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到自己的身體,若柒柒再次的踏入末王閣,感覺幾分微妙幾分不同。
陡地感覺,一切都有了變化。
並不是來自丫頭們看她的異樣的眼光。
而是她的心境,有一絲的不安,幾分的懼怕,和無盡的擔憂。
怎麼?
自己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神勇無敵的若柒柒,第一次有了一種要退縮的念頭。
退後一步的腳還沒有落地,听菊就在背後及時頂了頂的腰際。
「小姐,」听菊壓低嗓音,悄聲說,「我已經打听到消息,王爺今日外出,雖不知是為何事,可是可以保證,他的人絕對不在府內。」
「所以,小姐,你大可放心。你是絕對的安全的。」听菊嫣然一副老道的模樣,又前後似是偵查的望一番。
搞得兩個人好像深入敵營一般。
無端端的制造了緊張的氣氛。
「听菊,我們回吧。」若柒柒要打退堂鼓了。
「小姐不可以!機會很難得的。」听菊再次很搞笑的重復一下剛剛偵察兵的舉動,見無異樣,方說,「小姐,快點進去,我在這兒放哨,這里邊的事就交與你了。」
想了想又補充說,「里邊你到底還是熟一些,所以快點哦!切記,臨機應變哦!」
若柒柒只想笑。
這一切的一切,听菊的舉動和台詞,曾經不都是自己的專利嗎?
听菊听從她的軟硬兼施,不知被迫做過多少不想做的事!
風水輪流轉。
今天,全都調了頭了。
听菊這丫頭,當真孺子可教也!
這樣一想,若柒柒的精神稍加輕松一點。
她對著听菊點一點頭,坦然進去了。
只是一日未曾來到‘末王閣’,因恢復原身,便就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幸好炫哥哥不在,否則,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的面對與他。
迎面踫上了听竹,若柒柒淺淺一笑,本能的迎上前去,「听竹。」
听竹神色微微一變。
她很冷淡和禮節性的福一子,「給王妃請安。」
然後就要離去。
若柒柒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听竹會有此反應,也純屬正常。
誰會對于一個隨時有可能會下堂的妃子,表現出過分的親熱?
很有可能,是會連帶于自己的。
若柒柒仍是很親熱的上前拽住听竹的胳膊,明眸靈動的眨了眨,「听竹,你不認得我,我不會怪你。我現在過來,只是想要見一見,糖丫姑娘而已。」
听竹愣一愣,雖不知若柒柒所雲,仍是很禮貌的答道,「糖丫姑娘昨日醉酒,極深。今日仍是幾分不適,尚還需要好好的靜養。王爺囑咐過我們,閑雜人等少去打攪。」
若柒柒輕嘆一聲,真是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憂愁。
「我,也只是前去探望的。」她靈機一動,說,「昨日听菊為我煮了醒酒的湯,效果很好。今日特地前來將方子說與她听,順便探望一下。昨日我也曾勸她幾杯,說來也有我的過錯,不去看望一下,于心不忍。」
听竹雖心下狐疑,然,這個王妃只是失寵而已,好歹也是王妃的身份。而且她心底似乎善良,也沒有在王府內惹出諸多的事端;還有,糖丫之前也還是與她走動過的。
善良的人總是難免心軟。
听竹略加思索,遂點了點頭。
「謝了哦。」若柒柒嬌俏一笑,幾分雀躍的進去了。
听竹呆呆的望住這個漸漸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今日的若王妃,太不同于尋常了。
不同尋常的,讓她感覺幾分的熟悉。
昨日照顧糖丫一夜未眠,可能是累了產生錯覺罷!
若柒柒悄悄的走進屋內。
屋子里面靜悄悄的,哪怕是夏日,卻安靜肅穆的讓人感覺寒涼。
糖丫靜靜的半歪在床上,神情呆滯。她的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表情無所謂悲或者是喜。
「糖丫。」若柒柒輕聲走過去,喚一聲。
糖丫淡淡然扭過頭,望著眼前的若柒柒,水樣的明眸里滿是迷惑和茫然。
她就這樣望著若柒柒,安靜而溫順,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滴答滴答而過,始終是如此的姿態。
若柒柒的心底突的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因為,糖丫的眸子里面除了茫然,還有一絲的——陌生。
「糖丫,」她走過去,輕輕的捉住糖丫的冰涼的小手,試探性的問,「你,還好吧?」
糖丫眼楮忽悠眨一下,「你?請問你是?」
若柒柒懵了懵,糖丫絕不是一個隨便開玩笑的人!
「糖丫,我,是若柒柒啊!」她有些著急起來。
「若柒柒?若柒柒?又是誰?」糖丫睜著美麗的大眼楮,很努力的思索一下,困惑的問。
「若柒柒,若柒柒,若柒柒就是——」若柒柒都快要自己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了。她恐懼到底瞪大了眼楮,激靈靈打一個寒戰。幾分懷疑的問,「你,真的不認識我?」
糖丫眼中茫茫然一片,可是,片刻,就很果斷的搖搖頭,說,「我,真的不記得我認識姑娘。請問姑娘——」
「你,怎麼竟會不認識我?我是若家的七小姐,我們靈魂交錯,身體互換。那一個改寫了我們人生的雷雨之夜,你怎麼可以說忘就忘?」若柒柒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握住糖丫的肩膀,瘋狂的搖︰
「你,天啊!到底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變成這般?」
「我,我不記得了,真的!」糖丫被若柒柒急躁的表情嚇住了,她驚恐的瞪大眼楮,「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記不起來。炫哥哥只是告訴我,我叫糖丫,我是他的妻子,我住在末王府。除了這些,我什麼都不知道!」
若柒柒的身軀晃了一下,她的臉色慘白,白的勝過冬日積壓的白雪。
糖丫,炫哥哥的妻。
天啊!這是怎樣的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