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回去了嗎?」果兒看著他們,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問道。
「嗯。」星落點了點頭,通過這一天的接觸,他倒是有些喜歡這個孩子了。
看著二人和諧的樣子,紫竹笑眯了眼楮,原本她以為果兒會制造很多麻煩來給他們搗亂呢,星落畢竟是他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現在看來,倒像是她想多了。
就在二人沒有防備的時候,果兒果斷迅速的出手,從袖子抖出一個妖力泡,只听砰的一聲巨響,妖力泡在桶中炸開。桶破了一地,桶中的尿液四處噴飛。
星落微微一怔,隨即帶著紫竹後退了兩步,這才使他們二人避免了被尿液弄髒衣服。
果兒就沒有這每麼幸運了,他的身上、臉上被濺的都是尿液,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木桶,他陰郁地干笑了幾聲,說不出寒冷。
星落啐了一口︰「呸,死小孩,心機還挺重。」
紫竹怒斥道︰「果兒!你這是干什麼?耽誤了傾城王子復活的大事,你們吃罪的起麼?」
果兒冷冷一哼,緩緩地道︰「他是我殺父仇人,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他。就算傾城王子怪罪,我也不會把這個天大的人情送給皇蘇星落。這個人,我是一定要殺的。」
听到這話,星落淡淡一笑,很是冷靜地問道︰「你娘都打不過我,何況是你這小女圭女圭。大話也不是你這樣說的。」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說話就要算話。」果兒道。
星落取笑道︰「你也算男子漢嗎?還是一言九鼎的男子漢?別逗人發笑了。」
果兒冷目斜了星落一眼楮︰「當年,你曾說過,何時何地,你隨時恭候我和我娘前來報仇。你說要給我們時間,讓我們學好本事。這些話,你可曾說過。」
星落的臉僵住了,有些驚訝,果兒小小年紀,城府之深卻連大人都是不得不汗顏。
果兒接著說道︰「你嫌我年齡小,說我算不上男子漢。可你呢,堂堂七尺男兒,豈有說話不算數的道理?你倒是回答呀?」
星落令自己冷靜了下來,皺眉道︰「我的確說過。」
果兒滿意的笑了︰「我尚未成年,怎麼能說已經學好了本事?所以,你不能和動手,否則就是言而無信。」
星落緩緩地道︰「你說得對,縱使我現在想殺了你,我也無法動手。即使留著你將會是個禍害,但我也不能殺你。」
果兒對星落的話不以為然︰「不送您了,您明天請早。不過,你也別想在這里得到你想要的。」
「果兒,你太過份了。」紫竹憤憤不平的道。
「紫竹姑姑!」果兒收起冷漠,臉上有了一些溫度「他是我爹,縱有千錯萬錯,他也是我爹。父子乃是嫡親血源,我身為他的兒子,就必須要為他報仇。更何況,弱肉強食,幻界本來就很現實不對嗎?要想在幻界生存,就要不惜一切代價使自己強大起來。」
「紫竹,別說了,我們回去了。」星落拉起紫竹,向門外走去。
他們才踏了出門坎,果兒就將門掩了起來。他的一雙小眼楮,掃了掃院中的籠子,眼中射出寒冷的光芒,冷冷地道︰「這是血債,當然要用來血來償還。」
「你不什麼不叫我罵他!他也太不像話了。」紫竹不滿地埋怨道。
「你罵他有什麼用?他恨我是事實,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他不恨我才是沒良心的呢。」星落松開紫竹的手道。
紫竹這才發現星落一直牽著自己,想到剛才星落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臉上蒙上了一層紅雲,心中有一絲甜蜜化開。
「是他們一家人太不擇手段了嘛,為了加深修行,雖然是每個妖的希望,可是妖亦有道,不能以這個為借口去為非做歹,殘害幻界生靈呀。」紫竹道。
「所以,我們才是好朋友呀。」星落優雅地笑道。
「只是」紫竹蹙起雙眉,頓了頓問道「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嗎?」「是呀,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星落有意轉開了話題。
「要是」紫竹的臉更紅了,她抬起頭看著星落頓了一頓,問道「要是我愛上你了呢。」
星落移開目光︰「我是一個浪子」
「我就陪你浪跡天涯。」紫竹打斷他的話,生怕他會說出什麼令自己絕望的話來。
「我不配。」星落緩緩地嘆了一口氣道「做好朋友不好嗎?」
「不好!」紫竹一口拒絕,星落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紫竹心中就充滿了莫名的失落,她有預感,他不屬于她。可是她不甘心,她想嘗試一下,她想說出口。紫竹將星落的頭移正,使他正視自己,她很認真的道「如果我愛上你了,不顧一切的要跟著你呢?你還是要拒絕我嗎?」
星落眼楮黯淡了下去︰「你要明白我是一個浪子,你要的唯一我給不了,你要的長久我也給不了。你又何必太認真呢,做好朋友,才是你和我最好的距離。」
紫竹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眼中飛起水霧︰「你還真了解我啊。」說完,蹲在一旁痛哭起來。
星落站在那里,心中很不是滋味。紫竹對自己的心
意,他早就明白了。只是她不說,他便不問。誰也不去捅破,就做最好的朋友。听著紫竹的哭聲,星落很想把她抱在懷里。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麼做。這一步要是踏出,就會毀了紫竹的一輩子。說不定也會毀了紫竹的對人類的友好。他任紫竹哭泣,不去理會。突然,星落感到自己很寂寞,他有無數的女人,其中並不缺乏紅顏知己。可他就是寂寞,孤獨是他的影子,他此生再也擺月兌不掉。就真得的沒有一個人能拯救他嗎?想著想著,星落也想哭,可是他是男人,怎麼可以在女人面前哭。
過了好大一會兒,星落拍了拍紫竹︰「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你的過客。會有更好的男人出現,給你幸福。我會一直注視著你,一直支持你,給你最純真的祝福。」
紫竹抬起頭,看著星落的臉慢慢模糊,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遙遠。她流下兩顆淚珠,心瞬間被掏空,星落就是他的眼前,可是她卻感到這麼不真實,仿佛眼楮一眨,星落就會在她的眼前消失。這一刻她便知道,她和星落已成天涯,他只能成為她心中的期盼,而她只能這樣遙遠的注視著他,默默地去祝福他。她多想忍住不哭,多想流給他的是自己笑容。可是她真的忍不住,眼淚肆意的泛濫,不听她的話。隔著淚簾,星落眼楮很閃亮,她緩緩地問道︰「除了你,誰還可以是我的幸福。已經定格,紫竹今生與幸福沒有緣分。」
「紫竹!」星落很想抱住她,為她擦去淚。可他知道,紫竹是多麼倔強執著的女子,這一步他不能跨出,一旦他妥協了,他就給了紫竹一輩子的等待。突然間星落覺醒了,他不想再去耽誤任何人的青春。他的生命中,已經有太多的女子再痴心等待。她是是愛他的,因為看不了女人的眼淚,他已經犯過太多的錯誤。他皇蘇星落的人生,注定飄泊。他只配一個人行走,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他只能是自己。
「好,我們就做好朋友。」紫竹勉強笑了笑「我們回去吧。」說完,站起身,也不在看星落一眼,轉身就走。她走得很快,等也不等星落。
星落跟在她後面,卻始終和她保持不近也不遠的距離。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紫竹和星落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紫竹很早就躺下了,她很累,很想靜一靜。
星落也沒有睡意,他越想是越睡不著,對于人生,更是迷惑了。他厭惡的覺得自己是行尸走肉,只是殘害女子的公子。人活著究竟為什麼呢,星落發出疑惑。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起身披衣來到了院里。他在並不大的院子里不停的踱步,地上都是他碎碎的腳步。在星落的腦海中閃現著那些女子的容顏,一個個的都嬌顏如花,這一個溫柔似水,通情達理;這一個,才華橫溢,氣質如蘭;那一個,活潑開朗,率真可愛;那一個外表孤傲,內心溫柔;更有野蠻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還有國王公主,身價不菲;也有小家碧玉,純情嫻淑回憶著往事,回憶佳人,星落越來越覺得自己孤單。這些女子,又有誰真的留在了他的心中呢。也許,他都愛,也許都不愛。這些人,她們苦苦等候,忍受著孤單,拒絕著其他男人。他皇蘇星落就真得這麼好麼,值得她們這樣去等待麼。而這些個,他為她們又做過什麼呢,他不配活著。他害得多少女子心卻空房久弄箏,害得多少女子容顏老去空等待,又有多少女子甚是因他紅顏薄命,香消玉殞。
「師兄!」琴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