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你是張天慧小姐嗎?」坐在家里發著呆的張天慧突然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
「我是。」張天慧回答。
「你認識一個名叫李滔的男人嗎?」
「認識。」
「你快點到市中心人民醫院來,他出車禍了。」
「什麼?我馬上到」張天慧拿了挎包急忙向門外跑去。
「哎喲,慧兒你不看路啊?你這麼急著出去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張天慧剛跑出家門,就一頭撞到了張清乾身上。
「爸,我一個朋友出車禍了,我得去醫院看一看。」張天慧一邊回答一邊跑。
「你朋友?是誰呀?」張清乾對著已經跑出了好幾米遠的寶貝女兒喊道。
「李滔!」張天慧頭也不回地大聲回答。
慧兒什麼時候跟他搞上了?現在年輕人的辦事效率就是高。張清乾不禁感嘆。
「慧兒,你別跑,我讓小王開車送你去。」
張天慧沒有回答父親,此時此刻你心里最惦記的是李滔的安危。
一小時後,市中心人民醫院。
「請問醫生,傷者的情況怎麼樣?」張天慧緊緊拉著一位男醫生的手,神情焦急地問道。
「不要激動,他只是頭部因為撞擊而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左手月兌臼,然後斷了三根肋骨,不過他的身體素質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之一。」醫生神態平靜地說道。
「他現在都傷城這樣了,你還有心情跟我談論他的身體素質?」張天慧生氣地說道。
「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他現在的情況並不糟糕,你不需要太過當心他,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痊愈的。」
「你是醫生,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現在可以去看看他嗎?」
「當然可以,但是傷者現在還在昏迷中,你要保持安靜。」
「好的,我知道了。」張天慧說完連忙跑向李滔的病房跑去。
現在的李滔全身被紗布裹成了一個粽子,正安靜地躺在床上。
「你怎麼啦?怎麼會傷成這樣子?」張天慧坐在床沿上,輕輕地撫模著李滔的臉蛋,忍不住淚水橫流。
李滔出車禍的同時,胡漣漪也發高燒不得不躺在床上。
「漣漪呀,你現在都燒成這樣了,我看還是去看醫生吧?」思琪模了模李滔的額頭,不無當心地說道。
「我沒事的,燒死了最好,反正我活著沒有人疼愛我。」胡漣漪聲音虛弱地說道。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是不是跟李滔鬧別扭了?」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胡漣漪扯著嗓子大聲叫道。
「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男女朋友之間吵架是很正常的嘛,你不用沮喪得像要面臨世界末日死的。你一定要等他來主動向你道歉,千萬不能輕易饒了他,男人啊太寵著了可不行。」
「不你不知道的,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胡漣漪頭搖得像撥浪鼓,傷心地說道。
「那一定是你先惹他生氣了吧?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麼你還是主動跟他道個歉吧。這沒有什麼的,男女朋友之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並不是非得要男方主動道歉不可,很多時候女方也要適時的做出讓步,這樣兩個人的感情才能穩固,持久。听我的,你去跟李滔道個歉吧。」
「道什麼歉?怎麼道歉?」胡漣漪大聲吼道。
「漣漪,你冷靜一點。」
「我無法冷靜!你不知道的,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我和他之間徹底完了,完了你知道嗎?」
「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他怎麼了,我打他電話他不接,昨天晚上我在他家門口打他的電話打了一個晚上,但是他一直不接,最後干脆把電話關機了直到今天早上我看到他駕車出門,我于是沖上去把車攔住了,但是嗚嗚嗚」
胡漣漪雙手捂著臉,泣不成聲!
「但是怎麼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嗎?」
「他說要跟我分手,他告訴我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他覺得他們之間不合適」
「什麼,他竟然是這種人?吃干淨抹完嘴巴就翻臉不認人了。我還把他當成是你擋風遮雨的港灣呢,他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我見了他之後一定要宰了他!」思琪咬牙切齒,義憤填膺地說道。
「吃干淨抹完嘴巴就翻了不認人了是什麼意思啊?」胡漣漪臉色淌著眼淚疑惑不解地問道。
「就是他玩了你之後就把你一腳踢開的意思!」思琪氣得兩眼發青,大聲說道。
「可是我們並沒有發生那種關系啊,我現在還是」胡漣漪低下頭,一副羞赧不已的小女孩情態。
「你說什麼?你竟然還是」思琪驚得把嘴巴張得老開,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是啊,怎麼啦?」胡漣漪納悶地問道。
「沒有什麼?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們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李滔竟然沒有把你怎麼著,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呀。難道他那方面有問題?」思琪就鎖著眉頭,一副沉思狀。
「你腦子里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胡漣漪敲了思琪的頭一下,不滿地叫道。
「你這麼用力敲我干什麼啊?我有沒有對不起你。」
「你嗚嗚嗚」胡漣漪看了思琪一眼,又哭了起來。
「不要太傷心了,為這種人傷心不值得。」思琪把胡漣漪抱住,輕輕地拍了拍胡漣漪後背,輕聲安慰。
「我不傷心,我一點都不傷心,但是我的心真的很痛!我想忘記他,但是他的影子卻總是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怎麼辦?思琪。」
「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睡醒後就一切都過去了,像你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孩還怕沒有好男人要嗎?他放棄你是他的損失,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他都不知道珍惜說明他是有眼無珠,他肯定會後悔的。相信我,睡一覺就沒事了。」思琪輕輕地模模了胡漣漪有些凌亂的頭發,細聲安慰,小心地扶著胡漣漪躺下。
「嗯!」胡漣漪輕輕地點了點頭,勉強閉上淚眼朦朧的眼楮。
時間滴滴答答,像永遠不知疲倦的旅人,他的雙腿一直在走一直在走,似乎沒有目的沒有終點,他似乎總是重復著相同的路程,但是自然萬物卻因他的腳步而生長而枯萎,而花開而花落他像落地的雨滴,跌破了摔碎了,無法再拼合再完整,無法再回到他的前一秒鐘,于是悔恨了,絕望了,但是一切已經無可挽回了。
「李滔,你不要離開我」胡漣漪滿頭大汗地躺在床上,拼命地搖著頭,喃喃自語。
「漣漪,你怎麼了?」思琪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跑到胡漣漪的床前急聲問道。
但是胡漣漪表現依舊,對思琪的話毫無反應。
「哇,這麼燙呀?」思琪模了模胡漣漪的額頭,不禁嚇了一跳。
「漣漪,快醒醒」思琪連忙推了推胡漣漪的身子,但是胡漣漪卻一直閉著眼楮不停地說著胡話。
「思琪,我好難受呀,我好像被火燒好難受,我是不是被燒著了?」胡漣漪終于醒了,半睜著眼楮對思琪說道。
「沒事的,你忍一忍啊。」思琪連忙從冰箱里抱出幾瓶冰飲分別放到胡漣漪的額頭,手腳各處。
「怎麼樣?」思琪手忙腳亂地做完那些事後,連忙俯子問道。
「我還是感覺很難受身體好些被燒著了,好熱好熱思琪,救我。」
「那怎麼辦?」思琪都急得要哭了。
「不要管我了,反正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燒死了最好。」胡漣漪突然又神情沮喪地說道。
「好好的說什麼死字啊?你還這麼年輕應該好好活著,不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想不開。」
「我也想,但是我還是忘不了他,我真的好難受」
「你真是沒出息,我送你去醫院。」思琪慢慢扶起胡漣漪,但卻已經忍不住熱淚滿眶了。
「你哭了?」胡漣漪看了看思琪,無力地問道。
「我沒有,我們背你去看醫生去。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就這樣死掉,好人應該長命的。」思琪不僅沒有把淚水忍住,反而一下子流得更洶涌澎湃了。
三十分鐘後,市中心人民醫院某病房。
「你呀,怎麼這麼晚才把病人送過來?你那麼多的時間都在干嘛?幸好,還算來得及時,要不然她這麼年輕輕輕就要把腦子燒成毛病了。」一個戴著近視眼鏡的中年男性醫生神情非常嚴肅地對思琪說道。
「是我不好,她現在還好嗎?」李滔既委屈又當心的問道。
「我給她注射了鎮定劑,現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病人的情緒非常不穩定,你醒來後你一定要好好開導她,知道嗎?」
「好好。」
「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就按這個,會有人幫助你的。」醫生指了指床頭一個按鈕。
「好,謝謝醫生。」
隔壁病房床上躺著一位全身纏著紗布的人,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出他的相貌和五官,這會兒他正對著手機說些什麼。
「黑狼呀,我現在正跟幾個朋友在旅途中,大約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回到Z市,幫里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管理。」
「是,滔哥!」黑狼大聲回答。
「你呀剛醒來就忽悠人!」病床邊坐著一個美麗動人的少女,這會她正好把舉在病人耳邊的手機拿下。
「我這也是為了穩定軍心嘛!如果被幫里的人知道我出車禍躺在醫院里,他們還不把這里給擠破了?」
「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買點東西吃?」
「我現在就想吃肉,這次出的血太多了,得趕緊補回來。」
「想吃肉就說明你腦子沒問題,你的腦子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之類的。」
「我腦子有什麼問題呀?」
「醫生說你的腦子被撞了一下,有輕微的腦震蕩。」
「醫生的話都能信母豬都會上樹!你知道什麼人最喜歡危言聳听嗎?」
少女搖了搖頭,充滿好奇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醫生唄!你這都不知道啊?他們啊最喜歡把一些小毛病說成是大疾病大災難,好讓病人大把大把地把錢送給他們,他們倒好,財源滾滾進,最後還能撈個救死扶傷活神仙等嚇死人不償命的美譽,你說這樣的超級巨貪巨騙我們能相信嗎?」
「你說得倒是蠻有道理的。」少女甜甜一笑,兩個醉人的酒窩立刻出現在她完美無暇的臉蛋上。
「那是!」
「我現在出去給你買吃的去,你乖乖躺下休息啊。」
「要記得給我買肉吃啊。」
躺在病床上的這個人就是早上出車禍被送進醫院的李滔,那位少女自然是接到電話而匆忙趕來的張天慧了。
張天慧剛離開病房,李滔臉上的表情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那是極度悲痛的表情,當然沒有人能夠知道,因為他現在的面部被纏了個結結實實,只剩下眼楮鼻子嘴巴耳朵在外。
李滔還是忘不掉胡漣漪,在他醒來的第一刻想到的就是她,她曾經對他越好他就越不能忘記她,他越不能忘記她他的心就越痛越愧疚,但是他沒有辦法,唯有遠離她他才能安心,才覺得胡漣漪的世界會變得美好變得安寧。是我的錯,我不該接受她,我明明知道我們之間不合適,我當初為什麼還要讓她一步一步走進我的世界里?但是現在還好,她還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至于我對她造成的傷害她應該很快就會痊愈,她很快就會把我忘掉的,哪個女孩會真正愛上我呢?我就是個無賴,是個沒有風度沒有信譽的騙子,誰會愛上我這樣的人?
李滔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自我安慰自我欺騙,雖然他心里很明白這是在自欺欺人,但是他還是在胡思亂想,自我安慰自我欺騙,就像病人動手術之前要注射麻醉藥一樣,能夠起到一種麻醉的效果。不同的是一種是心理上的麻醉,另一種是身體上的麻醉,而心理上的麻醉更難更復雜,很難找到病原對癥下藥,往往會有時不時撕心裂肺的劇痛,這時自我麻醉就會完全失效,令患者生不如死!其實,現在李滔又何嘗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