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死了,同時死的還有那些異母的兄弟姐妹們。盡管黃箏跟他們沒什麼感情,但是听到這個消息還是覺得很突然。她知道這個消息很快也會傳到趙偃那里,他真的會來接自己。她該走了。
黃樊擔憂的看這她,她已經坐了一上午沒說一句話了。「姐姐。」
「他死了,我沒想象中那麼開心。」
「姐姐,別想了。」
「他畢竟是我父親。」黃箏嘆息了一聲,「樊兒,去幫我把那件白色的常服找出來。我想去祭拜一下。」黃樊無語只得幫她準備。
麻衣素服。黃箏悲傷的將酒撒下。她知道如今自己還能安穩的站在這里,並不是因為自己運氣更好。如果她還在郢城,那麼她也會是那份死亡名單上的一個。李園一定知道她會報復的,這幾年里他只有心去斗倒自己的父親,現在他騰出了手,該是來斬草除根的時候了。她必需盡快離開。看著跪在一旁燒紙的黃樊她心里一軟,不能帶她走了,即使她願意。更不能讓她劃了自己的臉以避免成為趙王的後宮。
「黃箏。」蒙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看著她的裝束蒙毅驚訝的瞪大了眼楮,怎麼她家里有人去世了嗎?黃箏也不解釋,反正為了不使人看出她在為誰戴孝她特意穿了第五服。
「你怎麼來這里了?」
「是明溪公主說有急事找你,非逼著我帶她到琴清那去。听說你們在這里就過來了。」他有些無奈的說。
明溪公主?黃箏看著他身後的車駕。公主正從車上下來,她一把推開旁邊侍女的攙扶快步走到黃箏面前。蒙毅一看馬上識趣的拉著黃樊退開。
「公主匆匆尋來不知何事?」
「你救過大王,按禮該是我的上賓。」
「黃箏不敢。」
「不過你為何拒絕大王?」
「區區黃箏,豈可高攀大王。」
「一步登天的事,怎麼會有人隨便拒絕?」
「黃箏並非是隨便拒絕的。」她實在不知道這個公主為什麼要找她來談論這個。就算是愛護大王,連大王都放下了。她何必非要出頭。
「反正你是拒絕了。」
「是。」
「你拒絕是不是因為蒙恬?」
她這麼直接的問倒出乎黃箏意料,見她遲疑公主反而肯定了自己的推測。「你真的喜歡蒙恬?」
「公主憑什麼就以為我喜歡他?」
「他拒絕了我。而且他也親口承認了。你還不如他坦白爽快。」
「他只坦白了他的心意,並不能代表也是我的心意。」
「你們明明朝夕相處,不可能對他沒有感情。」
「公主非要如此我也無話可說。若說朝夕相處便會有男女之情。那我與蒙毅也是,為何公主不認為我與蒙毅相好,非要是蒙恬呢?」黃箏被她的無禮惹惱了。
「不要狡辯,你敢不敢說自己不喜歡他?敢不敢說以後永遠也不會喜歡他?」公主咄咄逼人的問。
黃箏冷笑,「我為什麼要做這種無聊的保證?再說大王曾說過,誰若娶我便殺誰。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去喜歡誰嗎?」
「大王果然說過這話?」
「公主若真心喜歡他,不如花點心思在他身上。何必在這里跟我這無足輕重的人糾纏。」
「既然如此,以後少去找他。」
公主的車駕走出很遠黃箏才艱難的轉過身,剛才完全是因為氣憤才有力氣撐著回答她盛氣凌人的問話。可是現在她的心好像被人很很揪過一樣痛。
「箏兒,怎麼了?公主跟你說了什麼?」
黃箏在黃樊攙扶下才勉強穩住身形。「為什麼拒絕,他為什麼拒絕公主?」
「你難道不知道嗎?」蒙毅不相信的問,「你不知道哥哥其實是喜歡你的?」
她其實希望听到他這麼說,但真的被他說出來她又感到害怕。「知道又如何?」黃箏冷笑,「你應該很清楚,我和明溪公主誰能給你們帶來更多。」
「你這麼想是沒錯。我們是有很多事情自己做不了主,不過我哥那個人你還不了解嗎?」
她當然知道,關于他的點點滴滴她都知道,只除了他喜歡自己這一件事。
「他在哪里?」
「這會兒不在家,一般是過了晚上肯定在的。」
「我晚上去找他。」
「哦,那我讓他在家等你,免得他跑出去了。」
「不用,免得他準備一大堆廢話。」雖然如此說,黃箏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時生氣。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他了,見了又能說什麼呢?見不到就算了吧,總是沒有緣分的。
「箏兒。」蒙毅有些困窘,「我哥心眼是不少,不過有些認死理。你可不可以不要讓他生氣,也別……也別惹他傷心?」
黃箏看著他的樣子,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知道真正傷心的人是誰。」黃樊悶悶的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