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落在若府門口,整整蜷縮了一夜。
昨日天剛剛一刷黑,他便急匆匆上路。
如果不出什麼岔子,依糖丫平日習慣,她早就如期歸家,糖丫從來沒有晚歸過,更加沒有過不歸的經歷。
所以,一定是出事兒了!
這個設想一經浮上腦海,他便覺焦躁難耐。當時,他真的應該固執一次,或者再堅持一下,說服糖丫,陪同她一同進城。那麼此刻,糖丫可能正蜷縮在他溫暖的臂彎中,正酣然入夢。
可是如今,真的不敢想象,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究竟會遭遇到什麼叵測?
庭落的心猛的一抽緊。
如果有什麼賊子,膽敢起什麼賊心,那麼他庭落,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但願,糖丫你,安然無恙!
庭落默默的在心中禱告數百遍。
糖丫是送嫁衣過去與若府的,理所當然的,第一步他只能去若府查詢。
天黑雇不到馬車,所以等他步行到達若府,夜,已經很深了。
敲打了半天的門,可能家丁踫巧正在睡熟,許久,竟無人應聲。
若府那一道霹靂驚雷和白光,庭落也有看到。那一聲雷電實在是聲勢駭人,驚天動地。如果踫巧有人在下面,恐怕,早就烤成了鍋巴餅吧?
庭落機靈靈打一個寒戰。
傾盆的大雨,從天而降,就一口茶的功夫,庭落已是渾身上下被澆了個透濕。無奈,他只得躲到大門一旁的屋檐下,暫避風雨,等待雨過後的天青。
不料,竟沉沉睡去,直至東方破曉。
小四去請‘鬼藥帥’之時,也曾進出大門兩次,可是庭落因為長途跋涉,過于辛苦勞累,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東方破曉後不久,鑼鼓喧天,鞭炮陣陣,龐大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而來。
因為是城中首富嫁女,再加上是王府娶親,所以,前來湊熱鬧的、看排場的人們接踵摩肩,幾乎就要擠破了頭。
一時間,若府進進出出、里里外外,好不熱鬧非凡。
圍觀的人愈來愈多,可憐的庭落就這樣被夾雜在人群之中,猶如海風之下翻涌著的浪尖,被推來搡去,暈頭轉向。
若府的大門雖已打開,可是有家丁死守,根本進不得屋去,庭落抽個機會,一把拽住一個家僕模樣的人,向他打听糖丫的下落。
這個家僕正好就是小四。小四瞅一眼這個落拓不堪,相貌卻極其俊朗的年輕人,弄清他的身份之後,才狐疑著說,「昨日因為要改制喜服,天色太晚,小師傅一個女兒家,歸去實在不便,只得暫住府上。待我先去稟報我家老爺,再來知會與你。」
這個小四是個非常圓滑的僕人,怕不好交代,他特意隱去糖丫遭受雷劈,昏迷一事。
庭落大喜過望,嘴角不由浮上寬心的笑容,仿佛糖丫已然安然無恙的站在了面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