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水晶 第九十九節 紅杏鬧春和黃沙埋骨

作者 ︰ 雨打芙蓉

琴吟坐在岸邊,看著這波光粼粼的湖水,心海不在平靜,歡愉被謎雲代替。皇粼的話糾纏著她,使她走不出神之後裔的牢籠。她的身世有據可查,父母都是時間之城的普通居民。她怎麼可能會是神的後裔呢,人又不可能有兩個父母。

一陣憂郁哀傷的琴聲傳入琴吟的耳中,使她離開胡思亂想。琴吟閉上眼楮欣賞了一會,也不知道是誰在彈琴,能彈出這樣的曲子,音樂造詣也不低了。琴吟舉目觀看,尋找琴聲的來源。

不遠處,飄著一片小舟,琴聲便來自那那小舟之中。這個小船的主人像是一位女子,普通的篷船卻裝飾的很詩意。外面的篷壁上畫著出水芙蓉圖,船倉中掛得是粉色玉珠簾,白色的船底浮在綠波之中,真像是畫中的物。突然琴調一轉,變的活潑起來。這活潑的調子讓人想到濃濃的春意,新春伊始,萬物復蘇。小草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鑽出地面;杏花宛如後宮奇葩,相互爭妍斗艷,都盡力的綻放自己的芳華;河邊柔柳隨著春風拂動,像是多情溫柔的少女;孩子們拿著風箏去野外放紙鳶。琴吟听了幾聲,她馬上就知道船上是什麼人了。這旋律她太熟悉了,完全出自她之手。

星落坐在船艙之中,手撥琴弦,面色憂傷,琴吟失蹤己經第七天了,到現在還是一點音訊沒有,就連傾城那個臭小子也進入碧波里面兩三天了。

「星落你別想了,琴吟妹妹和王子吉人自有天相,他們會平安無事的。」碧瑤推了推他,勸道。

「見不到師妹,我心不安。」星落嘆了一口氣道。

「琴吟妹妹那麼聰明,她一定會沒事的。你就別擔心了,好不容易傷好了一些。」碧瑤心中泛酸,自從見到琴吟的真正面容後,她就不敢和琴吟相比。琴吟才貌無雙,在萬花叢中獨佔鰲頭。知識之神雪魂把他排在金釵榜之一,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恩什麼味道?」星落吸了吸鼻子「怎麼這麼酸呢?」他的手在琴上動作加快,曲調變憂傷為歡樂。

碧瑤被他說破心事,臉上一紅,向星落瞪了一眼︰「討厭!什麼時候了,還拿我開玩笑?」

星落捉住她的手輕輕親了一下,用一只手撥琴炫︰「你用不著吃師妹的醋,人家心有所屬,還輪不到我呢。再說,她都是有了婆家的人了,我要打她主意,喬歐還不拿刀砍我?」

碧瑤笑道「原來是人家琴吟妹妹看不上你。」

星落拉她坐在自己身上,緊緊抱住,另一只沒有閑著,曲子更加流暢︰「這叫兔子不吃窩邊草。」

碧瑤嗔怒︰「討厭。對了,這首曲子活潑自然,是什麼曲子?我怎麼從來沒听過呢?」

星落一邊磨著碧瑤的小月復部一邊道︰「這首曲子是叫作紅杏鬧春,是我師妹所創,所描術的是一幅春意盎然的畫面。這首曲子還未外傳,你當然沒听過了。」

碧瑤贊道︰「真是好曲子,琴吟妹妹真是天賦異稟。」

星落一掃琴弦結束了這首曲子,他雙臂抱住碧瑤道︰「師妹在音樂上的造詣呀世間無人能及,她彈的曲子能滌蕩人的心靈,你要是喜歡一會兒我教你就是了。」

星落的話剛說完就听到外面傳來一陣勛聲,忽而緩忽而急。兩人听著听著就進入了音樂的世界,他們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浩蕩壯麗的邊塞風景,眼中所見的除了黃沙還是黃沙,能安撫人心的只有身旁吃住一起的戰友們。他們彼此安慰,看著太陽思念著家鄉。訴說著家鄉的一切回憶,一遍又一遍,從不厭煩,你說完了,我來說。曲調一轉,狼煙四起,號聲鼓聲連成一片,取而代之的是戰場上的廝殺。殺喊聲一片,活著的人踩著尸體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鮮血噴在了臉上,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去擦拭。活著的人像是一個機器,他們只有殺戮,不停的殺戮,因為殺戮是他們的全部。曲子變緩,是邊塞戰士望月思想的情景,眼前是滿地白骨,分不清哪一個是敵人哪一個是戰友。無人訴說的寂寞,只好用思念來溫暖他。所以變得沉默,然後接著殺戮。尸體隨著時間的流逝化成了森森白骨,大風吹起,漫天黃沙,听到了嗎?這些人在吶喊︰

讓我深化黃沙,叫風把我的靈魂帶回我的家鄉去吧。

老天爺呀,求求你讓風吹的更猛烈一些吧,把我的靈魂帶回我的故鄉,讓我吻一吻我那剛會走路的孩子吧。

老天爺呀,求求你讓風吹的更猛烈一些吧,把我的靈魂帶回我的故鄉,讓我在看一眼我那滿頭銀發的母親吧。

老天爺呀,我求求你讓風吹的更猛烈一些吧,把我的靈魂帶回我的故鄉,讓我再看抱一抱我那日夜思念的妻子吧。

可是風沒有如他的願,漸漸的小了起來,空中的黃沙,慢慢的落在了地上。那一堆堆白骨的眼眶中堆滿了黃沙,好像是死者流出的思鄉之淚。

勛的聲音越來越緩,听得人淚流滿面。到結束,星落和碧瑤也沒有緩過神來。

星落喊了一聲︰「是黃沙埋骨!」他來不及抹掉眼角的淚珠,將碧瑤挪到旁邊,沖出了船艙。

到了船頭,他看到琴吟站到岸邊,勛剛剛離開了她的嘴唇。兩個默默的注視著,誰也沒有開口,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只是彼此的眼中都盛著相見的喜悅。

星落听到珠簾被掀起的聲音,知道碧瑤也跟了出來,他緩緩的道︰「這就是音樂的最高造詣!好的音樂像是一個故事,也像是一處風景,甚至還可以像是一個人。它可以讓你哭、讓你笑;也可以讓你愛、讓你恨;可以讓你感覺到希望,也可以讓你感到絕望。」這些話仿佛是對碧瑤說的,也好像是他自己對自己說的。

「琴吟妹妹?!」看到琴吟,碧瑤叫出聲來,跟著吩咐將船靠了岸。

琴吟登上了小船,緩緩的道︰「叫你們擔心了。」

「傾城王子沒和你一塊出來?」碧瑤問道。

「傾城他也進到里邊去了?」琴吟吃驚的問道。

「他己經進去兩三天了,今天都14號了。」碧瑤道「王子他非常擔心你呢,一定要進去找你。」

「他進去了!這下有皇粼老頭玩的了。」琴吟高興地笑道

碧瑤皺起了眉頭十分不滿意。傾城王子是那麼擔心她,可她听到傾城王子進到碧波灣里面卻那麼開心,碧瑤有些為傾城不值。

「碧瑤姐姐你放心吧,你們家王子沒事的。我們再等上幾天,要是他還不出來,我們在進去找他。」琴吟笑道,她只看一眼碧瑤的反應,就知道碧瑤的反應就知道碧瑤心中想什麼了。其實,她還真沒想到傾城也會進去。皇粼只邀了她和淵奈,要找到那個入口也不很容易的事情。當時醉言說傾城在後面,她還當是醉言為了不讓冒險而亂說的,沒想到這次卻是真的。

碧瑤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以。她知趣的找事情離開了,琴吟失蹤了這七天,星落擔心壞了,他一定有好些話要和琴吟說,所以她就躲開了。

「師兄,怎麼才能借到水呢?我說得是無根之水。」看到碧瑤帶著人下了船琴吟這才問道。

「你我聯手施展個魔法不就成了。」星落的臉上也有了笑容,看到琴吟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他心中懸著的石頭也終于落了地。

「我沒和你開玩笑!」琴吟白了他一眼。

「和傾城復活的事有關?」星落看著琴吟問道。

「你知道還和我開玩笑!水魔法只能維持半個時辰,那不相當于沒有麼。人家傾城可拼了命的在里面救我呢,你卻在這里和碧瑤姐姐談情說愛。現在你還好意思和我開玩笑?」琴吟挖苦道。

星落干咳兩聲道︰「我是對你有信心,你一定會自己想辦法出來的。說到救傾城,我有一個方法你可以試一試。」

「什麼方法?」琴吟看著星落裝作很神秘的樣子厭煩地問道。

「將凝馨的血,滴在棺材上面,封印槐木之棺的力量。」星落凝重地道。

「什麼爛方法呀你這是!我把傾城救活了,她不在殺傾城一次,我就念阿彌陀佛了。」琴吟不滿地道「我也是聖女,要不用我的血吧。」

「我要用的是巫女的血,你血有什麼用?」星落道。

「還有其他方法嗎?」琴吟嘆了聲氣,問道。

「師妹,那可是萬年槐木!別說是傾城了,就連傲天的靈魂它也能鎮住。萬年不成精的槐樹,那可是比什麼都罕見的事情呢。」星落認真地道。

「樹木是百年成精,千年成人。萬年保持本體的確是難得。但是用凝馨的血肯定不行,現在我還不知道她為什麼殺傾城呢。」琴吟道「你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還有一個方法。」星落想了一會兒道。

「你快點說呀!」琴吟催促道。

「取一萬只黑狗的血,潑在棺材上,槐木的魔力自然會消失。」星落湊過臉來道。

琴吟對著星落的頭狠狠的打了一下︰「你今天要是不說出一個好方法來,別怪我翻臉!」

星落捂著頭忙道︰「我說!」他可不敢招惹琴吟,這小魔女要是發起狠來,那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快點!」琴吟板著臉道。

「這方法有點損」星落看著她說,有一些猶豫。

「別羅嗦了!你說不說!」琴吟心中厭煩地道,她一想到梅後馬上就要用槐木之棺震住傾城的靈魂,可是她現在沒想出好的對策來,她心里就煩。

「取一千名小兒的尿,潑在棺材內尸體上,尸體不能搬動,三個時辰後,方可廢除槐木的魔力。」星落心中偷偷的笑了,他得好好整整傾城,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了。

琴吟狐疑的看著星落問道︰「師兄,你不會是在故意整傾城吧?」

星落拉下臉來,裝出生氣不滿的樣子來︰「叫你去找凝馨你不找,讓你殺狗你也不殺。好不容易找到這個仁慈的方法你又不信。槐棺震魂術,本來就是巫術,哪有什麼好方法解,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讓傾城的靈魂被震住好了,反正我也落不到好處。」

「可我還是覺得你在捉弄他。」琴吟依舊不放心,她在了解她這個師兄了。他們二人水火不容,見面就掐,星落有這個機會捉弄傾城他怎麼會放過呢。」我要是捉弄他,我就讓他喝下去。可不是單單潑在他的身上。」星落道︰師妹,你相信我吧。我和他己經化敵為友了,我們兩個己經決定狼狽為奸,共同在幻界為害,我怎麼舍得捉弄他呢。」

「算了,只要你能廢了槐木之棺的魔力,我管你是捉弄他還是不捉弄他呢。」琴吟嘟囔道。

「我說師妹,你怎麼就認準我欺負他呢。」星落努力裝出無辜的樣子。

兩個人聊了一會家常,一直聊到下午吃飯的時候。其間琴吟多次說到自己的身世,星落也說她的父母是普通人,沒有什麼靈力。可是琴吟對他的話也有一些懷疑,普通人的孩子怎麼可能兄妹兩個都是天才呢。要知道琴炫可是幻界有名的幻術王子,而琴吟也是名譽幻界的魔法翹楚。這個時候碧瑤來了,琴吟也不好在追問什麼。原來碧瑤命人把飯送到了船上,吃罷飯,三個人又隨意聊了一些,之後就回碧瑤洞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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