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尸首找到與你何干?」
「其實這麼些天奴婢內心也覺得羞愧,也想過要一死了之可是又畏死。」她頓了頓似乎是思考要怎麼說。「奴婢本來是蘇夫人派到黃夫人身邊監視的,蘇夫人說只要黃夫人一死就會立即將奴婢放出宮去給奴婢自由。」小瑞說到自由的時候眼里忽然閃出盈亮的光芒,雖然稍縱即逝還是讓李降不由動容。
「張太醫的事情奴婢並不太清楚。可是遷公子誕辰那日黃夫人寢宮里所翻檢出來的文案密檔都是蘇夫人讓我放的。」
「我還沒動刑你怎麼都說了?」
「奴婢自知不能活又何必去受那皮肉之苦,只求大人給個痛快。」
「你怎麼確定我不是蘇夫人派來試你衷心的?」
小瑞听到這里反而抬起了頭定定看著李降臉上浮起一抹嬌紅。「奴婢知道……」她猶豫片刻還是咬牙說道,「奴婢看的出大人對黃夫人的心意。」
聞言李降心頭一緊倒不是因為面皮薄被她說破了不好意思,小瑞既然能看出來別人大約也能看出來。往後還是要更注意自己言行才是。
小瑞見說破了他的心思他也沒惱怒稍稍好過一點,「其實這一年多的時間奴婢雖然幫蘇夫人監視黃夫人,可是心里卻一直在比較。論起來反而是黃夫人對奴婢更好一些,奴婢也不忍心做這樣的事情。只是太想換得自由身,太想回家才會……」
「你家里還有人嗎?」
「村子已經被夷平別的親人都沒有了,但有個已經出嫁的姐姐……」說到這里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大人,奴婢知道自己也不能活了,奴婢願意為黃夫人作證以求得大王的寬恕。」
李降雖恨她陷害黃箏但想她身世又看她磕出血的額頭終究還是嘆氣一聲。「你有沒有機會去向大王面疏我現在也無法確定。」
小瑞聞言悔恨又絕望的看著李降,李降也沒有再對她多說半句。就在前不久因為蘇威對他的詢問讓他起了疑心才會想從黃箏身邊的侍女里找線索。他既然透露出有人表現不同尋常蘇威必定會來想辦法。想起郭開的信函他不再猶豫立即著人將小瑞和小籬都送回自己家里,然後去城中大牢提了兩個死刑的女囚過來。
也不記得進來有多少時日黃箏無力的仰頭透過那扇窄小的天窗只能看到外面一片漆黑的天色。不知從何處竟然傳來隱隱的歌聲,黃箏靜下來細听竟然是「江有汜,之子歸,不我以。不我以,其後也悔。江有渚,……其嘯也歌。」不見一面就離去,將來嚎哭又何意?听到這里黃箏原以為流干的淚再次滑過臉頰。反復的刑訊已經嚴重消磨了她的意志。招供然後處死也許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解月兌。受刑的時候她真的覺得還不如一死了之,可是當她能稍微緩過一口氣又覺得就這樣死真的好不甘心。是她太托大,自持是個聰明人將別人都看透吃死,明明知道小瑞是蘇姬派來的也沒將她打發走,本以為能將她爭取過來反而去對付蘇姬,沒想到始終還是慢了一步被蘇姬先下手。如此想想她誰也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