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聲音涼涼的,懶懶的,如同一個寒冬里睡了懶覺晚起的人。
若柒柒愣一愣,隱約感覺到了此人是誰。她不由望向屋門口。
末之炫自門口光亮的地方,背著兩手,緩緩站到若柒柒的跟前。他細長的桃花眼晶晶亮,卻不怒而威。
「你們在說什麼?嫣兒。」他懶懶的望向若柒柒,話卻是對粉衣女子所講。
「王爺,」嫣兒將頭靠到末之炫的肩上,柔若無骨一般的說,「我們在討論,是小姐還是丫頭的話題呢。」
「哦!」末之炫茅塞頓開一般,嘴角浮現一絲陰涼的笑意,「是不是,還有個變態王爺?」
「呃。」嫣兒的笑容頓時卡在了嘴邊,清了清嗓子才接著說,「王爺,這個我不知道哎。不過,嫣兒知道,甭管她是小姐還是丫頭,今天她都小命難保!」
末之炫唇邊的微笑更增添了一抹得意的味道。
若柒柒當然明白二人是在一唱一和,她不露聲色,無所畏懼,坦然應答道,「不過,我卻知道,甭管她是小姐還是丫頭,她都一樣不會怕死的!我更知道,這里的確有個變態王爺,外加一個變態小妞。」
末之炫唇邊的笑容僵了僵。
嫣兒粉臉微怒,她收住笑容,沉聲到,「你,果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麼?」
「嫣兒出去。」末之炫淡淡然說。
「是,王爺。」嫣兒不敢多言,順從的退了出去。錯過若柒柒之時,幾分不服和惱恨的瞪她一眼。這個丫頭模樣的人,的確有幾分福氣。否則依照王爺的脾氣,剛剛就該一掌斃了她,哪里還會留的她一會兒再死?
屋子里面只剩下若柒柒和末之炫兩個人。
末之炫埋頭俯視著若柒柒,像一只大鳥正貪婪的叮咬著他爪中的食物,「你想要個怎樣的死法?我會盡量的滿足你。」
「怎樣死還不都是一個死?我能選擇不死嗎?所以,又有什麼選擇的余地?隨便你好了。刀砍、劍削、凌遲、還是下毒?請便!」若柒柒回答的很干脆。
末之炫幾分氣惱,他深深的望住這張臉,這張精致的小巧的甚至是瘦弱的臉。實在是弄不明白,在這樣一個羸弱的身體之中,哪來的如此巨大的能量,讓她如此的不畏懼死亡。
這反倒加深了他想要繼續一探究竟,繼續玩味下去的**。念頭一轉,燦爛若花的笑容浮上臉頰,「你這樣說,我反倒不想殺你了。直接的取了你的性命,就太不好玩了。庭落,這個人是誰?是你的情郎麼?留下你,殺了他,又會怎麼樣?」
若柒柒愣住了。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就算是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她也不想要連累無辜的人。倒不是她若柒柒有多麼的偉大,只是她不習慣欠別人的。這個庭落,雖與自己並無關系,死活無關自己緊要。但是,他雖迂腐討厭,卻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這一點是若柒柒最為看中的。而且,在他的那個叫花子窩里面,他也曾細心的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一日三餐啊。倘若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庭落或許此時正在搖頭晃腦溫他的四書五經,哪里會落得鋃鐺入獄的慘狀。
是人就會有弱點。末之炫隱約覺得他似乎抓到了若柒柒的軟肋,他踱到若柒柒身側,圍繞著她緩緩畫圈,緩緩而說,「可是,關系似乎並沒有如此的簡單。那個‘若柒柒’,我的若妃,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和你之間,又有什麼趣聞?侍衛曾講與我听,上次在若府,你們兩個的關系就顯得非比尋常。不如,我就這樣,殺了他們兩個,留下你;或者干脆,殺了你,留下他們兩個。如何?」
若柒柒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被他攪成兩個大。她愈來愈覺得,這個末之炫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他雖不是張牙舞爪、青面獠牙,卻讓人覺得危險顫驚;也沒有拿槍提劍、殺人如麻,卻時刻隱藏著殺機。而且他的城府極深,誰也不會知道,他這一刻在想著什麼,下一刻又將會做些什麼。
若柒柒只要繼續想下去,便覺身形發麻。末之炫雖可怕,然而他的一番話卻提醒了自己,誰都不可以死,誰都不可以輕言放棄。歸咎事情的源頭,一切皆由自己而起,沒有雷雨夜的攀牆逃月兌,就沒有今天的這番局面,若不是自己,或許糖丫和庭落此刻正依偎一起,听鳥啼、聞花香,自得其樂呢。
自己縱是死了,也要死得其所,死在自己的肉身之上啊!還有,她也要還糖丫一個身體啊!
「那,你到底打算怎樣?」若柒柒問。
「那要看你的表現。」看若柒柒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末之炫知道,自己已經取得了初步的勝利了。他得意的一笑,躺到身畔的軟榻之上,閉了眼楮,愜意的說,「先就給我捶捶腿好了。」
什麼?若柒柒就快吐血了。活了這十多年,她的腿都沒有讓別人捶過,現在居然讓她來給他捶腿!是王爺又怎麼了?她還是堂堂若家七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