著自己的男人。答應了他的求愛,而且還讓他故意把兩個人交往時間往前說一些,只是為了幫阿笙掩飾。
如他們預計的,白苒苒相信了。可是她卻越來越不快樂了。
她曾經以為,阿笙娶白苒苒只是因為她月復中的孩子,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本來就無法解決男人的需要。而且那個孩子那麼重要,阿笙也不可能去踫她,可是當在白苒苒脖子上看到那些痕跡的時候,安可馨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
她不知道阿笙是故意還是真的太累,每次打電話給暗號讓他出來,他只是吻吻她,總是在激∣情的時候突然停下來,一臉疲憊。她不忍心勉強他,心底卻滿是殤。
她一直很篤定,自己是阿笙唯一愛的女人。也篤定白苒苒最後也只不過是個豪門怨婦罷了。但在阿笙不再踫自己,只是溫存的抱著自己。如以往一樣溫柔,卻沒有了激情的時候,她心里開始害怕了。
這一次的意外,更是讓安可馨心不安,那種仿佛已經離秦沛笙越來越遠的感覺……
她很害怕有一天會從他口中听到一句,分開吧!
「阿笙,你忘記了嗎?你在醫院握著我的手答應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你忘記了嗎?」
安可馨見秦沛笙半天沒有說話,伸手按下椅座,整個人趴到秦沛笙的身上,長發披散而下,罩在兩個人身上,而安可馨含淚的眸子這樣看著秦沛笙,滿眼的痛楚。
「別哭。」
秦沛笙在听到安可馨那傷心的話時,心似被人撞了一下,回憶似潮水。腦中浮現出安可馨躺在醫院里,慘白著小臉在知道自己以後都不能生育後,微笑著對他說︰「阿笙,只要你沒事就好。」
那麼雲淡風清,仿佛不能生孩子有多麼不重要。
可是誰都知道,生育能力對一個女人來說的重要性。
他握著她的手,許下一生不離不棄的諾言。他不能娶她卻能夠護她一生周全……
一直掛著笑容的可馨,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默默的淚流滿面。而秦沛笙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看著里面哭的壓抑的安可馨,發誓會一輩子對這個女人好……
溫柔的聲音,那輕撫在她頰上的大手依然是熟悉的溫度,安可馨淚眼朦朧的低下頭,把自己的唇瓣貼上了秦沛笙的薄唇上。
上面沾染上了些許濕意讓秦沛笙感覺到了一絲澀,愣然間便見安可馨已經吐出舌尖輕輕的掃過秦沛笙的薄唇,那淡淡的香味縈繞著。
一個淺淺的吻似乎撩撥著一些情潮,安可馨小手撐在一邊,雙頰含著暈紅,看著秦沛笙,邀請般的昵喃道︰「阿笙,今晚你到我家好嗎?我給你做你愛吃的。」
「不了,等會要回趟老宅。」
不著痕跡的把安可馨推起,然後按起座椅,在安可馨開口前轉過頭溫柔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安可馨臉上的羞澀紅暈已經漸漸的隱去,目光看著秦沛笙那雕刻般的側臉,心卻一陣陣的惶然,很多東西刻在心口里,漸漸的淹沒在心峰里。疼的讓人窒息……
秦沛笙也未勉強,安可馨眼底黯然更甚……
以前他都會堅持送她回家的……
心被劃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汩汩的在流著鮮血。
手放在車門之上,最後拉開門。腳步剛落下,車便已經開走,邊一刻的緩和都沒有,安可馨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
秦沛笙的確需要回老宅,但卻不需要耽擱那些時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漸漸的疏遠了可馨,兩個人之間也似乎漸漸的有了一層薄膜。
大多時候,看著她的小臉,那陪伴自己最初的臉。
她是他的初戀,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這些年來陪在自己身體,無怨無悔。
他說過會護她一輩子的周全,而也一直未曾食言過。
兩個人曾經有過很濃烈的激∣情,他也曾經很迷戀她的身體。
她為自己付出了很多,也退步了許多。更甚為了讓他有新鮮感,更是不停的去學習,做個床∣上也讓人瘋狂的女人。
、
只是激∣情從什麼時候開始淡去,是從遇見白苒苒,還是娶了白苒苒開始。一個孕婦,本可以有千萬個借口不去踫觸,單純說男性的欲∣望他的自制力還有可馨都可以為之解決。只是白苒苒的身體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他在嘗過一次後,竟然會不由自主的在靠近時便會有一種想要踫觸的感覺……
身邊的女人很多,很多想爬上他床心甘情願勾∣引他的女人。更有很多送上他床被趕走的,而可馨也是屬于無怨無悔類型的。
他似乎第一次遇到像白苒苒這樣的女子,兩個人過了一夜後,她竟然沒有纏著他威脅她,而是想要躲的遠遠的。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把兩個人給扯在一起……
漸漸的她開始融入進他的生命里,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決定娶她的那一刻便沒有想過要離婚,似乎就已經認定了這個女人會是未來自己的另一半。那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可以選擇用其他方式解決的當下,他用了一個捆綁自己一生的方式。
直到此刻,他也未曾後悔過。
結婚以來,兩個人的點點滴滴。她為了自己而做的,她無條件的信任。
他依然確定自己心里依然有可馨,只是在看到可馨的剛剛,他心中衍生的那個念頭差點化為行動。
究竟何時開始,一切都已經開始變了,變成了一種不在他能掌控的局面里。
秦沛笙從秦家大宅離開後,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開著車到山頂,抽了兩包煙,卻還是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推開門時,迎接秦沛笙的便是一片黑暗。秦沛笙站在玄關口,莫名的愣在那里。
因為習慣所以不覺得,當一旦沒有才漸漸發現,她曾經的體貼細心。那盞為了他晚歸而留的客廳燈此時滅著,心口壓抑的難受。
伸手打開燈,秦沛笙低頭拿拖鞋,一眼便看到一雙拖鞋孤單的躺在那里,而本來與那雙拖鞋並排放著的拖鞋,象征著兩個人的家此時這里就像是一個單身公寓一般……
穿上拖鞋,秦沛笙走進客廳里,放眼掃去,客廳里只剩下自己的東西。苒苒的東西本來不多,但是混合在他的東西里,便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站在客廳里,看向廚房,似乎能夠看到白苒苒那隱隱的身影呈現在那里,在听到他開門後,會轉過身對他盈盈一笑說道︰「回來了。」
餐桌上放著菜,卻已經是冷掉。那個會等在客廳沙發上為他熱菜的人已經不在了,張姨早已經離開,家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秦沛笙幾乎一天沒有吃東西,在看到桌上簡單的三菜一湯時,月復中翻攪,有一種很餓的感覺。
邁步走到餐桌前,拿起碗,裝了一碗還溫熱的飯,夾了一筷子菜。
他坐在自己平時會坐的位置上,在夾了一筷子菜後目光不由看向白苒苒坐的位置。每次吃飯的時候,白苒苒都會不停的給他夾菜,自從那次兩個人用過同樣的碗筷後,白苒苒也沒有那些禁忌了。
每次夾菜給自己的時候,她的眼楮都是閃著亮亮的光芒,似在等待人夸獎的孩子一樣。
回憶沖擊,明明很餓,可是夾在筷子上的菜卻停在嘴邊,怎麼也咽不下去,有些頹然的放下手中的碗,秦沛笙的眼底一片陰霾。
短短幾個月,這里已經處處充滿著了白苒苒的身影,不知不覺間,白苒苒這三個字已經融入了骨血當中。不去想不會知道她的重要,而真正少了一個人的家,空曠後的讓人心里悶的窒息。
幾乎是沒有勇氣再去推開那間臥室,秦沛笙突然站起身,似個孩童一般的沖動。
拉開的門,坐進車里,車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
夜似很深,白苒苒躺在床∣上,明明很困,可是大腦卻那樣清醒。
那鈴聲就像是冤魂一樣不停的在她的腦子里響,一直響一直響,不管她如何催眠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住。
靈靈今天打電話說沒辦法回來了,在朋友家。那個朋友不用說,她也知道是誰。對于靈靈的選擇她沒有辦法去說什麼,所以只是說了句關心的話便掛了電話。
三室一廳的地方,沒有家大,但卻同樣很是空曠。有靈靈在,還能說說話。而少了靈靈,白苒苒覺得空曠的很。
起身倒水喝的時候,走在客廳,會覺得安靜的有些嚇人。
躺在靈靈的床上,床也顯得很大。
有些事情似乎成了一種習慣,突然間少了一個人是如此的不習慣。白苒苒手不由伸向身邊的位置,在踫觸到那一片冰冷的時候,心口莫名有種壓抑的感覺在蔓延。
在驚覺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白苒苒收攸地收了回來。
眉頭輕輕的皺著,白苒苒,你出息點。
現在他抱著安可馨不知道有多麼的溫存,而她竟然像個棄婦一樣感嘆身邊少了一個人的空曠。
白苒苒都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了,為自己的不爭氣而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
用力的扣緊被子,白苒苒把大腦中那惱人的鈴聲給揮去,不去想不去想,不管他現在滾在誰的床上,或是把誰帶回家里滾,都跟他沒有關系。他們就算沒有離婚,她也當兩個人離婚了。沒有自由的他都肆意吃的快樂,現在他是自由身,他愛怎麼吃,愛吃什麼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跟你白苒苒沒有關系,沒有關系……
白苒苒似乎是對自己生氣一般,用力的閉上雙眼,開始數著羊……
一只……
二只……
三只……
五十……
三百零……
一只……
直至夜深,白苒苒才恍恍忽忽睡著……
***************************************************************************************
秦沛笙反應過來之時,車已經停在了白苒苒租住的小區樓下,伸手便推開車門往里走。
通行無阻的走了進去,秦沛笙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這里的保安措施如此之差。
沒有任何緩和的,很快人便已經站在了白苒苒的門前。在不願意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秦沛笙沒有去安可馨那里,而第一時間只想到了白苒苒,只想看見她,很想抱她入懷。不知道究竟是習慣還是什麼,在失去的那一刻,秦沛笙驚覺每晚抱著她軟香的身子,看著她踢著被子,半夜不停給她蓋被子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從一開始的覺得麻煩,只是為了不凍到寶寶,而漸漸的似乎只要她一踢被自己自己就醒來,便溫柔小心的輕輕的幫她把被子蓋上。小心的拉扯好,然後再緊緊的把她抱進懷里。
她身上總有一種獨特的香味縈繞在鼻息間,那種香味漸漸的滲透進他的血肉里,閉上雙眼都似乎能夠感受到那種馨香。
似乎已經忘記了從哪天開始,他在半夜醒來幫她蓋被子時,看著她窩在自己懷里,那微微嘟著的小嘴,那安靜的睡顏,常常會讓他看上半小時一小時,甚至更久。她喜歡在睡夢中皺鼻子,喜歡夢里磨牙。
曾經那些讓他覺得不入眼的行為,漸漸的都已經成了一種接受習慣。
抬起的手,在落在門上之時又陡然收回,秦沛笙站在白苒苒的門前,突然不知道自己敲開門後應該做什麼,說什麼?
想到白苒苒會給自己的表情和話語,秦沛笙眉頭微微的皺起,看著那扇門看了好一會兒,又默默的轉身離開。
坐回車里,秦沛笙點燃了一只煙,就這樣看著那扇合上的窗,那拉著的窗簾,她便在里面。
不知道坐在這里做什麼,秦沛笙只是靠在那里,安靜的抽著煙,任時間流逝……
夜半微涼,白苒苒在瑟縮著醒來,空調的溫度是最適宜的溫度,但如果不蓋被子還是會冷到自己。
「秦沛笙……」
朦朧的喊了一句,似乎是在撒嬌。
在聲音落後,等了半天也未有人給自己蓋被子,白苒苒那混沌的大腦突然間清醒,閉著的雙眼攸地睜開。
剛剛無意識的昵喃讓白苒苒震驚,習慣了一個人為自己做的事情,便成了一種依賴。
深吸了一口氣,白苒苒幫自己把被子拉好。
白苒苒,曾經三年你也是自己給自己蓋被子的,曾經三年你也是縮在出租屋里過的。現在不過是回到了解放前而已,習慣,能夠習慣他的一切,也能夠習慣沒有他的一切……
閉上雙眼,隔絕心中那一絲松軟。
男人的出軌就像是一種慣性,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更甚是,從被發現到現在,他都沒有表過態,唯一的就是自私的不願意離婚,甚至連選擇都未曾提過只字片語……
左擁右抱成了一種慣然,她沒有安可馨的大度,學不來娥皇女英和諧共享一男。
男人是自私的動作,還是有些女人成就了男人的這種自私……
*****************************************************************************************
提前銷假上班,都說失戀的人寄情于工作可以忘記一切。那麼失婚的女人也走這一套靠譜可行嗎?
白苒苒不知道,只是在一早起來便下定決心銷假上班,身體早已經沒有大礙,在家也只是圖增胡思亂想罷了。
剛走進辦公室,白苒苒便接收到各路送來的關心,那真誠的關心讓白苒苒心中一暖。雷霆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讓自己可以在失業後能夠在齊氏上班,能夠讓她在這里得到溫暖。
「你們家秦部長怎麼會讓你提前來上班?這報紙可都大肆渲染了,你們家秦部長啊,可真是疼你疼的讓全世界女人都嫉妒啊。」
「呵呵。」
白苒苒輕笑著,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坐在座位上,因為她們並沒有任何的惡意,而是真誠的羨慕,所以即便白苒苒心里不想再提到秦沛笙,卻還是微笑著應付。
「苒苒啊,你現在可是懷著孩子,處處得小心了。孩子可很脆弱,以後得注意點了。走路什麼的都要小心,可別再摔倒了。看到報紙我們都嚇死了,我們都準備去看你,可齊總說你要靜養就沒去。」
白苒苒嘴角的笑僵住,同事的話可謂是刺進了她的心口。
有些不願意撕開的傷痛還是真實的痛了一下……
本來隱藏很好的情緒因為那被刺中的傷口而有著一瞬間的黯然,不著痕跡的收斂,繼續勾扯著笑容……
「苒苒,你跟你們家秦部長吵架了?怎麼會鬧的這麼嚴重,差點流產?」
坐在苒苒身邊的同事在眾人散去後,湊過來頭關心的問著。因為沒有惡意所以白苒苒一邊開電腦,一邊回答道︰「沒呢,那是意外,我畫板留那別墅了,以前我在那住過幾天。自己去討,沒想到滑倒了。」
淡淡的解釋,嘴角的笑容,讓一切可信度增加。
「也是,秦部長那麼好的男人,你可是人人羨慕的對象。而且你還懷著孕,肯定處處讓著你。要是吵架啊,也得是你懷孕耍小脾氣。」
那同事听了白苒苒的話,跟著點點頭……
白苒苒深吸了一口氣,得了,被刺的最傷的是自己,但在別人的眼里,只要別人不知道,眼里都是秦沛笙是對自己是錯。吵架還得是自己任性耍小脾氣,這秦沛笙場面功夫做的多好,從這可就直白白看的真切。
「呵呵。」
只是戲還是得演下去,白苒苒沒有回答,只是輕笑了一下把話題帶過,然後跟同事說了句要開始工作了,便認真的開始處理著工作。低下的頭,白苒苒默默的給自己打氣。只要撐兩個月,光明希望就在前方。加油,白苒苒,沒有過不去的坎。
帶著笑容,白苒苒開始專心工作。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投入工作的白苒苒在同事的驚呼聲中抬起頭來。
「喲,這是誰送的花來著。」
抬頭間,便看到那一束風信子,是她最喜歡的花。
「喲喲喲,苒苒,收花。」
白苒苒正準備低下頭繼續工作的時候,便听到同事熱鬧的慫恿聲。
「我?」
白苒苒一愣,這麼大手筆的花,自己最近沒招桃花啊,而且這都知道她是秦沛笙的老婆,也沒人會直白著往上沖啊。
「不是你難道是我麼?我還真希望是我,可真漂亮啊。」
同事調侃的聲音傳來,白苒苒不由站起身,走到一邊簽收。
捧著花,便听著坐在身邊的同事起哄聲︰「喲喲喲,這不會是秦部長送來道歉的吧,快快拿卡片,讓我們看看秦部長怎麼個道歉法。」
白苒苒還未開口,便見同事在里面翻找……
「竟然沒有卡片……」
同事們失望的眼神……
白苒苒輕笑著,捧著花放在一邊,在同事們熱鬧後各坐在位置上後,嘴角的笑卻漸漸的隱去。
秦沛笙,如此做的意義究竟在哪里?
********************************************************************************************
因為工作有些累積,白苒苒加了會兒班,接到袁靈靈的電話,兩個人約定一起去超市買菜,回家自己做飯。
在小區附近的超市門口,兩個人一起走進超市。
買了很多菜,兩個小女人有說有笑的走出超市。一眼便看到超市門口停著一輛車,白苒苒掃了一眼秦沛笙的車,只是一眼便收回視線,與白靈靈一起繼續邁動著步子往前走。
「苒苒,我幫你提。」
秦沛笙見白苒苒和袁靈靈走出來,立刻大踏步走了過去,伸手便要接過白苒苒手中負重的袋子。
白苒苒見秦沛笙跟上,超市門口人來人往,白苒苒本來想避開,但一想到自己之所以延遲離婚的原因,這大庭廣眾之下如果鬧騰,指不定會鬧出個啥事兒。
白苒苒臉上表情未變,直接把手中的東西給秦沛笙,順便把袁靈靈手上的提的東西也給了秦沛笙。然後也不管秦沛笙能不能提拿,只是牽著袁靈靈往前走。
離家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兩人本來就準備閑逛著慢慢走回家,此時一身輕,腳步不禁走的快了些許。
秦沛笙手上提著四個大袋子,跟在白苒苒和袁靈靈身後,也沒提開車。只是跟在兩個人的身後,也沒怨言的走著。
袁靈靈看著白苒苒一臉平靜,而微微轉過臉看向身後的秦沛笙,很難以想象,一直在電視里看到的男人,此時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她們的身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
白苒苒看著袁靈靈那表情,也知道她是在想什麼。瞪了袁靈靈一眼,更加加快了步子。
在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突然被攔了下來。只見小區門口竟然守了兩個人,而還有一個保安坐在里面的保安室里。昨兒搬來的時候也未見一個人啊,這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嚴謹了。
就跟要去見國家領導人一樣,白苒苒和袁靈靈做了一個登記,是住的哪一棟哪一家詳細的問清楚了,這才放行。
「一夜天變指的就是這個吧。」
袁靈靈輕笑著,看著同樣一臉懵然的白苒苒。
白苒苒也未多想,只想快點到家,然後不用對著秦沛笙。
很快,便到了門口。袁靈靈開門,白苒苒轉過身看著跟上來的秦沛笙,伸手直接把東西接過來,然後說道︰「放下就可以了。」
淡淡的聲音,直接指了指地上。
「我幫你送進去。」
「不用。」
白苒苒直接拒絕。
秦沛笙握著環保袋,眉宇深沉。
「苒苒。」
「這里太簡陋,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還有秦沛笙,別在做無畏的事情了,沒必要。」
門開之時,白苒苒見秦沛笙還是沒放手,直接伸手拿袋子。秦沛笙無奈的放手,看著白苒苒和袁靈靈走進去,砰的一聲,門被合上,一點也沒猶豫。
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秦沛笙這才轉身離開。
*****************************************************************************************************
從那天過後,秦沛笙好幾天沒有出現,但是白苒苒每天上班都會收到一束新鮮的花,每天都是不一樣的花樣。嬌艷欲滴的讓同事們艷羨不已,而白苒苒每每在簽收的時候都會不由的皺起眉頭。那天在門口已經含蓄的告訴秦沛笙了,不要再做這些幼稚的事情,這些根本就不適合他。而且就算他如此做,也不能改變什麼事情不是嗎?
靈靈又有事不能回家吃飯,白苒苒一個人不想做飯,所以下班便一個人打車到市中心,去那家自己最喜歡吃的意大利餐廳獎勵自己的胃。
誰知道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往里走,剛準備打招呼的便見雷霆已經走了進去。
白苒苒于是跟著走了進去。
四處尋找著雷霆的身影,只見雷霆似乎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只是往前走著,最後停在了一個位置上。
準備上前打招呼的動作頓住,看著那標準的相親架勢,白苒苒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真的沒有想到,冷酷如雷霆,竟然也有被安排相親的一天。
興是因為坐在他身邊的女人,白苒苒找到個位置坐下,正好擋住她的身體,但卻能夠看到雷霆那邊的動作,也不是她八卦,只是第一次見到雷霆臉上那想要走也不能走的無奈表情,實在有些搞笑。
點了餐,白苒苒的目光便投到了坐在雷霆身邊的女人身上,一眼便認出這個女人是照片上的女人。她應該是雷霆的媽媽,秦沛笙的姑姑。一個美麗優雅的女人,單是坐在那里整個人便有著一種無盡的風情。
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老爺子讓所有人回去,卻從來沒有見過雷霆的媽媽,如果不是今天見到,她還以為雷霆的媽媽一直在國外,所以沒辦法回去吃飯,只是看著眼前的情景,好像事情又不如想象中的簡單,再聯想到雷霆的異常,女人的直覺,驚覺眼前一切似乎跟眼前女人與雷家有關系。
雷霆坐在那里,看著對面的女人。那個雙頰暈紅,一副少女含春的模樣。剛大學畢業,一副生澀的模樣。坐在那里,听著雷惜琳介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一次媽媽似乎很是認真,本來想推拒的,可是听到電話里那難得嚴肅的聲音,雷霆不得不來這里,相親。
要是讓別人知道,他雷霆竟然要相親,豈不是面子里子都沒有了。再說他的心早已經住了一個人,早就已經沒有地方給別人了。
雙方父母介紹後,便找了個老套的借口離開,只留下雷霆和那個叫阿琪的女人坐在那里。
她一直只會讀書,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雖然不認為自己需要相親,但是一向听從父母話的陳琪還是過來了。當看到雷霆的時候,陳琪第一次有了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突然間懂得好友說的,雷霆花名在外,這樣的長相,不成為禍害才奇怪。
那種只曾經在書里看到的感覺,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不耐煩,還未開口讓他有事就先走,不用強行留在這里時,雷霆已經先開了口……
「你叫……什麼來著。不管你叫什麼,我對你沒興趣,所以不要報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有別用那樣的眼神看男人,仿佛沒見過男人一般。」
雷霆冰冷嘲諷的聲音直接穿透陳琪的耳里,陳琪臉上的表情微微的變了,心中一股子惱火燃燒了起來。突然站起身,拿起飲料直接潑到雷霆的臉上,對雷霆那侮辱性的話語氣的雙眼瞪的圓溜溜的。
她外表柔弱,在父母眼中一直是乖乖女,但是她內心也住著一只野貓……
「你也不過是個種馬,一點口德也沒有。」
轉身,離開,動作利落……
被潑飲料的雷霆是真被驚到了,這算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敢潑他飲料的女人……
白苒苒本來只是隨便看看,但當吃了一口面抬起頭來看著雷霆坐在那里,臉上掛著黃色飲料的時候,那副模樣讓白苒苒忍不住笑出聲。
興許白苒苒是第一個笑出聲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敢笑的,雷霆和陳琪的目光同時投到白苒苒身上。白苒苒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閉上嘴,但雷霆已經大踏步站起身,往這邊走。
「對女人動粗的男人不是人,是獸。」
陳琪見雷霆怒氣騰騰的往白苒苒面前走,不知道出于什麼,竟然攔在白苒苒面前,阻擋著。
白苒苒看著跟個正義使者一樣的陳琪,眼底不由燃起一抹笑意,這個女孩,不錯。
雷霆看著白苒苒,那眼底有止不住的笑意,而再看向陳琪那副阻攔的模樣,仿佛他會吃了白苒苒一般。
「你為什麼在這里?」
雷霆冷聲冷氣的說著,直接拿過一邊的紙擦拭著臉,接著坐下。
白苒苒站著,陳琪站著,而隨著雷霆開口坐下,陳琪臉刷的一下爆紅。
「你們認識?」
陳琪尷尬了,她當個正義使者竟然耍了一個烏龍。
「我是白苒苒,你好。」
「哦,你是秦部長的夫人,我認識你。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陳琪,剛剛真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他……」
陳琪的目光轉向雷霆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明顯的排斥。
「他就面相凶點,其實人還不錯。值得考慮。」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走。」
雷霆听到白苒苒開口,莫名的怒氣,加之陳琪那開口就是秦沛笙的夫人,那像是灌上了一般,扣在頭上莫名讓人惱火。
「喂,雷霆。」
被扯著往外走,白苒苒有些郁結,看著站在原地的陳琪歉意的笑笑,便被雷霆拖了出去。
陳琪站在原地,看著消失的兩個人,眼底閃過一抹明了,原來是這樣……
被塞進車里,雷霆看著瞪著自己的白苒苒,凶巴巴的說道︰「瞪什麼瞪,白苒苒我真沒看出來呢,你還有跟蹤偷窺癖呢。」
「誰有跟蹤偷窺癖啊,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我這是剛好去吃飯。」
「這剛好還真巧。」
「得了,雷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好不?」
白苒苒跟雷霆貧著,大眼瞪小眼,瞪的兩個人都不由笑了笑。然後雷霆一邊啟動著車子一邊問道︰「喜歡嗎?」
「什麼?」
被問的一愣。
「花!」
簡單的一個字,雷霆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隱隱透著一抹緊張……
白苒苒大腦在接收到雷霆吐的字眼時轟的一下閃過一個念頭︰「那花是你送的啊。」
「不然你以為是誰?」
「我還以為……」
白苒苒條件反射的接過,但在說了一半後發現身邊的男人身上的氣息突然冷了好幾度,不由默默的把嘴閉上。她真以為是秦沛笙為了討好自己送的,看樣子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今天一萬三更新,求鮮花,求鮮花,鮮花滾滾來,老鴇子力氣滾滾來。燒香,求好多好多鮮花,好多好多鮮花就有好多好多更新。
鮮花加更全部都補上了,還順便送了四千字。
從今天開始鮮花50加一更哈。從950開始計數吧。啦啦啦,各種無恥打滾求鮮花,紅包神馬的也是鞭子,能督促老鴇子發憤。賣萌,閃人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