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師?您在這里做什麼呢?」
「殿下啊……那麼早就起來了嗎?距離上課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我去見父王了……可是,真叔叔他說父王很忙,不讓我見父王……」
「…………殿下……」
「不過我不擔心的。父王他有很多的事要忙吧?所以我很清楚。
而且,父王一定和老師說的一樣,正在為了銀月的繁榮而努力做一位好國王吧?長大以後,我也要成為像父王一樣,為了保護銀月而奮斗的國王。」
「殿下……」
「啊,不說那個了。老師,您在花園中做什麼呢?您拿著的這東西……是什麼?」
「……呵呵,是一把武器。叫做‘劍’的武器。」
「劍???老師,讓我模模看……嗚……好……好重……!」
「啊。對于還只有八歲地殿下來說。也許還不是很能夠理解吧。您地臂力還不夠。要想揮動老臣地‘蒼月’。還太早了啊。」
「別小看我啊!老師!這個……這個……劍……我想起來了!那些士兵腰上別著地。也是劍!他們就是用這個東西。來保護我們地嘛!」
「是地。殿下。老臣地劍。也是為了守護銀月而揮舞地。」
「守護…………!!!老師!現在還沒有到上算術課地時間。您能不能教我怎麼用這個叫‘劍’地東西?」
「殿下。您想學?」
「嗯!我想學!您剛才說。‘劍’是用來保護他人地東西對吧?所以。我也想學。用來保護父王!」
「保護陛下?」
「嗯!父王是因為我太小,沒法替他幫上忙,所以才不見我的吧?所以,只要我學會了怎麼保護父王的這個‘劍’,那我一定就能在父王的身邊了!在我成為國王以前,我可以用這個東西保護父王。而等到我成為國王以後,我就可以用這個東西保護銀月!」
「……………………」
「嗯……老師,怎麼了?那個……是不是我說的不對?」
「…………殿下……」
「嗚……老師?我……我不太會說什麼啦……剛才地話我一定說錯了對不對?老師?老師?」
「不,您沒有說錯。殿下,希望您能夠永遠記住您剛才所說的這番話。不管將來經過多少年,遇見多麼艱難困苦的生活,都請您不要忘記剛才的那些話。」
「…………老師……?」
「不要忘記……永遠不要忘記……希望您……永遠不要忘記……」
夢蝶的腳步,站住了。
四周的空氣似乎也在這一刻凝固。
空中的雨水繼續潑灑,可那狂放地閃電與烈風似乎在畏懼著什麼似的,完全消失。
啪 啪,雨水打在地面上,濺起一個又一個的漣漪。
沒有進入平台地數百人愣愣的望著眼前所生的一切,他們全都張著口,目瞪口呆。包括莎莎拉,包括愛婭與尼婭,甚至包括那個一直都嘴露不顯眼地微笑,始終讓人猜不透心思的休。
當然,也包括夢蝶。
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一個方向。在那里,王之劍銀月傲然矗立。雨水順著那劍身滑落,上面的血水此刻早已被沖刷地一干二淨,露出底下那沒有絲毫污濁的光潔之色。
而銀月的劍柄,則被握在一個人的手里。一個剛才已經處于瀕死狀態,似乎完全不能夠活動的人的手里……
他,就那樣站著。站在雨水之中。
身上地傷口依舊在流血,他的面色也依舊是如此地蒼白。可就算自己的腳下已經被自己地血水染成一片,他還是繼續站在老國王的面前,低著頭,握著劍。那寒冷地劍光似乎在宣告,任何膽敢踏上一步的人,都將成為他的敵人。
愛德華溪德穆爾。
這個男人的雙眼空洞無物,臉上沒有一點點的表情。可就是這樣一幅看起來半昏迷似的憔悴臉龐,卻依舊阻擋在夢蝶的面前。
夢蝶的視線從老國王身上轉移到愛德華的身上。目光從他的臉上,掃到他手中所握的劍銀月。時隔兩年,這把王之劍再次握在他的手上,可給人的感覺卻和以前完全不同。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犀利,而內斂……這個人身上所散出來的那種感覺,帶給夢蝶以前在一名號稱「劍尊」的男人身上所感受到的同樣的感覺!
「……讓開。」
夢蝶握緊了手上的匕。
愛德華沒有動。他的視線已經迷茫,似乎只是出于本能的,站在夢蝶面前。
「我叫你讓開。」
夢蝶踏上
匕化為臂鎧,籠罩在她的左臂之上。
愛德華依舊沒有動。相反,隨著夢蝶的踏上一步,他握劍的姿勢開始生改變。那劍刃指地的姿勢……是劍尊六劍的起手預備姿勢!
「哼!」
既然他不說話,那夢蝶也無話可說。看看背後的老國王吧,他的胸部已經鼓起,一個血紅色的肉瘤從他的心髒部位長了出來。這個肉瘤中散著一陣黯淡的紅光,猶如心髒起伏一般不斷亮起熄滅。夢蝶哼了一聲,立刻加快腳步繞道愛德華的側面,從旁邊進攻老國王。
「唰!」
「嗚!!!」
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僅僅是憑著對危險的敏銳感覺!夢蝶的腳步瞬間止住,同時快步後撤!可她的速度還是稍稍慢了半拍,只覺得寒光一掠,她的一截頭竟然被寒光切斷,飄散在雨水之中!
怎麼回事?剛剛的那一劍……是「殤」?!怎麼會?以前愛德華的劍……會有那麼快嗎?!
愛德華依舊呆呆的站在當場,整個人似乎完全沒有動過似的。在旁人看來,只覺得夢蝶是在前沖之時忽然急剎車而倒退。
別說揮劍的動作了,恐怕就連劍光也無法看到。
老國王胸部的肉瘤依舊在成長。但此時此刻,恐怕夢蝶已經無法輕而易舉的干掉他了。少女的視線完全轉移到了那位王子的身上,看著他那蒼白的面容,散亂而無神的眼神,沒有表情的嘴……以及他手上,那把鋒利的銀月。
「愛德華……為了他,你真的想要和我一戰嗎?」
夢蝶模了模右手的臂鎧,左手的青之環也在同一時刻形成。她緩步走到愛德華的正面,背著雙手說道。
愛德華的頭依舊低著,他是不是已經昏迷?身上的血大概也已經流得差不多了吧。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真的要和夢蝶一戰,他有贏的可能嗎?
良久……良久……
夢蝶都在等待對方的答案。而她的等待,直到很久以後才有了回應。那位王子的嘴慢慢的張開,吐出一句話
「夢蝶……我問你……我…………錯了嗎?」
傾盆大雨從他的頭頂澆下,讓他那毫無血色的臉看起來更為蒼白……
「…………不,你沒有錯。你在保護自己的父親。保護自己的親人,是絕對沒有任何錯誤的。但是我反問你,愛德華。我錯了嗎?」
眾人的視線再次落在愛德華的身上。他如同雕塑一般靜靜的站著……站著……
「你……也沒有錯……」
哽咽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擠了出來。
「是的,我們都沒有錯。可我們都沒有錯,這場戰斗又必須進行下去。愛德華,我最後勸你一句,讓開。」
「夢……蝶……我也……最後求你一次……放過……父王……求求……你……」
「這不可能。」夢蝶終于擺出迎戰姿勢,冷峻的望著面前的愛德華,「因為一次‘放過’,我害死了艾倫,毀了她的國家。從此以後,我絕不會再放過任何一個‘威脅’。你的父親必須死,即使是為了你所守護的銀月,他也必須死!」
「是……嗎……?」
愛德華的頭,低的更低了。在飽受雨水澆濕之後,他忽然抬起頭……!
那雙金色的散亂瞳孔中,流下兩條水痕!
「可我……還是想求你……放了他啊……!」
下一個瞬間,夢蝶從所有人的眼前消失了。但幾乎就在此同時,愛德華那如同雕塑一般毫不動彈的身子在剎那間動了起來!只听得「當」一聲巨響,夢蝶的那條白色尾巴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而她右拳的翠之臂鎧,也已經與愛德華的銀月之劍,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
銀月,乃是王之劍。身為雙子劍中的第一把,這把劍也是由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礦石,阿穆尼亞礦石所鑄造。對于臂鎧中同樣混合了阿穆尼亞礦石的翠來說,那絕對不是一件可以輕易摧毀的武器!
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把經歷過太多歷史的古老兵器,正是夢蝶在這個世界中遇到的,最為難以對付的兵刃!
拳劍相交,兩人的身子被彈開。愛德華只是退後兩步,就死死的站在老國王身前,硬是承受力量所帶來的反震力。而夢蝶則是向後躍出,借以消化力量的沖擊。
愛德華……你想要保護你父親的心意……竟然能夠引出你如此強的力量!即使……是身體已經如此殘破不堪的你!
夢蝶落地,降落的腳步踩起一些水花。她抬起頭,卻看見一道犀利的寒光,向自己的眉心刺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