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現在能想明白,也為時不晚啊。」景陵寬慰道。
蕭妃滿懷感恩的看著景陵道︰「是啊……有你,還有你哥哥……夠了。」
景雪听得心里暖暖的,為不打擾氣氛,她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
景陵雖然與皇位失之交臂,可是……卻能讓蕭妃體悟到如此深刻的道理,也算是因禍得福。
不久之後,蕭妃大病初愈,皇後登門望慰。
「妹妹今日氣色不錯!」
蕭妃笑迎道︰「姐姐來訪,妹妹有失遠迎,請姐姐見諒。」
皇後不免有些驚訝,蕭妃全然像是變了個人,不再尖酸。
蕭妃失禮道︰「瞧妹妹這記性,妹妹在此恭喜姐姐了。」
皇後客氣的說道︰「虧得妹妹成全!」
「姐姐放心,妹妹一定會告訴陵兒和嚴兒……日後好好輔佐太子的!」
皇後听到這句話,心中的大石算是真正落下了,可不免有些疑惑,「妹妹……你……?」
蕭妃莞爾一笑,「姐姐放心……妹妹是真心誠意這麼說的。經歷這場大病,妹妹明白了那看似高高在上的龍椅、皇權不過是一把枷鎖,妹妹不想用這把鎖鎖住自己的兒子。」
皇後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沒想到……有些東西當你真正得到的時候,其實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沖動與熱度。而景譽……無疑成為了此次的犧牲者。
慶慈宮的太後實在想不通透,上次皇上似乎也有意傾向了景陵,怎麼會……
「皇帝,哀家實在不明白……」
「回母後的話,其實……朕一直有心將皇位給景譽。當初朕是希望等他登基了就可封縈兒為皇後,也算是朕報了師恩。」皇上嘆口氣道,「只是……沒想到縈兒遭遇橫禍。」
「皇帝就不怕日後……」太後不敢想象手足相殘的畫面,「歷朝歷代……為爭奪皇位,殘害手足的事那是屢見不鮮啊!」
「母後放心。朕相信陵兒,亦相信嚴兒和蕭妃。」
太後此次倒是認同了,「這蕭妃確實今昔不同往日了……」
皇上目光柔和,「是啊……」話未完,皇上臉漲通紅的咳了起來,「咳咳咳……」
「皇帝……」太後緊張道,「快……宣太醫!」
皇上攔道︰「不用了,母後……小感風寒罷了。用不著宣太醫。」
「不管有病沒病,還是看看的好。」太後仍是不放心。
「母後……真沒事……」皇上借故逃月兌,道,「母後,朕還有很多奏折要批閱,先行告退。」
說完,皇上提步離去……太後掛心的望著兒子的背影。
夏去秋來……秋過冬至……
景譽已經開始在幫著處理一些朝中事情。日子過得極為忙碌。
景雪每每看到,都後悔著當初所做的事,她是問過景陵想不想當皇帝了,可是……她全然忘了問景譽。皇上和景雪都忽略了景譽身上的一點,不管任何事情,景譽幾乎是面帶笑容的。在他臉上似乎很難捕捉到其他表情,除了項縈離去那次。
御書房內。皇上坐在桌案前,景譽在旁收拾著奏折。
皇上眯眼睡著,景譽沒敢打擾。站了許久……皇上迷迷糊糊的睜了眼,見身上正蓋著一張虎皮被,氣虛的問道︰「朕睡了很久嗎?」
景譽搖了搖頭,道︰「父皇,桌上這些奏折兒臣都已經分門別類了。」
「譽兒啊,你幫朕批批掉就算了……」
「兒臣不敢!」
皇上虛弱的笑道,「什麼敢不敢的。你現在已經是太子了……咳咳咳……」
「父皇!」景譽幫皇上拍著背,順著氣。
皇上隨手拿起桌案上的白帕,捂住嘴巴,「咳咳咳……」
「父皇……父皇……」
皇上攤開白帕一看,一灘血跡……
景譽慌張喊道︰「父皇!」
「噓————」皇上輕輕說道,「小聲點。別讓你母後和皇祖母听到。」
「父皇,兒臣這就去找太醫過來!」
皇上拉住景譽道,「不用了……朕的身子,朕清楚。譽兒,你是唯一一個知道的,幫父皇保守這個秘密好嗎?父皇不想在活著的時候看到她們一張張哭花的臉。」
景譽隱著淚,「嗯!」
「譽兒……等朕走後,這霖國江山就交給你了!你……你一定要以江山為重!萬不可像父皇年輕的時候,只知玩樂……」皇上氣若游絲的囑咐道。
「父皇,您放心!」景譽緊緊握著皇上的手。
皇上抖抖索索的站了起來,景譽小心攙扶著。皇上走至窗邊,外面北風呼呼作響……
「媚君……咳咳咳……」皇上用最後一口氣,吃力的說道,「沒想到,朕到死都沒能去一趟青陽鎮……」
皇上打開窗子,一陣冷颼颼的北風吹了進來。皇上似乎看到了白茫茫的雪地里,媚君正帶著笑向他走來……
「媚……」皇上倏然倒下。
景譽震驚喊道︰「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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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遵先帝詔,受天明命,勉循輿情,恭敬于天。于本年十二月,朕即皇帝位于譽德宮。乃朕心智尚淺,蒞茲重任,所賴伯叔宗親弟兄大小臣工,同心協力,輔朕不逮。即位之次日起改年號,為譽清元年。」
自打皇上一走,太後的身子也每況愈下。景雪每日都去請安探望著。
太後時不時的還能精神一些,跟她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