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期有了文十七的陪伴,日子過得飛快。只從這丫頭片子認下了這個哥哥,越看越覺得小八卦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比學校里的那些只知道買花討她歡心的屁孩子瀟灑百倍,天天從起床到上床睡覺,都跟在文八卦的後面轉。文八卦想和風茶單獨纏綿,亦或是想和風嬌嬌偷情一番,都沒了機會。以前他還信奉一句話「時間就像海綿,你一擠就會有的。」現在看來,不盡然,你得看這海綿是拿在誰手里。
文八卦領著文十七下河模魚撈蝦米,上山打兔子野雞,日子倒也過得快活。只是文十七每天借著他辛辛苦苦十幾年打下的名聲,在外面招搖撞騙,橫行鄉里的囂張氣焰絲毫不遜于他的當年。不少七八歲的小屁孩每天都給他送雜七雜八的禮物,而且因為她大打出手的人大有人在。而文十七則是高高在上,看情敵們決戰斗獸場。
村里人都知道,這文家又出了一個更得瑟的女霸王,不禁駭然。連風嬌嬌都吃過癟。那天文八卦去小賣鋪找自己的妖姐聊天,兩人隱藏的極深的曖昧眼神,這一來一去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綻,愣是讓文十七模到了一點痕跡。她說︰「嬌嬌姐,你的胸這麼大,一定是墊了海綿,或者是用了 膠。」
風嬌嬌要是听到「文胸墊了海綿加厚」倒還能模到一些門道,但是听到「 膠」之類的豐胸名詞,還真是模不著頭腦。畢竟那些算不上高的科技在他們這個小山村還無法普及。
她一臉的驚訝,說道︰「 膠?是啥?」
文八卦這時候也很尷尬,當著這個屁孩子的面,解釋起來,難免露出了自己的嘴臉。他選擇不言不語。文十七這時候一本正經的說︰「我听何沁妃姐姐說,那是用來豐胸的,反正很惡心,看著大,但是沒手感,硬硬的。你的肯定就是,要不沒辦法和風茶嫂子競爭,勾引我哥哥。」
風嬌嬌被氣得哭笑不得,轉頭問文八卦,狐疑道︰「你教的?」
文八卦也很無辜,說道︰「你真是胸大無腦,他剛才不是說了麼,叫何沁妃。」
風嬌嬌對文十七說︰「行雲山風水好,我這是天生的,哼!」
文十七咋著眼楮說︰「我不信,要是天生的,你就讓我模模。」
「切,你們兄妹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哥哥先佔我的便宜還沒佔夠,又來了個你,也想著揩我的油,沒門。」風嬌嬌脾氣火爆,厲色道,然後模了模文十七的小臉蛋,笑著說︰「姐姐知道你還沒斷女乃呢,回家找你媽去,姐姐還沒結婚,沒女乃水喂你吃喝哦。」說完,還專門挺了挺自己驕傲的胸脯。
文十七一听這話,拉著文八卦就走,回頭說︰「胸大有什麼了不起,走起路來累死你,哼!」文八卦一听這話,終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自己這妹妹,真是無比犀利。他心里想著,回去得找這個何沁妃算算賬,什麼人啊,不教小孩一點好。剩下一個風嬌嬌氣得胸脯起伏,牙根癢癢。
文毛秋事務繁忙,本著度假的打算來到北辰村,倒是把這里也當成了休閑娛樂辦公一體的場所。文家大院老槐樹遮天蔽日,自成一片天地。七八個人還真把這里當成了辦公地點,而且看他們的表情倒是樂不思蜀。自然的清涼,有人做飯燒菜,隔天差五還能吃上山里的野味,倒是不亦樂乎。
但這也忙壞了文八卦的小媳婦風茶。文八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心里想著,俺媳婦平時給我洗衣做飯這是應當,伺候你們這些牲口吃喝她心甘情願,我心里是一萬個不樂意。文毛秋是你們的老板,我是文毛秋的長子,風茶不能算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但怎麼這也得有個格格的待遇,哪有你們呼來換取,把格格當丫鬟的道理。
這些日子,他和文毛秋打過幾個照面,但是都是眼神交流,沒說過什麼話。這次忍不住了,看到自己老爹坐在老爺子的太師椅上眯著眼,他走過去說︰「以後讓他們自己買飯去,風茶不伺候,要不你就花錢請個做飯的。」
文毛秋一听,心里想︰嘿,自己這兒子還知道心疼媳婦哩,也是個多情的種子,這一點倒是想年輕時候的自己。他說道︰「嗯,這想法不錯,我是不是快抱孫子了,你的意思是,干太多的活,怕動了胎氣?」
文八卦一听這話,在院子大罵起來︰「文毛秋,我不願意搭理你,你少給我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那一套,還想著各個擊破,一會風四象講道理,一會風茶教導,還有小十七這個跟屁精搗亂使壞,你以為我不知道,以後你要是再使喚風茶,在行雲山你要是能吃上一頓飯,我文八卦姓倒過來寫。」
文八卦說完,喊道︰「風茶,你給我出來,回家穿針引線繡花納鞋底去,別在這里天天圍著鍋碗瓢盆轉。」文八卦說的一本正經,臉色嚴肅,風茶從廚房走出來,圍裙都沒解下來,有點不情願但也有點小感動的走了出去。文八卦則是踱著小方步緊隨其後,一口京腔字正腔圓的唱到︰
我家的風茶是天仙,哪能給別人當丫鬟,
我家的風茶初下凡,哪能圍著廚房轉,
我家的風茶是那天仙下凡,哪能天天和食跑豬圈……
這次跟著文毛秋回來的,除了一些公司高管和年老體弱的沒來,這次來的都是骨干級別的青壯年親信,將來執掌大權是板上釘釘的。但是他們在公司,手里都有幾百號人使喚,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這位公司看似沒正形而且一臉和善的老板,誰都知道這位爺是經歷的腥風血雨的人物,做事不拘小節,是個猜不透的角色。
但如此敬畏之人竟然被個二十出頭的小屁孩罵的無話可說。讓他們都愣了,自己平時當著面,連開個最基本的玩笑都得掂量衡權一番,更別說指著鼻子罵臉,他們要是敢這樣,估計連命都保不住。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才感覺到,這位文家的大少爺比起他爹來,更不是善茬。
當听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連他們這群人也被罵了,那和自己的老板都不發火,他們也只有啞巴吃黃連,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心里想著,怎麼說老板也是心里有愧,沒有盡到父愛二十多年,能忍讓。
但剛想著繼續埋頭對著電腦干活,指揮公司那邊業務。不料想文毛秋發話,喊道︰「張五峰,追上這兔崽子,給我照打二十大板!你要是手下留情,項老爺子打你20大板。」
張五峰一听,來了精神。剛才自己也在被罵的行列,有氣沒處撒,現在听到帷幄之中一聲令下,喊了聲得令,就追了出去。文毛秋這一嗓子喊得響亮,震徹山谷。文八卦走出門去,唱完京腔暗自竊喜,還沒來得及得瑟,听到喊叫撒丫子就跑,邊跑邊想;文毛秋,你果然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主。讓武林高手攆一個文弱書生,也只有你做得出。他還想,項老爺子,改天我一定要好好的巴結你一下,讓你收我為徒,自己有兩把刷子,什麼都得靠自己才是正理,再說,拜你為師了,這張五峰追來了,也不能同門相殘啊。
話說文八卦每天鍛煉,上山下山,身子骨跑個千兒八百不大喘,也算是可以了,再加上自己怎麼都領先個五六十步,按說不應該被追到。但人一思考,行動就變得緩慢。最後,在馬上要進老佛爺院門,闖了紅線到達終點,像劉翔一樣,一個跳躍,站上領獎台喊「第一名」的時候,還是被踹了一腳。「第一名」沒喊出來,踉踉蹌蹌的來了個狗吃屎。
文八卦回過頭來想罵的時候,張五峰已經不見了蹤影。張五峰心想,進了院門就打擾了老佛爺清修,這一腳他把握好了力道,不輕不重也算是報了仇,回去復命。
老佛爺正在對門的客廳和周錦昌在那里喝茶聊天,看到撲進來個身影是自己的孫子,心疼的就想站起來,過去扶一把。文八卦回頭一看沒人了,又看到老佛爺在看著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幸虧剛才用手先著了地,要不肯定得磕掉兩個門牙。
「我的孫子來,沒事吧?」
他笑著說︰「女乃女乃來,你這門檻太高了,改天我去找木匠給你鋸下一截棍來。你們接著喝茶聊天,我去找風茶去了。」
文八卦去找風茶,老丈人風不素說去買針線去了。他想,這小茶茶也真听話,說讓她回家穿針引線繡花納鞋底,還真照做了。但一想買東西,那不得去風嬌嬌那里,這兩個女人到一塊肯定有好戲。想到這,他也顧不得手疼,奔著小賣鋪跑了過去。
這時候小賣鋪前面,兩個女人一個拿著針,一個拿著線,正在進行著一場針尖對麥芒的生死較量。
「不跟著你爹讀書學習三綱五常和婦道禮儀,買針線做啥?」
「繡花啊,有些人就像那張飛,只能干些力氣活,穿針引線的,想做也做不來啊。」風嬌嬌因對文八卦一人溫柔,而對別的人動手,再加上不會做針線活,被村里人暗地里戲稱為女張飛。
「切,女的繡花有什麼用,要知道家花不如野花香,你繡的再好,保不住自己男人在外面采野花。」
「家花怎麼著都有人澆灌觀賞,山里的野花大部分都讓野豬兔子糟蹋了,哎」
「有人澆灌,你也得有資本才行啊,你再高貴,但是是個太平公主,也是無人問津啊。」風嬌嬌說完,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你……」風茶怎麼著都是詩書禮儀讀得多,這些露骨的話他是說不出了。想罵她「騷」,覺得太有失風範,再說,小八卦也一直迷戀她,她奪過風嬌嬌手中的線,轉身就走。
文八卦跑過來,看著氣呼呼的風茶還有笑靨如花的風嬌嬌,一臉郁悶的問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