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行路並不是好選擇。不過在此時,並沒有多少生物在這片沙漠行動。白天的時候,偶爾會有些飛龍經過,還有一些嗡嗡嗡的毒蜂獸,到了夜晚,真的是萬籟俱靜了。
在空暇的時候,許默也估模了這片沙漠的大概範圍。禁忌天林的面積,大概有巨人的一個小型城鎮那麼大,原本的周武帝國在「城鎮」的邊緣。如今也走了上百里的路,還是看不到泥土,不知道是因為暴雨沖刷沙石,使得沙漠範圍擴大,還是因為這個沙漠本來就非常大,周武帝國是在沙漠的中心。
許默還是不習慣在夜間趕路,到了天色微明的時候,眾人才開始起身。然而事實證明︰許默他們只要再走那麼幾刻鐘,眼前就會出現一大片森林……
沒有了巨人對自然的破壞,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森林——至少在微人類的眼中就是這樣。晨曦,太陽剛剛露了一點頭,許默他們就听到了前方難民們的陣陣歡呼,而後就看到了地平線那一層綠色,似乎是無數巨大的。
很久以前有一句古老的話︰望山跑死馬。這句話不錯,即便是那些難民看到了巨,卻只是一張畫餅而已。從腳下的沙地到遠方的巨,至少還得走半天。
當然,那是難民。許默他們就沒有多少耐心,這麼短的距離,他們決定采用飛翔的方式,同樣是慕雲抱著他妹妹,阿布拉著許默。空中飛翔的時候,落在後頭的慕雲看著前方的兩人,一時間沉默異常,只剩下慕雪在旁邊嘰嘰喳喳嘰嘰喳喳,雀龍兒似的。
「我覺得,你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慕雲的心中,一直在回響著許默的這句話。他想不到許默居然在背後這樣說他……一直以來,許默在慕雲的心中都是一個賢師良友,不可能在背後說誰誰誰壞話的——這樣的行徑,根本就是小人!
如果許默當著慕雲的面,和阿布說清楚,自己也許就不會如此憤怒,頂多心中覺得郁悶——但必須說清楚,自己為什麼不能給阿布幸福,否則他絕不會放棄的。但是他卻發現,許默根本就不將自己當成一回事……
我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慕雲心中想著,整顆心似乎在不停地往下掉,手腳冰冷,胸口中悶著一股氣,怎麼都無法發泄出來。
越到荒漠的邊緣,賊寇反而越囂張,從空中望下去,到處都是亂軍征伐。原本形成數條曲線的行軍隊伍,霍然亂成了一窩窩粥,空中都有少量的風系法師疾馳而過。為了不引發必要的麻煩,許默他們也干脆地繞過了幾個亂戰之地,直到慕雪驚叫了起來︰「那個好像是羅恩大哥哥!」
許默往下一瞥,看到了兩個人影,一個好像就是羅恩,還有一個是皇甫碧寒。他們倆背對背地靠在一個包圍圈中,守護著一具飛龍尸體。那飛龍流出來的血,還很鮮艷,也許是他們剛剛獵到的獵物。
羅恩和皇甫碧寒……什麼時候也有如此實力?許默正想著,慕雲卻突然降了下去,只身撲入亂軍之中,使得許默和阿布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想搞什麼鬼。
慕雪原本只是一說,並沒有想到慕雲會下去救人。此時此刻,她也是一臉愕然。不過這是他哥哥的決定,就沒有了任何勸阻的意思。
無奈之下,阿布和許默兩人也落了下去,不過卻在軍團之外站定,不想加入戰局。那區區數千賊寇,在慕雲一人的沖擊下,戰線居然就此崩潰,無數的賊寇逃的逃,散的散,眨眼之間就結束了戰斗。
羅恩和皇甫碧寒一下子傻了眼。他們原本也是抱著必死之心,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賊寇都消失地一干二淨,出現在兩人跟前的,就是那形如修羅的慕雲。
慕雲全身都是血,但那並不是他的血。不過如此一來,他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爬來的惡魔。整張臉上殺氣騰騰,如有實質,看著兩人一陣心虛,生怕慕雲這家伙已經殺紅了眼,將自己兩人一塊給 嚓了……
他漠然地看了羅恩和皇甫碧寒一眼,猶如看著兩個死人。羅恩嚇得似乎想跑,但看了看身邊的皇甫碧寒,居然就生生地停下了腳步……不知道在這段時間內,他有了怎麼樣的變故,居然從一個膽小鬼,變得有那麼一點男人氣概了。
事實證明,慕雲還未喪失理智。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閉目養神,旁邊跑出了慕雪這個小姑娘,天真爛漫的表情笑很可愛,揮著手︰「羅恩大哥哥!碧寒姐姐……」
羅恩笑了笑,也沖著許默他們招了招手,身後的皇甫碧寒眼神復雜地看了慕雲一眼,然後就開始和慕雪談話。許默緩緩地走到慕雲的身邊,「你沒事吧?」
「沒事。」語氣冷然。
許默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說。幾個人圍著那頭飛龍,飽餐了一頓,然後就開始休息。
晨曦的沙漠,溫度並不高。慕雪麻利地割了幾根羽毛,用來遮擋陽光——對于這一切,她做的得心應手。羅恩和皇甫碧寒實力變強了一點,對許默他們也不再拘謹,和融地就如同老朋友一般。
不過他們對慕雲還是有點畏懼,剛才那恐怖的實力,使得他們真真確確地感受到自己與許默他們的實力差距,即便是屠龍勇士,看來也是有強弱之分的。
事實上,羅恩和皇甫碧寒對自己的實力也有點莫名其妙,不知在什麼時候起,羅恩的力量似乎大了很多,甚至可以拔起一棵樹。而皇甫碧寒則學會了阿布所自創的爆裂冰針,果然魔法沒有什麼定式,想象力也算是實力之一。
根據許默猜測,羅恩和皇甫碧寒應該是因禍得福,受到了強烈了核輻射,激發了異能。
「也就是說……我們得到了神賜,覺醒了?」羅恩听了半天核輻射,都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阿布在旁邊詳解,皇甫碧寒終于恍然大悟。
「呃……你們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許默點了點頭。
羅恩頓時眉開眼笑,他和皇甫碧寒去禁忌天林,就是為了得到神賜。如今陰差陽錯,雖然行程與預期不合,但最終還是達到了目的。
「這一次,衛蘭聯邦和冷月帝國沒有受災?」許默隨口問道。
「應該沒有,不過也說不準。」羅恩搖了搖頭,「我衛蘭聯邦在林南五十國的邊緣,冷月帝國更遠了……你們要不要來我家坐坐啊?」
羅恩如今成為了覺醒者,在衛蘭聯邦中的地位必然提高到令人仰望的程度。不過在這個小團體中,他似乎變成了最弱的那個,這讓他心中有點小小的郁悶。
「再說。」許默皺了皺眉頭,去哪個國度游玩之類,並不在他的計劃之中。按他自己的意思,就是盡快找到玫瑰飛船,與燕雨萱和阿默會合。
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了慕雲一眼,那小子正在靈魂修煉,身體凌空,肌肉一漲一縮,好像是一顆心髒。
許默皺起了眉頭。
「羅恩大哥哥,為什麼你們的國家,要叫衛蘭聯邦?」慕雪在旁邊打岔,一臉疑惑的模樣。
「因為我們在守護著天蘭。」羅恩嘆了一口氣,「很久以前,衛蘭聯邦只是一些小國度,風俗不同,語言不通……反正挺難交流。後來,神派來一艘飛船……」
「飛船?」許默怔了怔。
「是啊……飛船。反正那些人就是這麼稱呼它的……听說是因為飛船壞掉了,所以就迫降到我們國度。那艘飛船,叫做‘天蘭’。听老人們說︰他們應該是神使。每個人的實力都非常強大,即便最強大的覺醒者,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個故事我听說過。」皇甫碧寒打斷了羅恩的講述,「不過飛船什麼的,我們都沒有見過……」
「你當然沒見過。」羅恩理所當然地說道,「那飛船被聯邦藏起來了,我都沒見過。不過你還記得當初攪得靈宗不得安寧的那一張《元素周期表》嗎?那就是從我衛蘭聯邦傳出來的……當時弄得我們聯邦差點滅亡。」
「哦……」皇甫碧寒點了點頭,顯然這件事她是知道的,「所以你們就退出了靈宗勢力,去了天機門?」
「當然。不過還有一個傳聞……」
「靈宗?天機門?」羅恩還想說什麼,卻被許默打斷,只見許默一臉愕然地問︰「那是……什麼東西?」
「學派啊。」皇甫碧寒疑惑地看了許默一眼。
「什麼叫學派?學術流派?」許默想了想,記得以前也有學派這麼名稱的,不過似乎是學術流派的簡短稱呼……人腦越來越不好用了,再不回去,也許大部分的知識都快忘了。
「學派……就是學派啊!」皇甫碧寒想了想,覺得一時間無從解釋,就像是描述一粒灰塵是什麼……只能說是灰塵了……
「學派,就像是一個引導者殿堂。」羅恩解釋道︰「許多覺醒者,覺得國家的引導者殿堂已經無法教授他們更多的東西,就會去學派繼續增強自己的實力,一般而言,每個學派都有著自己的勢力範圍。以前的衛蘭聯邦,就是屬于靈宗的。如果衛蘭聯邦的覺醒者跑到其他學派,必然會引起靈宗的全力追殺。後來我們因為元素周期表,月兌離了靈宗,歸屬于天機門。」
「林南五十國很多國度由于太過貧瘠,偏遠,就沒有學派的庇護……比如周武帝國。如果有了學派的庇護,那麼一些蟻群啊白狼啊等等,它們如果敢攻擊被庇護國,就會被學派的學徒們消滅掉!如果是天災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林南五十國基本上都是由靈宗庇護的,比如冷月帝國就是。而我們衛蘭聯邦的庇護學派是天機門。他們的學派特色,就是機關……甚至曾經有驚采絕艷的天才,造出了鐵甲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