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處窮鄉僻壤的山村里都是一群只知道面朝黃土背朝天下地干活的貧下中農,那麼注定這個村世世輩輩都要守著貧瘠的土地艱難一生,更讓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是,他們對貧苦生活習以為常,雖然達不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奴隸心態,但是對這種所謂「貧困幸福」心態產生了依賴,根深蒂固的群畜道德也就無藥可解。
但是,有著千年靈槐的行雲山這塊風水寶地,到底還是在即將落入萬劫不復境地之前,孕育出了兩個妖孽生靈。
行雲山的這個唯一小村落里,有著兩大姓氏,文和風。人都說「孔孟顏曾「是一家,這文和風也是一家,所以按資排輩,同時考上同一所大學的妖孽生靈風弦秋和文洛書是叔佷倆。文風兩大家族相互較勁暗藏洶涌了五六十年,文家老爺子文黃圖和風家老佛爺風顏在是前世冤孽,注定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到這叔佷二人這里,情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們兩個就差69和互爆菊花就可以把赤果關系布告天下,可以說是好到了如漆似膠但總感覺有層膜隔著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層膜就是兩家的世代恩怨糾葛,盡管兩位老人不時的棒打鴛鴦,想著拆散這對叔佷苟合,但是從小光著長大的二人的叔佷斷臂情意在那里放著,恩怨再大也是前世的造化,這還不值得他們割席分坐兩地分居,更絕對不會出現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尷尬局面;盡管有些許的意識領域的見解分歧思維裂縫但還容不得老一輩見縫插針把我們搞的分崩離析。
兩個生靈,破落戶的裝扮站在鄭東新區一所二流大學門前的時候,不知道惹來多少冷眼。但是兩人受行雲山絕美山水的燻染,先天的爛漫笑容絲毫不會因為別人看不起而有所改變。此時如果有人認為這兩個鄉巴佬好欺負,那絕對是一群看到眼前寸芒沒有絲毫遠見的鼠輩。
「四象叔,還是老規矩,我主內,你主外,看咱們叔佷二人把這里翻個底朝天。」文洛書上大學的新鮮勁涌上頭來,豪言壯志道。
「八卦,高中那一套不知道在這里管用不管用,咱們還是悠著點,風老太的龍蛇拐杖可是打不到你身上。」風弦秋有點擔心的說。
「文老頭的煙鍋子你也沒挨過啊,你不會跑?」
文洛書一直不喜歡自己這個名字,覺得書生氣太重,再加上他長得臉色白淨,還透著粉紅,俊美的臉上一雙深邃靈動的眼楮,留著烏黑的齊眉的頭發,越看越像小姑娘。此時,他那雙忽閃忽閃的眼楮睜肆無忌憚的瞅著過往的長腿黑絲。而風弦秋則是帶著一個眼鏡材比例勻稱,膚色古銅,留著小平頭,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窮學生。
很多人都是被這叔佷兩個的外表所欺騙。兩人雖然看著都像山里的孩子,只不過一個是沒有下地干過活的白面小生,一個是一邊學習一邊下地干活的窮學生。但是白面小生看似文弱,其實詭計很多,而窮學生那一身肌肉線條和古銅的膚色也不是下地干活練出來的,而是跟著文老爺子和項老頭練武積累出來的。
兩人在高中時代都屬于聰明絕頂風華絕代的人物。文洛書從初中到高中向來地理一竅不通,但是其余科目都壓著風弦秋。每次期中期末考試,風弦秋都是全年級第一,而文洛書則是排到100名以後,毫不起眼。唯一惹人注目的的是每次學校有什麼斗毆打架,那肯定是他挑起來的,等風弦秋給他收拾爛攤子被學校抓的時候,文洛書早就一臉無辜沒事似得躲在人群里老實巴交了。風弦秋攤上這麼一個佷只能無可奈何,每次學校領獎和星期一升國旗給全校做檢查的人,都是同一個。
「四象叔,你的分考個清華北大都多余,干嘛非得跟著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折磨?」文八卦問道。
「你地理學的不好,我早就斷定你沒方向感,下了鄭州火車站你就分不清南北了,我怕你迷路回不了家。」風四象一臉的憨笑,回答道。
「說實話!」
「實話麼,就是上學沒你作伴,一點意思都沒,跟著你刺激。」
兩人大踏步的走進了這所大學,在同一個宿舍。交完學費,領完被褥瓢盆,一進宿舍來不及和宿舍的人客套,文八卦把包一扔,就拉著風四象出了門。邊走邊說︰「四象叔,剛才咱們走進來,我就看見有賣礦泉水的,有賣手機卡,台燈亂七八糟的。咱們不賣手機卡,賣礦泉水和台燈,你看咋樣。」
風四象沒說話,兩人一出了行雲山,就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了文八卦,這是高中養成的習慣。兩人從鄭州小商品批發市場買了一批台燈,又從學校外面的店里批發了礦泉水,在學校的廣場上賣起了東西。現在風四象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提前來報道,為什麼文八卦這家伙一出火車站就迷了路,他是打听批發市場在什麼地方去了。文八卦這家伙,分不清東西南北,但是他記路。
兩人賣台燈,礦泉水。台燈能賺一倍的價錢,礦泉水才開始還是批發,到後來文八卦直接用空瓶子接自來水,然後拿到宿舍門口的小賣鋪里冰凍起來,和小賣鋪的老板四六分分成。這樣謀取了一個星期的暴利,叔佷兩個挖到了第一桶金,儼然成了小富翁。可以兩三個月錦衣玉食。
風弦秋一到這個學校就受到了重視,學校領導和系部黨委書記都想不透這麼一位高材生會來到自己的學校,很是受寵若驚。免了學費的同時,經過一個軍訓的考察,發現表現良好,而且沒有精神病征兆,才放下心來,覺得還不保險,並未以重任。
學校領導通過接觸,才發現,這位高材生即使不用他們照顧,也能經過層層選拔月兌穎而出,成為學生會的副主席。這一點,顯然還是文八卦運籌帷幄,兩人站在學校門口就說,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和宿舍的人寒暄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四象叔,你把學生會主席拿下。」宿舍的另兩個人宋子贊和吳邪對這話呲之以鼻,兩個月之後,兩個小紈褲看到風弦秋真當上學生獲主席之後,才心服口服,對這兩個土包子刮目相看。
而更讓這兩個人驚訝的是,文洛書才來了沒兩個月,已經把學校的大小幫派惹了個遍,經常有人找上門來,點名讓文洛書這個白面小生出來單練,宋子贊和吳邪兩人不想多事但先天的優越感也不想著看熱鬧袖手旁觀。而斯文敗類文洛書則是一臉風輕雲淡,讓自己的四象叔出馬,幾分鐘之內就搞定來犯之敵。
風弦秋半年之內成為這所學校的風雲人物,文治武功都獨領風騷幾百年。在校園里走著,學校里的美女都會多看兩眼,本來風弦秋除了長得黑點,相貌並不難看,再加上女生們對他的崇敬導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大有人在。男人女人都崇拜這個少年的時候,宋子贊和吳邪並不這麼認為,在他們看來,宿舍的文洛書才是這一出英雄劇的總導演。
文洛書一心想著賺錢發財,讓自己的四象叔一邊申請學校報刊亭的名額。、,他一邊什麼陰謀陽謀,暗算報刊亭的老板。報刊亭的名額拿下之後,文洛書就當起了賣報賣水的小老板,開學近一年,自己愣是沒進過學校的教室,而此時,他和自己的四象叔已經可以四年大學衣食無憂了。
法學院的女生都無比好奇,這個名叫文洛書的學生是個什麼人物。每次不來,但是每次老師點名,都是法學院第一人物風弦秋給他答到。就算老師知道了,也會估計風弦秋的面子不予追究。期末考試的時候,他們終于有幸見到了文洛書,才發現這個相貌像女孩子的白面小生有那麼點眼熟,後來突然之間想起,這不就是報刊亭的小老板?
考場上看到風弦秋給這位一年沒見面的新生傳答案,他們都心生羨慕。怪不得無數美女在眼前,風弦秋向來都不正視一眼,原來是兩人斷臂分桃,如此叱 風雲的一號人物喜歡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小白臉?文洛書不敢抄的太狠,只求不掛科圖個及格。他每天只跑兩個地方,一個是報刊亭,賣東西的時候看報,了解時政要聞,做些評論;一個是圖書館,專攻哲學和心理學。
風弦秋知道小八卦向來做事有自己的打算,是個走一步看三步的主。雖然和高中有些變化,但是並不放在心上,由著他。而且對于法學的課本,文洛書並不會不看,而且一些看法讓他都覺得有點高深莫測。這正是他佩服小八卦的原因。
鄭東新區的學校都是新建的,才來的時候黃沙漫天,不到一年時間,已經郁郁蔥蔥草木旺盛。大一回家之前,文洛書和風弦秋坐在校園教學樓的觀景台上喝著酒。
「四象叔,你應該談場戀愛!」
「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你有喜歡的人了?」
「嗯,在圖書館遇到的。」
「八卦,你別亂來,咱們來的前一天,你可是和風茶定了婚的。」
「訂婚又不是結……」婚字還沒說出口,文八卦已經挨了一拳。
「四象叔,我知道你喜歡小茶,這樣不更好?」
「可小茶喜歡的是你,不是我,你好好想想吧!」風弦秋從來都沒打過小八卦,這是第一次,而且也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的和小八卦說過話。但是他沒後悔,走出去沒幾步,他轉過身來說︰「八卦,你變了。」
文洛書看著點點繁星和遠處的街燈,還有一絲絲撩過耳邊的輕風,突然想到了行雲山的絕美風景︰青山,紅楓,溪橫,水遠。他口中喃喃道︰這一片行雲流水,難道就不能給我自己想要的弱水三千,哪怕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