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超出了兄妹之間該有的關懷,雲燁的質問,咄咄相逼,真像是妒忌心極重的,活生生搶走了心愛的女子。
可這一切,讓渾然在其中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出來。
雲袖嚇得淚水蓄滿了眼眶,可硬是逼迫自己不能落下來,明明皇兄說的話是對的,她是不應該讓陌生人接近她的,可他也不該這麼說啊,她如何沒有羞恥心里,怎麼自己在皇兄眼里,就是這麼不堪的一個人嗎?
「皇兄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這樣。」雲袖低下頭,攥緊了袖口上的衣料,不停地搖頭,她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解釋,因為在她心中卻刻意地想要掩飾什麼……
是什麼東西,她不知道,她只想將那份珍貴的東西珍藏在心底,好好地保護它,不讓它傷害,就這麼簡單而已。
其實在看到雲袖可憐兮兮的模樣的時候,雲燁就已經不生氣了,可他還不放心,以前不管告誡了她多少,她總是答應了,可現在驗證了,她根本就沒有將她的話听進去。
今日一定要讓她知道,她的身份,她該做的事情,她該有的言行舉止,絕不是讓一個男子可以輕易地接近。
「不是我想的怎麼樣,我要听你說。」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雙眼。
這樣的舉動,讓雲袖原本就脆弱的小心髒,這會兒子又裂了一道大口子。
「別,皇兄……請不要這樣。」雲袖羞紅著臉,才將一句話說得完整,剛才這是什麼,為什麼會讓她有種想要打人的沖動。
他是兄長啊,對自己做這樣的舉動應該是不為過的,可仔細想想卻又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對勁。
「這是最後一次,我對你的縱容,以後我一定會嚴懲你。」雲燁最終還是先一步低頭了,雖然有些挫敗的感覺,但是卻讓他有著對她的無限寵溺。
「我……」雲袖強迫自己不要說出任何違逆的話,只有這樣低著頭。
「袖兒,以後不可以這樣了,知道嗎!」雲燁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措手不及地伸出手,將還在驚愕中的她,抱入懷中。
「皇……好吧,我知道了。」兩只手不知該放在哪里垂在兩側,頻頻握緊,她知道這個時候就只有妥協。
在雲袖看來,他們之間的兄妹之情,是無可比擬的,她敬重自己的兄長,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而她也很清楚不能因為這外人的闖入,就讓一切陷入冰點,這不是她想要預見的,
雲燁沒有說話,將她抱在懷里一刻也不松開,空出一只手來,撫模她的長發,溫熱的呼吸聲自頭頂傳來,「對不起,剛才皇兄嚇著你了。」
「但是袖兒,皇兄不管做什麼,總之都不會是害你的,你什麼都別問,就這樣靜靜的,就這樣,就這樣真的很好……」越到最後,雲袖更加听不明白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怎麼皇兄的話如此奇怪?
「今天你也累了,休息吧,別再將這些有的沒的事情放在心里頭。」不給雲袖任何開口的余地,說完,就徑直離開了房間,徒留下雲袖一個人呆愣在當場。
直到麝月進來,她也沒有反應過來,任由她帶回自己的房間,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公主餓嗎,要不要先傳午膳?」麝月扶著她在椅子上做好,倒了杯水過去,看了看外頭的時辰也差不多了的問道,這一早上的就被折騰了好一會兒,不累,那肯定都是騙人的。
麝月小心地上前,剛才她就應該注意到的,從回來之後,公主就一句話也不說,可也不見像是哭過的樣子啊,「太醫的吩咐,公主忘了不成,想要快些別再吃那黃蓮般的苦藥,可不能這樣隨意的糟踐了身子。」
「哦,我知道了。」淡淡地應了一聲,也不知她是听進去了,還是隨意的敷衍,手指輕輕地抵觸著杯身,溫熱的觸感,讓雲袖感到彷徨。
見雲袖似乎沒什麼反應,麝月便覺得事情有些復雜了,剛才她就在擔心,國主那副盛怒的模樣,就是沖著公主去的,會不會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不然公主回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似乎是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安,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便開口道︰「不用張羅了,現在時辰還早。」的確,在雲袖的時間觀里,她就是這樣覺得的。
雲袖一臉疲累地只手撐著下巴,微微皺了皺眉,輕巧地伸手在眉心處捏了幾下。
麝月見狀,不由得打心底里心疼起她來,每日見她強打精神,應付那些她原本就不喜歡接觸的陌生人。
默不作聲走過去,將雲袖頭上精致的發簪拿去,放下三千青絲,柔順烏亮,根根分明的散落,頃刻間披散在肩上,麝月細心地拿著把玉梳子,小心地穿梭在發間,慵懶地壁上雙眼,享受此刻的來之不易的安寧。
頭頂頓時一片清明,讓她突覺頭頂一片清明。
「麝月謝謝你。」雲袖伸出手將頭頂處的那雙手按住,「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用麻煩了。」真好,睜開眼原來還有個這麼關心自己的人在身邊。
不管她是責任使然,或者還是真心的關懷,在心里都感謝她。
「公主,奴婢,奴婢……」麝月這還是第一次,听到主子竟然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夸獎她,竟然還說謝謝,這叫她如何能不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