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來了?」琴吟問道「我曾承諾你,等你把扇子還給我的時候,我們就結婚。」
「扇子之中隱藏的字是假諾,假諾,虛假的承諾。你的本意在此,所以談不上欺騙。」綠蛟痛心地說道。
「你是不可能看得出來的,是你姐姐炎龍告訴你的,還是楓公子說的。」琴吟道「我一直在想該怎麼跟你開口,因為當時我必須保住你的性命,只有傾城逃出去,我們才有勝算。」
「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傾心于你,卻體會不到你的感受。你冰雪聰明,就好像是聚散無常的雲,讓人猜不透。」綠蛟道「我才知道,他真的很了解你!」
「什麼意思?他是誰?」琴吟一頭迷霧。
「遇上了愛情,再聰明的人也會變笨。」綠蛟道「我說得是傾城,當時我們以卵擊石,只好以退為進,先保住小命再說。你怕我激動,與鎮長一干人死拼到底,那樣反而破壞了你的計劃。你知道我喜歡你,投了這個糖衣炮彈,而我卻不懂,居然認了真,但是傾城卻了解你的每一個決定,你們的默契真是無人能及。」「是他告訴你這些的?」琴吟羞澀的低下頭,要不是綠蛟提醒,她還真不知道她和傾城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莫名的默契,好像天生就懂得彼此。
看著琴吟嬌羞的模樣,綠蛟的心有些疼︰「我真的沒有一點機會嗎?」
琴吟臉上有些發燙︰「我們不要談論這個話題好不好?」
綠蛟自言自語道︰「傾城比我還笨,這就領會不到。你們這對冤家!」琴吟看著他,不懂地問︰「綠蛟,你到底想說什麼?」
綠蛟嘆了一口氣︰「琴吟,要是你累了,就回到我身邊來吧。我等你,我覺得我比傾城更適合你!」
琴吟打斷他道︰「不要胡說了,傾城他是有妻子的,他很愛他的妻子,我和他哪有可能呢。我們不過是伙伴而且,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
綠蛟淡淡笑道︰「你知道嗎?傾城和我說過一樣話,你們的默契讓我嫉妒。我能體會的到,他是真的愛凝馨姑娘,你會很累的。所以我說,你累的話,回到聖棋鎮來,我的懷抱永遠向你敞開。我等你一輩子!」
琴吟有些抓狂了,綠蛟什麼也不顧,有什麼都要先說出來。她無奈地道︰「你別傻了,難道你一輩子不娶媳婦?綠蛟,我們不可能,我和傾城也是不可能的。別說那些胡話!」
綠蛟看著天空道︰「就這樣決定了,我們的婚期待定。我會努力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琴吟徹底無語︰「綠蛟」
綠蛟哈哈大笑︰「哈哈,你一定很感動對不對?」
琴吟汗滴滑落,心道︰我哪有?我只有頭疼,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小鬼。
綠蛟緩緩地道︰「你不用感激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準備隨時接受你!」
琴吟無語,他這也太自我良好了!
傾城一直尾隨著他們,偷听他們說話。听到這里,再也忍不住,撲了過去,將綠蛟撲倒︰「死小鬼,你才多大。」
綠蛟左閃右閃,與傾城抗衡︰「你要是不放開我,我就把你說得話告訴琴吟。」傾城呲著牙,叫了幾聲,死小鬼,你要敢說,我就廢了你。
琴吟笑著搖搖頭,這兩個家伙。
太陽懸在空中,溫柔的把陽光撒向大地。今天的風也是格外的溫柔,樹上鳥兒對唱著,一切都變得美好。聖棋鎮上空的那片烏雲已經散了,變得風和日麗,鳥語花香。
傾城與琴吟再一次踏上了旅途,二人向碧波灣的方向走去。在聖棋鎮這一事件過後,傾城與琴吟兩個的感情似乎有了莫名的變動,只是琴吟不說,傾城也裝糊涂。琴吟的傷沒有好,傾城就馱著她,二人說說笑笑,倒也是每天開開心心的。就這樣,走了三天半,終于來到了碧波灣。
可是,碧波灣的上面,不知何時建了一個豪華的宮殿。遠遠望去像是一個橢圓形的鳥蛋,門高大莊嚴是在那光滑的圓形牆壁上摳出來的,那圓形的牆壁正前方刻著水狐狸的腦袋,泛著碧藍的光芒,說不出的鬼魅。遠遠望去,好像玉琢的宮殿一樣。宮殿周圍,被水狐狸層層圍住,方位明確,像是被人安排了奇門之術一樣。
看著連只鳥都飛不進去的水狐宮,琴吟與傾城只好暗兵不動,呵呵,經歷了聖棋鎮的事,他們做事似乎不那麼魯莽了。琴吟可不想重演鎮長府的尷尬。
「不知道師兄在哪里,他已經到了才對。」琴吟問道。
「哼,他,說不定正在哪快活呢。」傾城道,他對星落從來沒什麼好感。
「你這人記仇,你就不能和師兄罷手言和?」琴吟故意板著臉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傾城叫道。
「你呀。」琴吟轉開話題「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混進去吧。」要是與星落匯合,這兩人肯定掐。光是想想,琴吟頭就已經大了。
「我看我們干脆打進去算了。」傾城提議道。
「哪有你說得那麼簡單,碧波灣什麼地呀,那可是至陰之地,這些水狐狸出現在這里一定有原因。」琴吟分析道「沒準她們和淵奈也有什麼關聯呢。」「你這人太謹慎了。」傾城道「不一定什麼事情都和淵奈有關系的。」
「淵奈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他約我碧波相會,怎麼能不步下天羅地網呢。他這個人,可不能小看,要是你小看了他,說不命就丟了」琴吟道。
「他這人是很陰險!」傾城道。
「呵呵,他估計也已經到了。這個人是敵非友,我們要小心對付。而且我們不能把精力浪費在這一群水狐狸身上,萬一她們是淵奈的棋子,我們就慘了!」琴吟道「到時候,淵奈想怎麼收拾就會怎麼收拾我們!」
「有可能嗎?你行事謹慎,深思熟慮,不像你這麼大的年齡。」傾城看著琴吟,她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看不透她,有時候,她像是一個天真無邪又有些調皮的孩子;有時候,她又像是一個深沉而令人捉模不透的老翁;也有的時候,她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溫柔優雅、來自大家的文靜淑女;更有的時候,她甚至給人嫵媚誘人的小女人的感覺。無數種笑容的臉在傾城眼前晃來晃去,傾城想不明白,究竟哪一個是她,認識她時間越長,他越不了解她了。他看不懂哪個是真實的,她善變的笑容之中,隱藏著什麼。傾城在心中提出疑問,他有種身在咫尺,心在天涯的感覺。
「你知道嗎?所有人都在說,死是最好的解月兌。可是沒有願意去死,人們又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求生意識,我是求生意識比較強烈的。」琴吟幽幽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就是一個大染缸,我們都是清白而入,濁身而出。哪有人不染半分顏色?」
「你以前都是自己闖江湖的?你一個女孩子」傾城心底浮起一種異樣的心疼,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感覺。
「你不勇敢,沒有人能替你堅強。」琴吟淡淡地道「我們想要活著,就必須學會爾虞我詐!你要是贏不過別人,那麼下場只有死。這就是江湖,沒有半分人情。」
傾城看著琴吟的目光慢慢渾濁,他的眼中浮現凝馨倔強的表情,凝馨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眼前這個女子,和凝馨一樣,都是倔強到讓人心痛的女人。慢慢地,對凝馨思念凝聚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傾城想起凝馨身背月瑩神弓,獨子走在深林中身影,她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說不出的孤獨寂寞。就是這樣一個畫面,他與凝馨拉開了邂逅︰他想到與凝馨結伴在幻界行走的那些日子,他與凝馨相偎相依,波瀾不驚,卻是那樣的逍遙幸福地;他想起凝馨披上嫁衣的那一天,她白衣素群,清秀絕倫,仿佛天空中那一輪明月,又好像是從那月宮之中,踏著月華而來的仙女,美得令人怦然心動。他的心在隱隱約約的疼痛,好像那一支月瑩之箭插入了胸口,痛得不是傷,而是心!那一晚,他依稀記得,凝馨的淚曾經低落在自己的臉上。無論什麼樣的原因,他死在她的箭下,他無怨也無悔。是的,真正令他心疼的不是她的背叛,而是她的眼淚。傾城已經決定去投胎了,既然凝馨讓他死,那他就死吧。但是,琴吟出現了,她說可以令他復活,那天他動搖了,他多想見她一面,多想再給她一個擁抱。所以,他跟著琴吟,他想復活!他要見他!那感覺強烈,他是那麼愛她。
琴吟抬頭看了一眼傾城,隨後低下頭柔聲道︰「等我們忙完了這件事,我們就去妖朝。」傾城驚于她的善解人意,被她說破了心事,他羞愧的低下頭。
「等你真正復活了,我們就各走各的吧。」琴吟道。
「為什麼?」傾城道「救命之恩,我定是要報的。」
「你煩不煩呀,要是每一個人都纏著我報恩,我早就瘋了。」琴吟突然生氣地說「你要報恩也可以,我就有一個要求,別出現我的面前!」
傾城無語,他想不通他哪里惹她生氣了?兩個人都沉默了。
「傾城,你看,是師兄!」琴吟指著水狐宮,低聲道。
「還真是那個小子!」傾城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