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汐望著夏炎軒,覺得他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陌生,變得冷漠,眼前的夏炎軒仿佛是一個見了美女就流口水一樣的昏君,因為此刻夏炎軒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司徒媚心。
「皇上,臣妾沒醉,臣妾只是覺得兩國聯姻並非兒戲,而且司徒媚心是南楚國的公主,即使是要納其為妃也要擇良辰吉日,怎麼能說納妃就納妃呢?這樣豈不是太委屈了司徒媚心公主?」陸辰汐知道司徒夜的野心,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安插眼線在夏炎軒身邊,而且,她也十分懷疑那個司徒媚心的真正身份。
「皇上,媚心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媚心喜歡了皇上十幾年,一直期待著有一天可以侍候皇上,哪怕是在皇上身邊做宮女,也心滿意足了!」司徒媚心聲音溫柔的道,一雙漂亮的眸子里滿是晶瑩的水光,她輕輕的向夏炎軒眨了一次眼楮,沒有人注意到她看向夏炎軒那漆黑的眸子里射出一道精芒。
夏炎軒給了陸辰汐一個清冷的目光,仿佛在警告她再多說話他就不客氣了,「既然如此,朕就封司徒媚心公主為惠妃!不知南楚皇意下如何?」
「只要媚心願意,朕無異議!」司徒夜朗聲道
司徒媚心嬌羞的行了一禮,「臣妾願意!」
陸辰汐見自己阻止不了夏炎軒,而且他已經下了逐客令,便起身離開席位。
兩人沿著御花園走,不知不覺走到一個池子邊,月光皎潔灑在水面上,折射出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采宣,你有沒有覺得皇上今天有什麼怪怪的?」陸辰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平日的夏炎軒並非是那種見了美色便控制不了自己的人,為何今天他會表現的像是一個荒婬無道的昏君呢?
采宣搖搖頭,「奴婢並未看出皇上有何不妥,那個司徒媚心長得如此美麗驚心,美得簡直不是人間的女子,連奴婢看了都想再看兩眼,皇上也是男人,他會喜歡司徒媚心一點也沒有什麼意外。」
陸辰汐輕聲嘆了一口氣,「難道,這天下的男人真的都是一樣嗎?見了美麗的女人就會亂了本性?」
「不!不是的,至少奴婢覺得有一個人的心是不會變的。」
「哦?是誰?」陸辰汐饒有興趣的道
「靖王爺!」采宣臉上露出一抹猶豫之色,「靖王爺對娘娘的心奴婢看著都心疼。」
陸辰汐一愣,沒想到她和夏澤宇之間的事情她居然知道了,不過她知道也不足為奇,畢竟,采宣是她的貼身宮女,而且,她如此聰明。
「采宣,你告訴我,你喜歡靖王爺對不對?」陸辰汐輕聲道
采宣低下頭沒有作答!
陸辰汐猛得一拍自己的頭,這個問題她曾經問過采宣,那時采宣的態度就已經表明了她喜歡夏澤宇。
不知道為什麼?陸辰汐覺得采宣和夏澤宇在一起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定會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她決定為孤獨了這麼多年的夏澤宇找一個王妃。
采宣望著背對著她的陸辰汐,悄悄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黑色東西,那東西在黑夜中吐出長長的芯子,定眼一看那活物竟然是一條蛇,而且還是一條眼楮蛇,看那蛇在采宣手中柔順的模樣,顯然,那是一條經過特訓的眼楮蛇。
「采宣,你和我情同姐妹,既然你喜歡靖王爺,我一定會想辦法搓和你們兩的。」陸辰汐說著轉身望著采寫承諾道
早在陸辰汐轉身的那一刻,采宣迅速將手中的眼楮蛇丟到身旁的池水中,因為她用的是內力,所以並沒有蛇落水的聲音。
采宣望著陸辰汐真誠的臉,心中一陣感動,她接近陸辰汐是有目的,而陸辰汐對她卻是毫無保留的,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是卑鄙。
「沒想到堂堂皇貴妃娘娘不僅人生得傾國傾城,而且還有一顆如此善良的心,連一個宮女都如此善待,真是讓朕欽佩又羨慕啊!」一道極具磁性的聲音響起。
陸辰汐一回頭看到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向自己走來,待臨近一看竟然是北涼國皇上古慕蘇,他不在宴席上呆著,來這兒做什麼?
陸辰汐本能的警惕的望著他,「原來是北涼皇,難道北涼皇不知道什麼是‘非禮勿听,非禮勿視’嗎?北涼皇不在宴席上呆著,怎麼來這里了?」
「哦,沒什麼,酒喝得有些多了,所以就出來透透風,不是朕想听皇貴妃娘娘的談話,實在是朕想不听都不行,皇貴妃娘娘應該慶幸你剛才沒有說什麼壞話,否則,朕真的不敢保證會不會將那些壞話告訴西陵皇。」古慕蘇目光玩味的望著陸辰汐,心里卻涌出對陸辰汐一種莫名的情愫。
以前,他沒有見過陸辰汐,只是從采宣那里了解她的消息,只覺得她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一個身體里流淌著可以殺死劇毒毒蛇的血液的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會不會是一個比毒蛇還要冷血的人呢?
現在,他見到了陸辰汐,她不僅生得美麗動人,而且心地還是如此的善良,這和他所認識的女人大不相同,他認識的女人都是忌妒心強的人,不是勾心斗角,就是不希望看到別人比自己幸福,而陸辰汐卻不是,她是一個真正善良的人。
陸辰汐冷冷地道︰「本宮做人做事光明磊落,不怕隔牆有耳!」
「哈哈!娘娘心地如此善良,怎麼連朕的一句小小的玩笑話都听不出來呢?朕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怎麼會像婦人一般愛嚼舌根呢?」古慕蘇微笑道
陸辰汐看到他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是本宮小肚雞腸了,望北涼皇海涵!」
「好說好說!」古慕蘇說著向池邊走了幾步,望著眼前的美景贊嘆道︰「西陵國果然是國富民強,皇宮裝飾得如此豪華美麗,北涼國真是沒法相比!」
陸辰汐剛想要回話,低頭看到池邊迅速竄出來一團黑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蛇,而且還是一條眼楮毒蛇!
「小心!」陸辰汐說著上前一把推開古慕蘇,古慕蘇出于本能的拉住陸辰汐,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啊!」古慕蘇吃痛的大叫了一聲,滿臉的痛苦之色,「我,我,我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
陸辰汐立刻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刀一下將眼楮蛇的頭給剝了下來,回頭忙去看古慕蘇,只見他躺在地上臉色烏青,神情扭曲,奄奄一息的樣子。
「娘娘,這下怎麼辦?」采宣聲音急切的道
陸辰汐望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古慕蘇,心中萬分著急,北涼皇若是死在了西陵國皇宮勢必會引起兩國交戰,介時百姓必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該怎麼辦?這眼楮蛇的毒可是劇毒無比,被眼楮蛇咬到的人必死無疑,她可不願意因為她而害死了北涼皇,在陸辰汐的心里覺得是自己害了古慕蘇,若是自己離開宴席直接回宮,那古慕蘇就不會站在這里,也就不會被這毒物咬到。
只是,皇宮里一向有專人負責清掃,定時灑一些防蛇類的雄黃,這眼楮蛇又怎麼會在這里呢?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這毒蛇無意間游到這里了呢?
「娘娘,你手受傷了,奴婢這就去請太醫!」采宣說著就要離開。
「采宣,慢著!」
經過采宣這麼一提醒,陸辰汐抬起手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腦海里浮現出在冷宮里踫到藍蛇的情景,那時,她無意間用自己的血救了采宣的命,或許,她的血也可以救古慕蘇,陸辰汐拿起刀在手指上劃了一刀。
「娘娘!你這是做什麼?」采宣看到陸辰汐割自己的手心疼的道,當她看到陸辰汐將自己的手放到古慕蘇的嘴里時,頓時明白了,她要用自己的血救人。
昏迷中的古慕蘇就像是在沙漠上行走了數十天瀕臨死亡的人,看到一片汪洋般拼命的吸食陸辰汐手指解渴,陸辰汐被他吸得疼痛不己,臉色慘白。
過了一會,古慕蘇終于滿足的停下來,不再吸食陸辰汐的血,陸辰汐整個人虛月兌一般的坐在草地上。
「娘娘,你怎麼樣?」采宣關切的道
「沒事,我還好,還抗得住!」陸辰汐微笑道,只要可以救活古慕蘇,犧牲這一點血又何妨,在現代,就算是不流血,她也會定時去獻血,和獻血相比,這點實在微不足道。
「娘娘,你說這次真的可以救北涼皇嗎?」
陸辰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能先睹一下,希望他不要有事,否則,一場戰爭勢必即刻爆發。」
陸辰汐和采宣將古慕蘇移到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假山旁,坐在那里守候著古慕蘇,陸辰汐心里一直在不停的祈求著上天一定讓古慕蘇醒過來。
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古慕蘇的臉色終于慢慢的恢復了正常之色,雖然還是有些慘白,但陸辰汐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稍微平靜了下來,至少證明古慕蘇身上的毒已經慢慢的解掉了。
又過了一會,古慕蘇終于慢慢的睜開了眼楮,印入眼聯的是陸辰汐美麗動人的臉和含著關切的眸子,這讓古慕蘇心中感到十分的溫暖。
「朕剛才中的毒是眼楮蛇的毒,怎麼會沒有死?眼楮蛇毒可是沒有解藥的。」古慕蘇滿臉不可思議的道
「是貴妃娘娘用……」
「采宣!」陸辰汐立刻打斷她的話,笑著看向古慕蘇,「不巧的很,本宮以前在一名師那里學過幾年的醫術,師傅研制出治療治眼楮蛇的藥,所以就給北涼皇吃了!」
通過剛才采宣的話,古慕蘇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怎麼被解了毒,以前,她以為采宣只是說說而己,沒想到今日竟然親身經歷這種奇跡,世上居然真有這麼離奇的事情存在,一個人的血居然可以解毒。
「可否借朕看一下那是什麼藥?以後也好帶回北涼國,造福北涼國萬千百姓,娘娘也積了無量的功德!」古慕蘇一本正經的道
陸辰汐一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違心的道︰「不好意思,本宮身上就只有最後一顆解藥,已經給北涼皇吃了。」
「既然這藥是娘娘的師傅研制出來的,娘娘一定知道這藥方,可否給朕寫一個藥方?」古慕蘇臉上嚴肅,內心卻是已經樂開了花,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編??這個女人根本不擅長撒謊,她說謊的時候眼楮不停的轉動。
「……」陸辰汐有種想要跳黃浦江的沖動,怎麼會有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皇上,皇上不都是惜字如金的嗎?他這樣咄咄逼人,一個接一個問,一點也不像一國之君,倒很有做八褂狗仔記者的潛質。
陸辰汐只好再次硬著頭皮違心的道︰「實在不好意思,本宮當時無心醫術,並沒有記住藥方!」為了防止他再次提問,她忙道︰「本宮師傅已經仙逝,沒有學好醫術成為本宮這一生的遺憾,北涼皇就不要再想這藥方了。」
心里卻在想著,如果他再逼自己,自己一定一腳毫不留情的將他踹到池水里游泳去。
古慕蘇心底樂開了花,他佯裝惋惜的道︰「真是好可惜啊,這樣好的藥方居然沒有流傳下來,真是太可惜了!」
「北涼皇不必如此惋惜,本宮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人可以再次研究出治療眼楮蛇毒的解藥的。」陸辰汐堅信道
古慕蘇從地上站起,「朕已經離席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朕走了!」
「北涼皇慢走!本宮就不送了。」陸辰汐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古慕蘇轉身剛走兩步身子一個不穩向前栽倒,一旁的采宣眼疾手快的忙扶住了他,「北涼皇小心!」
背對著陸辰汐的古慕蘇給了采宣一個凌厲的目光,迅速將一個紙頭塞進采宣的手中,站起來傲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