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會你偏要听,如今我還要被你捶實在可憐。」
「你故意的。」
「哎呀,箏兒對于雅和俗的理解就像涇水與渭水一樣太過分明了。」
「什麼意思?」
「俚間小調就一定不雅麼,無非是喜歡的能听懂的人多了些。廟堂之音就一定是雅麼?無非是听不懂的或者不喜歡的人多了些。樂聲,要符合韻律符合天道自然。雀鳴與虎嘯狼嚎本質沒有區別並不因為各人的喜好就有什麼改變,世間萬物所發之聲是為天籟。不要太執著與某一處才能逍遙自在。」
黃箏冷冷一笑,「執著與不執著無非是看你遇上了什麼事,我不信沒有你為之執著的事物,即使現在沒有將來也一定會有。」
「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倒真該好好想想了。」蒙恬模模鼻翼。「那你先為我奏一曲讓我靜靜心吧。」
黃箏看他將琴推過來也不推辭,反正他剛才表示對于雅與俗無需界限分明她也就不裝模作樣,只隨心而至信手而彈了。此時蒙恬再看,她已經沒有半分嬌柔之態,那份與生俱來的貴氣竟然發散開來使他也不得不正襟而坐。她技法嫻熟但還情趣欠缺,畢竟心智未成可塑性是極強的。若悉心教化修養心性,可能淡化她天成的媚骨。想到這里蒙恬決定這件事由自己親自來操辦了,反正不管黃箏如何,他威逼也好利誘也罷最後總有辦法哄得她听話。
夕陽的余暉終于從地平線上消失,宓辛長長嘆口氣,一天又這麼過去了。自從被人騙來這里已經過去三天,不知道家里亂成什麼樣子。哭過叫過,最後誰也沒有來理會自己。她感到心已經漸漸涼了下來,不知道這是哪里,不知道為什麼被軟禁,更不知道是誰要這樣對待自己。
門被打開,她不回頭也知道只是一個侍女來點燃這房間里的燈而已,問她什麼也問不出來。
可是她等了很長時間也沒听到有人出去。再看去只有一個男子站在緊閉的門前。成蟜步入房間,見宓辛落寂的坐在案幾邊。原本不打算這麼早來看她,可是她拒絕吃飯只想著回家,已經三天了,他不能任由她繼續這樣下去。
等他走近些她才看清楚,原來這男子還是個少年,是一個翩翩少年。
「夫人何必如此?」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這里是我府上。我是成蟜。」
成蟜。她肯定听過這個名字,在咸陽城中誰不知道成蟜呢?可是他把自己軟禁在這里是為什麼?
「是長安君啊,君侯為何如此對待妾身?放妾身早日歸家吧。」
「自你來後無一日見歡顏。」成蟜沒有直接答復她。
「君侯如此,叫妾身如何有面目去見夫君?」宓辛滿含怨怒的說。
「你與他有多少情感可言?」成蟜不以為然。
「結發夫妻豈無情感?」
「他不過無意中成為你的丈夫而已,若你的丈夫是別人,只怕得到的情感也不會比他更少了。何況你來我這里已經三日,縱然回去也是名節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