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雲夢澤嗎?」
「就是挨著江的那個大湖嗎?」
「我們天氣好的時節去抓螃蟹吃,在那上面劃船兩三天都看不到兩岸,海也就是這樣了。」
「你見過海?」
「是啊,很小的時候和父親一起去的,還到了茅山見過禹王治水的遺跡呢。」
「怎麼會去那麼遠的地方?」
黃箏一窒,那里就是她父親的封地。「跟隨家里人去的。」
「去了那麼多地方很長見識啊。難怪你面對陌生人可以這麼坦然大方。」
「也沒什麼了,我知道的也很有限,不過說起這話想起以前的事情罷了。玉米烤好了。」黃箏從火堆中撥出外表發黑的玉米,用自己的手帕將外表擦干淨了再用干淨的一面包好遞給他。
直接去吃烤好的玉米必然滿嘴漆黑吃相狼狽,雖然是遞給男子她卻能這麼周到,青年不禁在心里感嘆她的細致周到。
「雨快停了吧?」黃箏站在屋檐下看看天,烏雲散開了,雨還沒完全停下,不過她不想再等了,出來也很久又經過這場雨琴清和樊兒該擔心她了。
「雨快停了,我先告辭了。」
「等等。」趙政站起來。「你把這個拿著。」
黃箏接過他遞來的東西,一只溫潤的玉璋掉在她手里。
「這是?」黃箏不明白他的意思。
「拿這個到郎中令府上找我。」
「我找你做什麼?」她把東西還給對方。
這句話還真把他問住了,他從沒想過還有人這麼問。「你的手帕我怎麼還你?」
「扔了吧也洗不出來了。」
趙政一拉她的袖子,「你的茱萸。」
「謝謝。」黃箏拿起旁邊的茱萸一轉身跑了出去。她沒有回頭看一眼,在窩棚後面安靜的站著一只長長的隊伍。
直到她回房換下濕衣服才發現那只玉璋在自己袖子里。肯定是他乘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丟的。就是要她去找他唄。偏不去,黃箏將玉璋收進自己的妝奩里。這麼貴重的東西看他還敢不敢亂扔。
前天因為淋了些雨的緣故黃箏感到不舒服,不過小睡一天也緩了過來。想到落下一天的功課不知道她那個嚴厲的小師父會說什麼于是早早起身往河邊而去。果然蒙恬已經等在那邊了。遠遠遙望他穿了件白色袍子正曲著右腿坐在石頭上跟平時那種正經嚴肅的樣子相去甚遠,那自在又隨意的模樣讓黃箏因為遲到的心也不那麼愧疚,因為他似乎很享受。
听到馬蹄聲他轉過頭,「昨天告假也沒說為什麼。」
「以為染了風寒所以琴姐姐留我在屋里睡了一天。」
「那今天好些了嗎?若是不舒服還是回去休息吧。」
「沒那麼嬌氣不礙事。」她說著將馬牽到遠離雪龍的地方栓好。
蒙恬正身跳下石頭也不多說抽出劍開始授教起來,他原不知道黃箏有身功夫而黃箏盡管隱瞞也難免流露出一點基底,所以在學習上的進度飛快使他總以為自己遇了個練武的不世奇才。即使天涼一個時辰下來黃箏也滿臉是汗手腳酸麻了。都因為他每次那冷峻嚴肅的樣子搞得黃箏連自己身為女孩的特權也不敢隨便行使。但是從半年前她有了第一次關于性別的體驗,所以每個月不方便的那幾天都要找借口搪塞推月兌著不去練習。而今天似乎都到了麻煩期,還好她事前有所準備也不至于太狼狽。不過再練下去就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