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她，伸手拂過柳青青額上被風吹散的頭發，目光閃爍著無限的柔情，卻又緩緩的閉上眼，痛苦的說道︰「可是你為何姓柳，為何是顧雲天的人！」
柳青青緊張的望了望他，吞了吞喉嚨︰「皇上，我……」
「不論你是誰的人，以後都不要再離開朕了好嗎？」
柳青青的身體僵住，顧楚年你可知道，那夜你讓我選擇生，或死，我便做了決定選擇你，不管生死！白首不離，可是你的選擇會是怎樣呢？
其實自己早該知道，
你的選擇或許和愛情相關，卻是關乎蘇玉。
我的選擇與愛情無關，只和生死相關，
也因他是她的夫君，是這個世上唯一可能陪自己老去的人。
也因為她怕他，因為他隨時可以主宰她的生死！
只是他口中的這種白首之約又是否靠得住？
柳青青吸了一口涼氣，朝他點點頭，緩緩吐出，輕輕的將話語逸出︰「皇上可曾記得給臣妾帶的話，白掌怕寒，怎能離炭！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定然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他淺淺一笑，伸手握住柳青青的手，輕輕相握，明顯的輕顫︰「只要你以後真心待朕，朕定然也會前事不計，白首不離！」
一句白首不離，掀起千層浪，觸動柳青青心底的酸楚，百般的滋味糾結在一起，盡管自己還沒有想好要怎樣去面對于他，但是白首不離卻是他和她達成的共識，一起達成的共識。
柳青青望向他，片刻僵持沉寂︰「臣妾也定當和皇上同生共死，白首不離！」。
他的身子一頓，四目相對，各自失神。
「回去吧！」他如剛才一樣牽著她的手，像是一對平常的夫妻。
柳青青低頭凝望他，他的臉上皮膚白皙，濃眉飛揚，深目薄唇，目光溫和而專注，其實她很想知道那個「她」怎麼死的，怎麼和趙邑成扯上關系的。
但是終究沒有問出口來，她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平常的女人，無關乎愛與不愛，光是自己丈夫對另外一個女人保留著那樣濃烈的記憶也會讓她生出一絲妒忌，同時她也不想再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傷心之事。
算了罷，還是不要問的好，點點的暖意從她掌心透來，手稍稍一緊，也握住他的手。
顧楚年以後我也會努力的愛上你，不是蘇玉，而是柳青青，你也一定要努力愛上我。
一路上兩個人都不曾說一句話，顧楚年牽著她的手朝未央宮走去。
秋去春來，那時的情景已然全非，行走在沁涼的回廊上，放眼漫天飄舞的楊花，快走進宮門之時，柳青青嘴角微牽，笑意漸濃︰「皇上怎麼忘了，臣妾住在冷宮，都已經亥時了，丫頭們也睡下了，還是明天再回未央宮吧！臣妾還想和皇上多走一會！」
柳青青側首看他，心里砰砰急跳，臉有些紅。
他錯愕的瞅了柳青青半晌，神情一變，輕笑出聲︰「朕終于相信你果真不稀罕這後位的，你真特別，你是第一個敢對朕說這話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敢打朕的人。」
想起那日大婚，竟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是對于兩個都想重新開始的人來說，過去的事情記得太多，反而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