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朝對傾城的婚事很是重視,聖女村的村民也把凝馨出嫁看作自家的事情,一時人人忙的熱火朝天。有傾城在一旁監督,倒是沒有打起來。琴吟和星落也沒搞惡作劇,老老實實的幫起了忙,除了偶爾星落會與傾城會小吵幾句,三個人相處也算融洽。這幾天,凝馨卻像失蹤了一樣,沒有人見過他。
兩天很快就過去,終于迎來了凝馨與傾城的婚禮,琴吟下榻的客棧暫時代替了傾城的家。
「哎呦,傾城老弟,你這是奔喪啊,還是成親啊。」星落看到朝樓下走來的傾城取笑道。原來傾城穿了一身潔白的錦服,一頭白中泛紫的長發已經挽起,整個人看上去瀟灑月兌俗。
琴吟有些出神,傳聞傲天生前最愛穿白色的衣服,傾城與傲天本來就七八分相像。此時傾城好似傲天還魂一樣,魅力十足。現在看來,比起傾城來星落就有些遜色了。她心中升起一個小小的疑問,為什麼知識之神不給天下男子排榜呢?要是排榜了,傾城會是第幾?
「你那張嘴怎麼越來越像烏鴉嘴尹溪娥瓊?」傾城白了一眼星落。
「老弟,你怎麼不穿喜服?」星落轉移話題道。
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驅邪九雄出現在門口。「傾城,你背後說人壞話,也不怕爛舌根?」波雪說道。
「今天是傾城的大喜之日,你就不能嘴里積一點德?」長春道長說道。
傾城與琴吟三人的目光卻集中在八雄簇擁的那名少年,他長得像女子一樣清秀,弱不經風的樣子。時不時的咳嗽,那雙眼楮如孩子般清澈透亮,令人們對他的好感大大增加。
「那少年就是杏州畫神龍清和。」星落在琴吟耳邊輕聲道。
琴吟蹙起眉來︰龍清和?他果然在附近活動,上次假冒星落的人,難道真的是他嗎?追月和他有什麼關聯?為什麼他吹奏的是龍笛之音。
「恭喜恭喜。」龍清和拱手道,他的聲音很是悅耳。他嘴角掛著笑容,隱隱約約讓琴吟覺得他是在沖她笑,龍清和似乎故意在琴吟臉上多停留了一會。
龍清和的話音剛落,蝶影公主帶著幾個便衣侍衛走了進來。
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驅邪人類。雖然前兩天去了一批,但是人數也少不到哪里去。而且這些人都是幻界有頭有臉的驅邪人類,傾城也不好說什麼。他即將娶的人,是凝馨。幻界靈力最純的巫女,靈力聖潔的十大聖女之一。
到了迎親的時辰,傾城帶著迎親隊伍向凝馨家走去。一路上,敲鑼打鼓,鞭炮齊鳴,還有兩對獅子為迎親隊伍增加了不少喜氣。
凝馨家里家外都擠滿了人,籬生眨著大眼楮,攔在了門前。看到了傾城甜甜的叫道︰「傾城哥哥!」傾城笑彎了眼楮︰「你這小鬼真知道湊熱鬧。」說著掏出了紅包,遞給了他。
籬生嚴肅的說︰「你不許欺負凝馨姐姐,要是你欺負了他,我就打你給她出氣。」
傾城道︰「那是自然,我疼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她?你盡管給我監督好了。」
听到這話,籬生才又見了笑容,他讓開身子,讓傾城進入院子。
凝馨家里披紅掛彩,擠滿了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村長坐在屋子中央,與傾城寒暄了幾句。過了一會兒,凝馨由凝香攙扶著,走了出來。她白衣素服,腳步輕盈,恰如一株正吐芳菲的白梅花。
村長說道︰「凝馨,你們姐妹自小無父無母。咱們村子都是你們的親人,今天能看你披上嫁衣,我真的很高興。」
凝馨白紗罩面,緩緩說道︰「村長,凝馨一直將您視作父親。」
村長很高興︰「那就好,按照習俗,應由家族兄弟背你上轎。你沒有兄弟,今天就讓我的佷兒擔此重任吧。」
凝馨笑道︰「那倒是凝馨的榮幸了。」
「等一等!」忽然听到一聲呼喊。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到門口。門口出現了一名少年,他桀驁不馴,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著。他的眼神好像空中盤旋,傲世一切的雄鷹。他的左臉頰有一條異常醒目的紅色傷疤,更突出他的這種氣質。這少年,是聖女村的一名孤兒,與凝馨比鄰。三年前,離開村子,在幻界四處飄蕩,從沒回來過一次。
「彌洛大哥,你終于回來了!」凝香忘情的叫道。
「彌洛」凝馨輕聲喚道。
「沒錯,我回來了。」彌洛走進屋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傾城無語,這彌洛他是認得的,因為凝馨,他們打過數場架。彌洛從小就喜歡凝馨,這份感情他從不遮掩。聖女村誰不知道?只是感情這東西,真的是需要緣分的。傾城與凝馨的相遇,就是緣分的開始。有些緣分注定要開花結果,而有些緣分注定要凋零,當彌洛明白的時候,就離開了聖女村。這是他感情失敗的地方,是他不想回來觸景傷情的家鄉。他是听到凝馨與傾城的婚禮,特意趕回來的。愛情就這樣,能讓人牽腸掛肚,哪怕她不愛他。听到她要嫁給傾城的時候,他還是回來了。
「凝馨,祝你幸福。」彌洛眼中泛起了淚光,他看著這個冷傲的鄰家妹妹一點點長大,出落成絕色美人。他毫不掩飾對她的眷戀,她曾是他立下誓言要娶的人。可是現在彌洛靜靜地看著凝馨,眼中復雜的情感也只有她能懂。
「謝謝。」看著他深情的眼眸,凝馨淡淡的說道。
彌洛突然將她攔腰抱起,他依舊深情款款的看著凝馨,不知不覺眼角有淚劃落。心里有一把刀,割著他的心。他說︰「我送你出嫁,作為你的哥哥。」
凝馨看著他,緩緩點頭。他的心思,全村人都懂,何況聰明的她呢。隔著眼前的白紗,她望著他。謝謝你,彌洛。可是,我已經有傾城了。她在心里緩緩的說道。
彌洛將凝馨放在花轎中,看那喜慶的紅色轎簾隔開她與自己,彌洛居然哭了。他抽泣著,像個無助的孩子。這個女子,曾經是他的夢,曾經是他的全部。現在,他覺得靈魂被抽干了,只剩下了會挪動的軀殼。
傾城走了出來,默默地擁抱了彌洛。彌洛突然推開他,在他臉上狠狠的打了一拳。「你要好好待她!」他驕傲的像一頭獅子,獅子是不需要對手的同情的。哪怕面對的是死亡,他也毫無懼意。
傾城抹掉嘴角的鮮血,他同樣高傲的揚著頭,同樣囂張的氣焰︰「我比你更懂得珍惜她!」
婚禮有這麼一個小插曲,也不影響傾城的好心情。他帶著迎親的隊伍,離開了凝馨的家。村長將一碗清水撒在了他們身後,凝馨將一碗米同樣撒在他們後邊。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其實不過走走形式罷了。凝馨是不會離開村民的。
「村長,失蹤的翠竹找到了。」一個村民說道。
「她在哪里?」村長問道。
那個村民在村長耳邊說了什麼,村長臉色大變,他低聲道︰「一切等婚禮結束再說!」
從跨火盆,模橘到拜天地,鬧洞房一切都那麼順利。琴吟皺起柳眉,這平靜之中掩藏著波濤洶涌。她有一種預感,這是暴風雨的前夜,這一晚上,一定會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