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慘不忍睹的傷勢趙偃心疼的都快揪起來了。他以為他們只會嚇唬一下她,本來就不相信她會謀害公子,現在看她這個樣子更不信那份按過手印文書的真實性了。
小籬被黃箏的傷勢嚇得不敢動,程嬤嬤膽子畢竟大些和幾個嬤嬤一起將她那件已經和膿水潰爛皮膚粘在一起的破碎衣服慢慢剝了下來,又給她擦洗了身體,為傷口敷藥。黃箏因為藥物的刺激被痛醒的時候給她勉強喂了些很稀的粥。一直到第三天她才漸漸緩過勁兒來。
這天下午乘她醒著小籬扶她往床邊挪了點,用剪刀仔細將她燒壞的頭發修剪掉。因為黃箏被抓她們也被監禁了起來,現在她被放出來她們自然還是回來伺候。可是黃箏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們一點也琢磨不透。
「夫人,夫人看看修得好嗎?」小籬將妝奩連同鏡子一起搬到小幾上給黃箏照。
黃箏輕輕撫過妝奩里那支玉簪不知在想些什麼事情,看她一言不發的流淚,小籬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在她簡單的看來夫人是全身心的依戀著大王的,可是回報這份愛戀的居然是這種背叛,不僅在心靈上給了夫人巨大的打擊,還對夫人的身體進行傷害。
「小籬,快把東西收拾下,大王來了呢。」程嬤嬤跑進來兩個人匆忙收拾起地上的斷發,將東西歸到原位。
「夫人已經好多了吧?」趙偃看她醒著以為她已經好多了一伸手搭在她肩膀上。黃箏痛得皺了下眉頭往後躲了下。趙偃有點尷尬的縮回了手。
「今天有沒換過藥?」他問伺候在一邊的小籬。
「早上剛換的。」她將黃箏往床里扶了些,翻身也會扯動傷口。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太虛弱,這樣的傷痛根本無法入睡。
「她這是怎麼了?」趙偃發現她眼神渙散不知在看什麼地方。
「夫人從醒來就一直是這樣,都沒說過一句話。」
「是在怨恨寡人嗎?」趙偃湊到她臉邊小聲問。
黃箏听到他的聲音卻不想去看他,她從心里覺得他可憐,但是那樣的怨恨是不可能被他的可憐而抵消掉的。這一次她除了忍別無選擇,如果蘇姬會利用趙偃來對付自己,那麼自己也只有利用趙偃去對付她了。他那麼關切的看著自己,還有有一絲情意吧。若是翻臉無情又怎麼會在乎她的處境,怎麼會將她從牢里放出來?想到這兒黃箏又無法狠下心來。
「夫人?」趙偃小心的撫模著她的頭發,她那曾經如雲如緞,曾經讓自己深深著迷的頭發已經被修剪的剛剛過耳。
黃箏依舊不動。趙偃急了,「是寡人錯怪于你,如今陷害你的人盡數下獄,你受過的苦寡人會讓他們都受一遍。你不肯原諒寡人嗎?」
若黃箏還會笑一定笑出來,他敢說陷害她的人盡數下獄?那蘇姬為何沒有下獄?蘇威為何沒有下獄?面對的是大王啊,這樣的話她問不出口。問了,結果也一定不是她想听到的。可悲的是自己心被傷透卻連一句詰責也沒資格說。要是自己再這樣不理他,將他惹惱了又不知要生出多大的事來。想到這里黃箏閉上眼楮強壓心頭恨意。
趙偃看她終于有了點反應也顧不得許多就在她床榻邊的席子上坐了下來。「夫人若惱恨,怎樣責罰寡人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