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你多大年紀？」黃箏問。
「下月滿十三。」
「我比你大兩個月，樊兒小你五個月。」
「那我就喊你姐姐，樊兒是妹妹了。」
「全亂了，箏兒喊我姐，微微喊我姨，你們之間又互稱姐妹」琴清笑罵她們。「微微，她們明天去蒙府做客，听說成蟜也會去，你也一起去跟她們玩吧。下個月大王要去消夏，他們估計是沒時間跟你們瘋了。」
「琴姐姐不去嗎？」
「七月中會有丹砂到，還會有一批鹽。不親自打點不放心。你們想去也可以，只是怕沒人約束你們。」
「能見到秦王嗎？」樊兒突然期待起來。
「哪是那麼容易的，再說你們毛手毛腳萬一闖禍反而麻煩。我明早還有事就不陪你們瞎聊了。樊兒我屋里有兩件需要織補的衣物你吃完過來幫我打個下手。」
桌邊就剩黃箏和微微的時候，她覺得不說話有點尷尬。剛要開口微微卻先說了。「你們與蒙家兄弟很相熟嗎？」
「我們扮做男裝一處玩很快就熟悉了。」
「可以這樣？」微微滿臉愕然。
「明日你可別拆穿我噢。」
「我，真的可以去嗎？」
「你不想去？」
「不，我，想見見公子成蟜。」微微紅著臉。果然那家伙比較有殺傷力。黃箏在心里暗嘆。「蒙恬有匹寶馬我也是在路邊見過一次，很想再看看。」
「寶馬？」
「是的，咸陽城里誰不認識那匹馬，真是讓人過目不忘。好像是去年秦王賞賜的。」
「什麼馬好到連你都會念念不忘？」
「那馬渾身雪白，據說跑起來的時候會流血一樣的汗。是秦王賜給他的呢。」
「汗血馬？」黃箏倒真覺得十分詫異，這是產自西域的名馬，她也只听師父說起過。沒想到那家伙有一匹。
「秦王下賜如此稀世珍品想必對他十分寵信吧？」
「王自九歲歸秦，一直是蒙家兄弟陪伴的。與他們甚至比對自己的兄弟更親密些。不過成蟜公子一直得夏太後寵愛，他們相處還算和睦。」
樊兒打著呵欠回來的時候黃箏快睡著了，「什麼活做這麼晚？」
「本來以為是幾件尋常衣物，沒想到是用料考究繡工精美的常服。不像尋常富貴人家所用之物。」
「琴姐姐富貴當然不尋常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怪就怪在這里，那衣服一看就不是她穿的。琴姐姐寡居不可能穿很鮮艷的服色。而且衣服都是新的，不過都要改大些。」
「先睡吧，一會兒也想不出什麼來。」
次日快到晌午蒙毅就差人來請他們。黃箏帶著黃樊和微微一起坐了車出門。兩家都在城東相隔不算太遠，車走了偏門徑直到內院才停下來。三人被扶下車帶進花園。滿眼盡是綠色，偶爾一抹鮮亮也是開在牆角的牽牛花。
「這園子沒種花嗎？」黃箏忍不住問。
帶路的侍從答道︰「從前有些牡丹，結果老爺子不喜歡改了菊花，數量少也沒到花期所以看上去單調。」
「琴姨到底是南方人，她家的花草別處都看不到呢。」微微正說著一見對面來人忙噤了聲。
「失禮了。突然有急事沒去門口迎接三位。」蒙毅今日著常服，寬袍大袖，雖失了活潑但更顯穩重。
黃樊先笑了起來。「你一斯文好像換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