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箏看著她搖了搖頭。她怎麼可能舍得,自從來了秦國所見所遇之人沒一個對她是不好的。琴清是不必說的,成蟜也沒虧過她,更別提蒙恬他們了。可惜她甚至不能去告別。大王呢?恐怕他還沒想起自己來吧,等他想起的時候她或許已經回到楚國了呢。
「你還笑得出來,快想想將來的打算吧。真的回大人的封地去啊?」
「不然去哪里?」
「這次動靜這麼大,封地又遠等我們到了李園的人恐怕也到了。」
「走一步算一步了。等我們到了大梁想辦法打探些消息再做決定。」
「我好像听見有人在喊咱們。」黃樊打開車簾探出頭去。「是微微啊。快停車。」
「我還擔心你們走的太遠會追不上了。」魏微微一改往日的小心竟然從車上跳了下來。「還好這條路上人多你們走的並不快。」
「太倉促了都沒來得及去跟你告別。」
魏微微一看黃箏自己倒先忍不住起來,「真沒想到這麼快,你們就要走了。」
「我們也沒想過要這麼快走呢。」
「你怎麼笑得出來啊,真是沒心沒肺的。」雖然嘴上罵著還是抱住她痛哭了起來。
「別這樣,並不是我們走了就一輩子也見不著了呀。」黃箏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誰知對方听了她這話更加難過起來。平常的女兒家不可能像她們一樣四方行走,她們若再不來咸陽。那就幾乎此生都不得見了。
「本來景瑜也是想來,不過她出門不方便就托我來了。」微微從車上模出一壇酒。「這是她自己釀的。我也有東西送你們。」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不大的布包展開來,「針線手藝我是比不過樊兒的,這是我自己拿絲線編的小玩意,你們拿去不管縫在什麼地方只要是看見了能想起我就好。」
那麼細的絲線就是纏成這樣的花紋樣式就夠費神何況還是編成的。黃樊捧在手心里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說你們啊!高高興興的走了吧不要哭哭啼啼了。」黃箏說的也難過的偏開頭。
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過來引得眾人紛紛回首相望,塵土飛揚處一群人呼嘯而過。黃箏掩住口鼻只看見雪龍急急停在了李斯的車駕前,蒙恬下馬登車也不知道去說什麼了。
「路還遠著我們走吧。」她松開微微拉過樊兒。
微微卻不干了,「不急在這一會兒。」
「天晚會找不到地方落腳的。」
「蒙恬一定是大王派來的,說不定會有轉機啊。」
有沒有轉機她不敢說,只是一想到他就在跟前這顆心也好像生了根樣怎麼都不肯挪動。她唯有強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既然怎樣都是絕望又何必要給她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希望呢。現在去趙國和將來去趙國究竟能有多大的不同?她已經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現實,何況乘著玉疏不在咸陽離開也好,若是他知道了是絕不肯讓她去趙國的。
黃樊顯然不是太明白她的心思,看她執意要走郁悶的撅起了嘴。「你是怎麼了嘛,明明也說舍不得走。」
當著微微的面她不能說什麼也怪不得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