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三更,黑夜如墨,蕭風瑟瑟,秋雨連綿。
突然,一聲悲戚的叫喊聲在黑夜里響起,驚醒了許多熟睡的人。
「漣漪,你怎麼啦?是不是又做惡夢了?」思琪連忙從被子里鑽出來,跑到胡漣漪的床邊,神情緊張地問道。
「李滔他不要我了,他跟別的女人走了,我看得清清楚楚」胡漣漪滿臉淚水,啜泣不已,可憐兮兮地說道。
「不要當心,這只不過是個夢而已,是你白天想得太多了。」思琪一把抱住胡漣漪,輕聲安慰。
「嗯」胡漣漪听了思琪的話後哭聲漸漸變小了。
「不要哭了,再哭就變丑了,到時候就沒人願意娶你了。」
「你有沒有人性啊,我這樣了你還取笑我?」胡漣漪轉啼為笑,輕輕捶了思琪一下。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乖乖睡覺啦。」思琪拍了拍胡漣漪的後背說道。
「嗯。」胡漣漪點了點頭,慢慢閉上了眼楮。
見胡漣漪睡著後,思琪才輕手輕腳地爬回自己的床上,但是她在床上躺了好久卻一直睡不著,胡漣漪那日益憔悴的容顏和那強顏裝笑的樣子總是在她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讓她想著就心疼。
不是只有思琪睡不著,胡漣漪其實也久久不能入睡,她閉上眼楮只不過是為了讓思琪安心,放心地去睡覺。
在這樣的夜晚睡不著覺的其實不止胡漣漪和思琪,還有一個人也睡不著,他就是李滔,不僅是在今夜睡不著,自從他跟胡漣漪從西城回來後就經常失眠,他當心胡漣漪的安危,當心胡漣漪再突然發生‘意外’。李滔雖然是黑道大哥的級人物,但是在不影響胡漣漪正常生活和學習的前提下他沒有信心保證胡漣漪的人生安全。胡漣漪純潔得幾乎還是一張白紙,她可以用青春用理想在上面任意揮灑,勾畫出她美好的未來和前途,而自己是什麼呢?只是一個危害社會,制造暴亂,心里不安定,行為不文明,整天打打殺殺在刀口上舌忝血的混混而已,我被殺是活該,但是胡漣漪是無辜的,她不應該成為我的殉葬品!李滔思考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經過痛苦的掙扎後他決定和胡漣漪分手,要是可能的話從此兩人再也不要見面。這個決定很殘忍,但是親自去做這件事卻不僅僅是殘忍而已,受傷害的不僅僅是胡漣漪或者李滔某一方,而是兩敗俱傷!感情的事很難分辨對與錯,只有合不合適願不願意,如果愛情是場戰爭,戰爭結束後絕不會有勝利的一方,因為戰爭雙方曾經相愛過,他們的心髒彼此融合過,他們的心靈曾經如此地相通,他們曾經彼此聆听過對方血管里血液流動的聲音,無論你傷害了自己還是傷害了對方,這種傷害都將不可逃避地要降臨到彼此雙方身上。李滔提出跟胡漣漪分手,他明明知道這樣做對兩個人都是一種傷害,但是他不想胡漣漪跟在自己身邊承受永無休止的追殺,分手可能並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但是在沒有找到其它更好的辦法之前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
次日,思琪硬拉著胡漣漪一起去找謝清寒。
她們跑到謝清寒的教室並沒有發現他的影子,听他的同學說他最近迷上了上網,或許現在他正在網吧里。
胡漣漪和思琪听了都感覺非常不可思議,據她們對謝清寒的了解他是最不喜歡上網的也是最反對上網的,因為他不喜歡帶網的東西。據他說上網一種最奢侈最浪費的行為,因為上網既發精力發時間又發金錢,發錢去消耗精力浪費時間,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夠奢侈夠浪費的?而且人一旦到了網上就很難自拔,就像蒼蠅蚊子飛蛾等個體較小的飛行類昆蟲撲向蜘蛛網,一旦上去了就很難自救一樣,它們越是掙扎就越是被蜘蛛絲纏得越緊,最後窒息而死,成為蜘蛛的美餐。人在網絡中行走就猶如蒼蠅在蜘蛛網上掙扎,同樣是網,一個是無形的一個是有形的,一個是慢性自殺一個是快速死亡,但最終還是逃月兌不出那張網,人生如網,人就是被圈養在網上的可憐蟲。他怎麼可能去上網呢?一個望‘網’生畏,把‘網’看得這麼透徹的人怎麼可能去上網呢?而且還為此著迷了?
或是把網坐穿或在網上風干,這就是‘網蟲’們的命運。
胡漣漪和思琪果然在網吧里找到了謝清寒,他這會兒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手指不停地敲打著鍵盤
「謝清寒!」思琪猛然拍了一下謝清寒的後背,大聲叫道。
「哎呀」謝清寒被嚇得面色蒼白,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不會吧?看你被嚇成這樣子,是不是背著我們做什麼壞事呀」」思琪瞪著眼楮,一副準備要嚴刑逼供的樣子。
「兩位饒命饒命,我只不過是上網聊聊天而已,哪里會背著你們做什麼壞事呀?」謝清寒故意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說道。
「不要听思琪胡說,我們今天來是想向你打听一下李滔的情況。」還是胡漣漪溫柔,和和氣氣地對謝清寒說道。
「向我打听李滔的情況?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嗎?」謝清寒瞪著胡漣漪疑惑不解地問道。
「他已經消失一個星期了,我打電話他關機,我去他住的地方找也見不到人,所以我想問問你這幾天你跟他有沒有聯系?」胡漣漪急切地說道。
「我其實也有段時間沒有跟他聯系了,他不讓我去找他,而且他住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他沒有事也不會來找我,所以我們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聯系了。」
「那他到底去什麼地方了呢?」胡漣漪感覺好迷茫,不知該怎麼辦。
「對了,你打一下他電話,或許他看到是你的電話他會接。」思琪突然說道。
「這有用嗎?」謝清寒滿臉狐疑地問道。
「有用沒用你也得打壓,就權當把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試試吧!」思琪無奈地說道。
謝清寒照思琪的話給李滔撥了好幾通電話,但是卻一直處于關機狀態。
謝清寒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打不通,關機了。」「那怎麼辦?」胡漣漪焦急萬分,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兒。
「他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意外?」謝清寒皺著眉頭,沉思良久後說道。
「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告訴我呀!」胡漣漪的眼淚突然嘩地落了下來,神情緊張地抓住謝清寒的衣袖大聲問道。
「我不知道,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只是毫無根據的猜測而已,你不要激動,冷靜點。」謝清寒被胡漣漪的架勢嚇了一大跳,但是他得鎮定,他得安慰胡漣漪。
「為什麼他會發生意外?為什麼」胡漣漪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整個人向後傾倒
「胡漣漪,你怎麼啦?」謝清寒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拉住了胡漣漪。
「她怎麼啦?」思琪連忙幫忙扶住胡漣漪。
「她昏過去了,我們得趕快送她去醫院。」謝清寒背起胡漣漪一邊跑一邊說。
在某醫院的某病房門口,站著三個人正在進行著小聲的交談。
「病人身體上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心理上的‘疾病’卻不容小覷,她是由于心力交瘁,憂傷過度,再加上睡眠嚴重不足而導致神經衰落,陰陽不調,最終因為受到某種刺激造成的神經崩潰,所以出現了昏迷狀態。你們是她的同學對她的事情應該多少有些了解,出院後你們好好疏導她,因為心理上的‘疾病’僅靠藥物是起不到根本性的作用的,我建議你們帶她去看一看心理醫生,這樣對她‘心理創傷’的恢復應該會有所幫助。」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近視眼鏡的中年男醫生神情嚴肅表情認真地說道。
「謝謝醫生,我們知道了。」一男一女兩人齊聲回答。男子目似朗星,俊逸絕塵,女子如雪的瓜子臉晶瑩如玉,玲瓏的瓊鼻,粉腮嫣紅,如點絳的朱唇微微撅起,一雙美目如星辰明月卻似乎微帶著憂傷與緊張,這兩個人分別是謝清寒和思琪。
「嗯。」醫生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思琪,胡漣漪和李滔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謝清寒神情急切地問道。
思琪輕嘆了一聲,微昂著頭,眼神變得幽深起來,似在整理思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說道︰「這事情還要從前幾天李滔和胡漣漪去西城開始說起
「什麼?他竟然提出跟胡漣漪分手?」謝清寒听完了思琪的述說,怒不可遏地叫道。
「小聲點,這是醫院。」李滔連忙提醒。
「不好意思。但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怎麼說分手就分手了呢?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容易動情的人,但是一旦動情就很專一的人,他絕對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他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
「就算有誤會他也不能這樣啊!他連給胡漣漪解釋與了解內情的機會都不給,就這麼突然地跟她提出了分手,而且現在還玩失蹤,他這算什麼?」
「也許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他能有什麼苦衷?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苦衷我看就是他玩女人玩上了火,月兌不開身了,不得不跟胡漣漪分手。」
「不是的,他絕對不是這種人。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愛胡漣漪,他對胡漣漪所表現出來的情感是不可能作假的,何況他根本沒有必要對胡漣漪作假,我相信他這麼做一定有苦衷。」
「苦衷?苦衷了不起呀?有苦衷說出來呀,大家一起面對不好嗎?干嘛一定要提出分手,而且還分得這麼徹底,連人都消失了!」
「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也是我最當心的地方,他可能遇到了大麻煩,而他並沒有足夠的信心去解決,所以他只能選擇獨自一個人去承受,他不想胡漣漪受到牽連。」
「你好像說得跟真的似的,哦,我忘了你跟他是死黨!他就是殺人放火,十惡不赦你也會站在他那一邊。管他什麼苦衷,只要他提出跟胡漣漪分手就是不對,就是不能原諒,就是該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你說什麼呀?什麼千刀萬剮,不得好死,你這樣說得也太惡毒了些吧?」謝清寒皺了皺眉頭,不滿地說道。
「不死也不能讓他好過,這樣的人簡直是社會敗類,殘害無辜少女!」
「好了好了,我找到他後跟他好好聊一聊,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呢好好照顧胡漣漪。」
「嗯,問清楚一點,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
「我們進去看一看胡漣漪吧?」謝清寒提議。
思琪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往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