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馮育才,參見公主。」雲袖兩人才進來院子里,這魂兒都還沒回來,硬是被突然傳來的說話聲,給嚇了一跳。
「你是?」雲袖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號人物的呀!
「啟稟公主,是將軍知曉公主身子不適,命微臣在此等候。」他一副拘謹地道出緣由,言語更是拿捏得當。
雲袖也不疑有他,欣然接受他們的安排,「太醫還是進到屋子里去吧,這里院子也沒個什麼可以讓你坐下的。」
「多謝公主體恤。」馮育才弓手彎腰,讓到一旁,跟在她們後面。
皇家的規矩就是多,更何況是這天子腳下了的,對她們的關照無不是最為細致的,你看吧,就連最尋常的診脈,也有這麼多的講究。
雲袖有些無語地盯著系在自己手腕的紅線,而這紅線的盡頭被剛才那個老太醫握在左手,他右手就這麼搭在紅線上,還是不是地捋捋胡子,這樣就真的能看出有什麼病癥嗎?雲袖心下很是懷疑。
見麝月站立在身側沒有任何的反映,難道她已經對這個見慣不慣了嗎?
那老太醫遲遲不肯說話,雲袖剛才的新鮮勁兒也都過去了,甚是無聊,隨便地將將另外一只手擱置在桌子上,手掌撐著下巴,昏昏欲睡的模樣。
「公主公主,你的姿態,坐好呀!」麝月眼尖地發現雲袖那不和常規的姿態,挪動了一子,輕巧地推了推她,這還有外人在的,公主怎可如此不顧儀態呢!
只會叫人恥笑小家小戶的模樣,還什麼金枝玉葉呀,麝月本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在遇到雲袖的事情上,總是覺得自家的公主太善良了,容易被人欺負,雖然她處處小心,可奈何身單力薄,保護不了想守護的熱。
就是雲袖那腦袋不停得點的時候,唄麝月這麼一晃也是回過神來了,睜著一雙迷蒙的雙眼,望著她,好不可憐見的模樣,「唔……怎麼了呀?」
麝月小心地指了指那為眯著眼的太醫,用只有兩人听得見的聲音道︰「有外人在的呢,公主再忍耐一會兒吧。」
「咦?呵呵……」雲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習慣性地就要用手去抓頭發,手剛伸到一半,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麝月滿意地點點頭,眼眸中閃過疼惜的神色,真是難為她了……
「公主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罷了,身子也並無什麼頑疾,待微臣開些清肝明目的藥方,調理幾日便會好的。」難得開金口的太醫,總算是說話了。
一句話就逼迫雲袖吃那,她一輩子都痛恨的中藥,跟要她死已經差不多了。
雲袖委屈地癟著嘴巴,可是帶著面紗,根本就看不到她那可愛的模樣,但是深知情況的麝月,卻免不了彎了彎嘴角,是在極力地忍著笑意。
「有勞太醫了,麝月送太醫出去吧。」斂起神色,端坐了姿態,誰也不知道,她是刻意裝出來的,早知道是要吃那苦死人的草藥,說什麼她難受也忍著。
「微臣告退。」
「太醫,請!」
才出去沒多久,麝月回來便看到這麼令她咂舌的場景,「公主啊,你快把袖子放下來吧,這樣成何體統啊,哎呀,您怎麼把頭發都弄亂呢,不要扯面紗呀,會弄破的。」
「你還要管我,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明明是一句質問的話,卻因為少女特有的嗓音而沾上了些軟糯,倒似一個耍小脾氣的女女圭女圭,這讓麝月听了好不心軟。
「可這里是外廳啊,怎麼也要到房間里去不是!」說話間已經推著雲袖往一旁的樓梯上走去了。
兩層的繡樓,一層是打發時間無聊時走動用的,到了二層,卻是少女所用的閨房了。
粉紅色的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原本一覽無余的房間,在中間將用這一個屏風給隔成了兩間。
外間僅是有一書案和一張臥榻,古色古香的工藝,上面的一色用具齊全,且皆是上品;書架上放著的書,更是擺滿了一個個屜子。
里間便是寢室,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瓖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還有就是必不可少的梳妝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朱釵翠環,胭脂水粉的。
「這雖然比不上咱們皇宮的寢宮,可是這皇帝對咱們公主還是不錯的,公主你看,這一應都是俱全的。」麝月忍不住東模模西看看,給了個中肯的評論。
雲袖倒也不怎麼在意,向來對這些沒什麼過分的講究的她,只要住得舒服便好,心里不禁暗忖好像也沒有你說得這麼夸張吧,這皇帝咱們不是都還沒見過,怎麼就見得他對我好了,可能對于每個人都是差不多的待遇罷了。
不想將她的幻想破滅,雲袖笑笑也不多言語。
「快些幫我把這些都拆了吧。」早已忍受不了這些東西,雲袖已經著手將一副圓潤的珍珠耳環拿了下來。
屋子里傳來一陣咚咚聲,是腳與地方發出來的,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是誰。
「太醫怎麼說,身子不是不舒服嗎,怎麼也不過去躺著。」雲燁大大方方地就走了進來,也沒有任何的顧忌,見到雲袖沒有好好地休息,皺著好看的劍眉,不由得又是一陣嘮叨。
「國主。」麝月停下手邊的活,微微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