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以前還能從明溪公主那里得到點消息,現在她也不去找我了,是恨大哥哥吧。」
「她正鬧脾氣呢。」
「又是為了什麼?」
「她今年就二十一了,這個年紀是婚配的底線不能再拖。大王要將她許配給安平侯的兒子,她不干又哭又鬧了好多天。」
「那華陽太後是什麼意思?」
「還不是由著大王了。她如今身體很不好,不怎麼管事了。」
「明溪公主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大哥哥是鐵了心的不要她,這幾年里我也勸了她好幾回了,說多了她又惱。」
「我是真沒看出蒙恬是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來,以前還老是給他添堵。」
「這有什麼,他又不會計較。」
「可惜了我姐姐……」黃樊一想起黃箏也難過起來。
「各人有各人的命吧王後也不要過于思慮了,畢竟身體重要。」
「王後,大王和趙太後來了。」旁邊的侍女小聲的提醒著。嫻雅忙起身下拜。
「本來先去看華陽太後說你生了,寡人就先帶母後過來了。」趙政也不管禮數從侍女手中抱過孩子。「怎麼寡人才走開幾天你就迫不及待想出來見世面啦?」
黃樊听他說的好笑,再看著後面被人攙扶進來的趙太後想起身拜見被她按住了,「這個時候就別多禮了,我來看看我孫子呢。」她從趙政臂彎往里看,「眼楮都不能睜開啊,真是粉女敕可愛。」她伸手模了模孩子的臉。「我也做了女乃女乃啊。能不老嗎?」
「母後。」
「是有點激動。」趙姬用手背擦掉眼淚。「大王,快給這孩子起個名吧。」
趙政看了看窗外沉思片刻,「就叫扶蘇吧。」
「扶蘇。這個名好,听听你父王給你起的名,希望你像大樹一樣茁壯呢。王後覺得呢?」
「臣妾也很喜歡這個名字。」黃樊雖然笑著,心里卻覺得苦悶。別人听不出蹊蹺,難道她還不了解嗎?這是姐姐最愛唱的,看來他的心和明溪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一個把喜歡的人掛在嘴上另一個把喜歡的人埋在心里罷了。
她是否開始貪心,開始想要得更多了?姐姐已經不在了,即使大王還想著又有什麼關系呢,現在陪伴在大王身邊的只有自己。她還以為看透了生生死死就不會再愛上了呢,可是大王這樣的一個人。很強勢很凌厲也很溫柔,他太懂得人心是什麼樣的東西,他可以讓人又恨又愛。就像嫻雅。她知道嫻雅對大王的愛慕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大王雖然不至于完全冷落她,但也沒特別于她青眼。這種感覺黃樊知道有多難受,想死心又不肯絕望。
「有抱給華陽太後瞧過嗎?」
「生下來的那天華陽太後親自來看過呢,說孩子太小不要抱出去吹風。」
「你祖女乃女乃可真是給你面子,都走不動了還跑來看你。」
孩子打了個呵欠不耐煩的扭動身體哭了起來,「大王,讓奴婢來抱吧。」
「肯定是你抱著他不舒服了。」趙姬讓侍女抱開孩子。「卓庚人氣色不錯,看起來身子是大好了啊。」
「多謝太後惦記,臣妾蒙王後與大王的關照,已經好多了。」
「你這病啊拖拖拉拉,主要還是心病吧,快點養好身子也給大王生個公子嘛。」
嫻雅看了眼黃樊無奈的應了一聲。趙政將母親留在黃樊床榻邊,自己將嫻雅引到旁邊。嫻雅有點不太自在的只是盯著院子里的小樹苗卻不敢看他一眼。
「寡人听說你跟明溪關系不錯?」
「是長公主經常去探望病中的臣妾。」
「她現在跟寡人鬧絕食,你去勸勸她。」
「是因為她不肯出嫁嗎?」
「你去告訴她,如果她不肯老實出嫁,蒙恬就一輩子別想回到咸陽。」
「大王?」嫻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政,他是認真說的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你要是勸得動她,寡人下半年就召回蒙恬。」
「大王是說真的嗎?」
「寡人倒要看看,她能為蒙恬那小子犧牲到什麼地步?」
「大王為何……為何不去跟她說?」
「你覺得寡人去威脅她和你去求她哪個效果更好?」
「那大王,這幾年下來,何不干脆順了她的意算了?」嫻雅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鬼附了身,怎麼敢問他這樣的話起來。
趙政果然上下打量了下她,「你希望明溪嫁給蒙恬?」
「臣妾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每次看到明溪公主都覺得她,很可憐。」
「你可憐她,誰來可憐你?」
「大王?」嫻雅看著他的背影反復咀嚼著他的話。
「誰也不需要別人的可憐,是自己的選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