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啊啊啊!咳……咳咳咳……!」
剛剛還洞穿肺部的蒼月,此刻卻靚麗如新的和其主人一起,站在不遠處。蘭德看著捂著肺部,大聲咳嗽吐血的愛德華,緩緩道——
「第一劍,殤。作為起手式,這卻是極為必殺的一劍,務求在第一記就徹底擊倒敵人,因為在自己的劍勢還未完全展現的時候戰斗就已經結束,故以此命名。」
「此劍下手務求簡單,直接,沒有其他多余的變化。雖然是第一劍,但心里卻要將它當成結束戰斗的最後一劍。像你剛才在出招的中途忽然轉刺為砍,這種多余的動作是絕對無法發揮殤的本來力量的。記住了。」
愛德華劇烈的咳嗽,他,還能記住蘭德的話嗎?
他記不記得住已經無意義了。因為下一刻,蘭德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蒼月劃過空氣,帶出一陣十分燥耳的嘶鳴,拍向愛德華的耳朵!
「當——!!!」
劍身猛然拍中愛德華的耳朵,嘶鳴和烈風互相攪動著在他的耳朵內回蕩!剛才還頑強站著的愛德華忽然感到失去平衡,重重的跌倒在地。
「第二劍,蟲鳴。這一劍是專門用來對付頭部罩著鎧甲的敵人而設計的。在戰場上,敵人頭上帶著的鋼盔很大程度限制了對頭部攻擊的破壞性。而且就算砍擊對方身體的其它部分,如果無法一劍斃命,對方就可以憑著意志力繼續站著,也能夠對你作出反擊。這時,將劍平放,使出全力的拍向對方的耳朵,可以震蕩對方耳道中的小耳,讓對方失去平衡而倒地。」
「不過,這一劍的用處不止如此。強有力的步伐和準確的判斷力,以及揮出這一劍時所需要的角度與力量是支持這一劍的重要因素。雖然說這一劍要劈中對方地耳朵。但在對方帶著頭盔的情況下,稍微偏離一些位置也可以。產生的震蕩同樣能夠讓對方在你面前跪下來。而如果對方不帶著頭盔,這一劍就能夠直接削下對方的半個腦袋。」
愛德華抬起頭,已經接近昏迷的他忽然大吼一聲,撿起僅存的黑曜石之劍地劍柄撲向蘭德!蘭德沒有躲閃,因為他的第三劍。已經使出……
「嗚!」
愛德華只覺得手腕一疼。握著劍柄地手已經被割開了一條口子!可放眼望去。蘭德地步伐相較剛才地兩劍卻是絕對地慢了下來!但奇怪地是。每一次愛德華揮出手中地劍柄。都會像陷入無窮無盡地泥潭一般。顯得異常地吃力!想要掙月兌跳開。卻始終離不開蘭德地攻擊範圍!反看蘭德。他只是在自己地周圍不停地繞著圈。看似有意無意地這里刺出一劍。那里刺出一劍。就只是這樣。愛德華地身體也陸陸續續地多出許多地傷口。雖然並不致命。但卻痛苦難當。
「第三劍。瑪奈地戀人。傳說。古時有一位叫瑪奈地美麗公主。受盡世人地寵愛。由于這位公主太過美麗。導致惡魔也愛上了她。那頭惡魔見不得有比自己更愛瑪奈地人。就把那位公主身邊地親人、朋友、知己全都殺光。整天沒日沒夜。不分場合。分分秒秒地糾纏著公主。向她表示愛意。可公主卻被這頭惡魔嚇破了膽。也被惡魔奪去了自己所有地親人與朋友。最後。她甚至連自己地存在都快被惡魔奪去。終于。在惡魔無休無止地糾纏之下。那位美麗地公主選擇了自殺。遺體。也被那頭惡魔拖入地獄之中。」
「這一劍地劍意就如同那位公主地戀人。死死地纏著對手。不給對方任何地喘息機會。在對付敵人地實力和較自己更強地情況下使用。十分有效。別看我始終在揮劍。但我使用地力量卻始終保持在最低地水平。而對手為了要應付我地劍。格擋所用地力量卻是遠遠大于我。長期以往。對方就會力盡而亡。仿佛被自己殺死。」
籠罩住愛德華地「泥潭」消失了。愛德華渾身如同血人一般站在原地。雙眼上翻。似乎已經失去知覺。可是。那位老人卻沒有任何就此放過他地表示。蒼白色地光芒閃動。意味著第四劍。也已經來了!
「第四劍。夏嵐。」
蘭德地語氣很平靜,可突然間!他手中地蒼月就化為了鋪天蓋地的劍影。如同海嘯一般撲向愛德華!愛德華那疲憊地身體哪里還承受的住這種沖擊?輕型鎧甲上多出無數道傷口,被海嘯撲倒在地!
「殿下,您沒有去過海邊吧。人們常說冬天的風可怕,但他們卻不知道,更可怕的卻是夏天的風。在我年輕之時,曾經抵達過十分東面的黃金海岸。就在我抵達的那個夏天,海面上卷起的狂風讓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足以毀滅整支軍隊的海嘯只不過是那狂風的附屬品,即使是最為堅固而沉重的大理石神殿,也被風暴卷上半空,摧毀殆盡。」
「這是一招以少敵多的劍法,雖然自身人數稀少,但氣勢上卻要壓過對方,給敵人造成如同面對海嘯一般的沉重感。瘋狂的攻擊正是為此而設計,好好記住這一劍的力量吧。」
被壓倒在地的愛德華乘著「海嘯」身體不由自主的被彈響半空!迎著那在空中的身體,蘭德卻是收回劍,凝神屏氣。等到他的身體即將落下的瞬間……「第五劍,落葉。」
海嘯一般洶涌的劍勢瞬間消失,而原本欲待揮出第五劍的蘭德,此刻卻已經收劍回鞘,靜靜的站在雪地之中。
「噗通」一聲,愛德華的身體落在地上。不知什麼時候起,他那閉起的眼楮再次張開,充滿血絲的瞳孔幾乎要彈出眼眶一般的抖動著。
刺啦一聲巨響!他胸口的輕型鎧甲上慢慢的浮現出一道可怖的傷口!不,不僅是鎧甲,鎧甲里面的胸部也已經被完全的刨了開來!從那裂開的肌肉和肋骨中,甚至能夠看到愛德華那虛弱跳動的心髒!每一片雪花落進那心髒的表面,都會讓這顆心髒的跳動……
抽搐。
「最為憤怒的暴風也無法傷害隨它起舞的樹葉。相反,那些樹葉反而會在最恰當的時候切開風。殿下,落葉是匯聚了我之前四劍的所有精華所創造出來的,迄今為止,還從未有人在這一劍之下還能活命。為了讓殿下能夠深刻感受老臣最後的第六劍……殿下,請好好的看仔細了。」
微弱跳動的心髒,在雪花的冰凍下已經逐漸趨向停止。白色的地面被無止境的鮮血染紅。四周崩塌的岩石一塊接一塊,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個小小的凹洞,就要被永遠的埋在整座山巒之下了。
「第六劍,月之扉。除了練習之外,這一劍老臣還從未對敵使用過。殿下,死在這一劍之下,也算是我這個不稱職的師父,所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
話音落下,下一刻,蒼白色的光芒充滿了整個凹洞,籠罩住愛德華那慘敗的身體……
「黑炎蛇!!!」
轟然一聲巨響,阻隔著凹洞的那塊百米巨岩被一個已經被瘋狂籠罩的拳頭轟碎!胸口帶著殘存的項鏈碎片,長發等身的少女抬著已經有些扭曲的變形的拳頭沖了進來!下一刻,她就要尋找那帶給她憤怒與絕望的黑色毒蛇,展開瘋狂的殺戮!!!
可是……
空蕩蕩的凹洞之內,已經沒有了任何人。一旦失去目標,夢蝶那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的眼楮反而開始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她極力的環顧四周,可惜的是,這里不再有那位蘭德老人任何的身影。卻發現了下半身身體已經被深深的埋進雪地中的愛德華。
「切,可惡!!!」
夢蝶的殺意是針對能夠行動的「東西」的。愛德華那似乎已經死亡的軀體顯然無法讓她繼續維持這股強烈的殺意。終于,少女冷靜了下來,沖上前。原本一直背著兩個人,躲在遠處的白狼此刻也鑽了進來,查看情況。
乍一看到愛德華,夢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眼前這個人還算是一個人嗎?身上的傷口竟然是以平方厘米的間距為單位進行密布!他身上的那件輕型鎧甲已經粉碎,變成一個個丁粒傻了一地,更可怕的是他胸口的那個心髒!
心髒的表面,竟然也密布著許許多多的劍傷!鮮血,從這顆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中不斷的涌出。
「好可怕的對手……愛德華!愛德華!!!……可惡,白狼,走!」
身為戰友,夢蝶怎麼說也不能舍棄愛德華不顧。她一把扯下白狼背上的休所披的披風,將自己剛才碎裂紅寶石項鏈地方的雪一並包裹起來。隨後扛起這個已經有些冰冷的身體,用單手抓住,再一手抄起地面上的祝福之杯,迅速從剛才自己轟開的裂縫處沖了出去。白狼也是低下頭,咬住女神之笛緊隨其後。就在她們沖出去後不到五秒鐘的時間,一座山峰已經就此坍塌,狠狠的插進這個凹洞之中。
馬拉里山脈徹底崩毀,750米的高峰化為一片平地。空中的那個黑色螺旋在山脈崩碎之後就漸漸的消失,可那些逃出來的黑色影子卻已經落到了世界各處。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此時此刻的夢蝶所能思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