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黑心里咯 一響「大人,此處……此處是設置埋伏的絕佳位置,叛軍,叛軍大約也設置了埋伏。」
「好,既然是在對方動手之前說了還不算太晚。」蒙恬話音剛落山谷間響起破天的喊聲。在谷底前面逃跑的叛軍調頭殺了回來,兩邊夾擊的也依仗地理優勢向下進攻,起初秦軍稍微有些亂了陣腳,好在很快調整過來。不過是多了幾個敵人而已,一個是殺,兩個還是殺,沒太大區別。乞黑這才算明白蒙恬為什麼敢于用自己當餌,這些秦軍殺起人來根本有有該殺不該殺,從左邊殺還是右邊殺的講究。他們只管殺,殺到眼前沒有敵人為止。更讓他叫絕的是,蒙恬在漆黑的夜晚張弓只對著下面伏兵處的火把射去,居然箭無虛發每滅一個火把就意味著火把周圍至少三個弓箭手會模不到後續的箭。
也不知過了多久下面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天開始泛起蒙蒙的亮色。當人們將營地打掃的差不多的時候另外三路軍都回報沒有一個叛軍從路口回到隘口去。現在只等宋憲的消息了。
「大人。」張焉打起簾子進來,「只有三萬五千多人呀。」
「看來有些低估對方了。」蒙恬看這乞黑。「致勛來說說有多少人留守在霞山?」
「當初進駐霞山的時候就因為隘口的地勢險要,所以即使派人駐守不過一千余人就足夠,只要守住隘口,霞山必然無事。這一次就算他們過分小心。派了五千人守霞山,五千人守隘口,那還剩下至少四千人。」乞黑說到這里頓了頓。「原本我們的計劃如果不能引你至隘口就在鷹澗設下埋伏,結果他們反而被你設計。」
蒙恬看他指著鷹澗那個地方失聲叫道,「不好!張焉,點三千人馬上跟我走。」
宋憲原本等天亮就順著這條極難走的小路上霞山準備去燒了對方的糧食,結果誰知道繞到這邊澗底居然踫上叛軍,本來他以為對方在此駐防不過千余人的樣子,結果一番廝殺敵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殺越多起來。眼看時間一分分流失宋憲未免著急起來,如果再這樣膠著下去不要說燒對方的糧草,連自己這些人都難以帶出去。
看到澗底流出來血紅色的水蒙恬急了起來,他們發現這邊有問題的時間太晚了些,經過一上午的砍殺再好的體魄也力竭何況宋憲並沒經過充分的休息。
和昨天晚上一樣因為澗底位置有限雙方只能混戰在一起胡亂的沖砍著。看著密密麻麻的敵人蒙恬想都不想策馬沖了進去後面跟著他的一隊騎兵將一邊倒的局勢攪亂,乘著叛軍眼花繚亂之際後面的步兵也如潮水般涌了進來。叛軍也經過一上午的拼殺精疲力竭被這一陣沖砍殺得七零八落。宋憲一看援軍到來勉強打起精神無奈傷重只得依靠在別人身上。
「你先退回去。」蒙恬看他血淋淋的半邊身子後悔不迭。
「我沒事。」
「少給我逞強!」蒙恬吼道,「張焉,送他回去。」
張焉也不含糊不管宋憲怎麼反抗欺負他氣弱強丟到馬背上拖了出去。「我先給你止血吧,免得還沒到營地你血先流光了。」
「少廢話放我下去。」
「我只听大人的命令。」
宋憲一看硬的不行只得軟下嗓子,「大哥,剛才那樣子你也看到了,少說還有五千人的樣子,爹這樣也會很危險的。」
「大人會不會有危險,有什麼樣的危險大人自己心里明白,你看你著瘸著腿,吊著胳膊能幫什麼忙,別去添亂就不錯了。」張焉將宋憲丟到地上扯出給自己準備得繃帶為他簡單包扎起來。
「我說,我說你輕點。」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怎麼還這麼有氣力又吼又叫的。」張焉不滿的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怕痛下次就悠著點別這麼瞎往刀子上撞!」
「我會怕痛?」宋憲不服。
他也的確有不服的理由,他身上的舊傷也不是一道兩道張焉都看見了,不過逼著他跟自己抬杠總比他鬧著要回去好弄點。哄著騙著連打帶拉好歹是吧宋憲給弄回去了。這小子很給面子的一倒上床就暈過去了,那深的淺的十好幾道口子也好像一點不痛了,任憑別人止血上藥加包扎愣沒把他痛醒。看他從頭到腳背纏了個結實張焉放下心來。旋即又覺得這麼個樣子擺這里蒙恬看到未免心疼想叫人來重新包扎下,可是一看外頭忙亂的場面也只得作罷。于是一頭扎進廚房去做幾樣好吃的東西,當然給蒙恬他是不會吃的,要是照顧好了宋憲估計他就高興了。
好不容易盼望著病愈出了宮又被蒙母強迫著養了半個月,眼見是沒什麼問題才將她放了出來。本來是去看看玉疏,誰知道說他出門兩個多月也沒消息回來,反正府里上下都習慣了他這做派不覺得有什麼奇怪。轉道回城的時候她倒看見蒙光一個人靜靜站在渭水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還以為這孩子和幾個堂兄弟去校場了誰知卻杵在這里發呆。她剛要過去遠遠看見一個身形飄逸的少年往他那邊去了,這個少年眉目雖看不真切那挺直的身板卻不由自主的讓她想覺得似曾相識。
「那是何人?」她問車夫。
「那是公子子嬰府上的趙岩。」
「就在這里停下車。」黃箏靠在窗邊看著
二人。
趙岩還是那副表情,蒙光也沒覺得他這樣有什麼不妥。兩人沒有客套各自抽出武器比劃開了。
「夫人,這樣會受傷吧。」車夫擔心的看著蒙光,畢竟從身高上來看他沒有優勢,而且拿的武器又比較短一點。不過看到夫人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他也漸漸放下心來。直到兩人比試完黃箏才命車過去。
「娘?」蒙光一看車外的侍女愣了數秒。
「天氣暖和出來散散心。」
「是啊,都快四月了呢。」
「看你髒的好像泥猴一樣。」黃箏隔著車簾將手帕遞出去。「你們二人是相約至此嗎?」
「是,我先約的蒙光。」趙岩道。
雖然是隔著簾子看不真切,但是外面比車里亮堂隱約還能看個大概。少年的聲音十分悅耳竟然使她想起了多年前的穆文彬。「怎麼想起約他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