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上班郁瓊就敲開了李滔辦公室的門。
李滔示意郁瓊坐下,問道︰「郁瓊,你今天這麼早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郁瓊表情尷尬地看了李滔一眼,想起前段時間自己甩了李滔一個耳光的事情她心里就忐忑,原本想好的話到了此刻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郁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李滔見郁瓊緊皺著眉頭,神情有異的樣子不禁關切地詢問道。
「李董,對不起!」郁瓊抬起頭,怯怯地看著李滔小聲說道。
「對不起?你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啊?」李滔疑惑不解地問道。
「幾天前我打了你一個耳光,對此我很後悔,我當時並不想這麼做,但是我不知道怎麼了就」郁瓊說著聲音就漸漸小了起來,頭也不不自覺低了下去。
「這事啊?我早就忘了,我勸你也盡快忘了。」李滔很大度地說道。
「但是」
「人與人之間相處哪能不發生點摩擦呢?如果事事都計較那麼還要不要活呀?所以對于不是很愉快的經歷我們要學會遺忘,因為在我們身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需要我們去仔細感受,還有精彩的人生需要我們花不少時間去創造。」李滔微笑著說道,儼然像一位人生的智者。
郁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郁瓊,你還有別的事嗎?」見郁瓊緊張的情緒有所緩解後,李滔便輕聲問道。
「李董,我有一個朋友想來我們餐廳工作,不知道您要不要?」郁瓊鼓起勇氣說道。
「要!當然要!你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男的」
「他有什麼特長?」
「特長?嗯玩!」
「玩?」李滔的思維亂了,玩是什麼特長?玩也算是特長嗎?
「是。平時我見他很會玩。」郁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李滔不自然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
「有你會玩嗎?」李滔盡量保持平常的心態問道。
「當然比我會玩!」郁瓊很肯定地回答。
比郁瓊還會玩那是怎樣一個人呀?那豈不是跟一只猴子差不多?李滔馬上幻想著一個身穿工作制服的小青年在餐廳上躥下跳手舞足蹈摔碗砸鍋的情景.
郁瓊久久沒有听到李滔的回應,抬頭卻見李滔額頭冷汗直冒青筋暴起,神情猙獰,不禁又急又怕地問道︰「李董,您怎麼啦?」
「真是太可怕了」李滔重重吐出一口氣,沉聲說道。
「什麼太可怕了?」郁瓊神情疑惑表情凝重地問道。
「沒有什麼?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感覺自己的神經太過緊張了,李滔盡量放松了心情,微笑著問道。
「你們見過面的,但是我說出來你不要生氣。」郁瓊無比緊張地看著李滔。
「好,我答應你。」
「我那個朋友就是寧之安」郁瓊硬著頭皮說道,她說完後就連忙把頭低了下去,因為她怕看到李滔憤怒的眼神。
「寧之安?我和他確實見過幾次面,但是在我的記憶中我和他的每次見面都不是很愉快。」李滔定定地看著深深低著頭的郁瓊,淡淡地說道。
「李董,那」郁瓊沒有听到她想象中那憤怒的聲音,但是她並沒有因此就感到半點輕松,因為她深知狂風暴雨來臨之前總是很平靜的。
「他想來這里做什麼工作?」李滔神色平靜地問道。
「他想來這里做配菜員。」郁瓊心里非常忐忑,她根本搞不清楚李滔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你讓他明天過來上班吧。」李滔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是真的嗎?」事情勝利得完全出乎郁瓊的想象,讓她感覺有點不真實。
「是的。但是他確實很會玩。」李滔一語雙關地說道。
「多謝李董!」郁瓊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向李滔敬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軍禮。
「郁瓊,你跟他合好了是嗎?」李滔冷不防問道。
「什麼?您怎麼知道?」郁瓊大感意外。
「哈哈,你什麼都寫在臉上了,我就是不想知道也沒有辦法呀。」
「啊」郁瓊倏地羞得滿臉通紅,連忙把頭低了下頭。
「郁瓊,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那你出去工作吧。」李滔溫和地說道。
「好的,謝謝李董!」郁瓊說完,心情愉
快地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寧之安便到沁心園來上班了,對于配菜員這個職位寧之安還是很滿意的,其一他過足了「刀癮」,他大可揮舞著菜刀隨心所欲地在不同的菜上盡情地「蹂躪」,美其名曰練習刀法,體驗快意恩仇的感覺;其二過足了「嘴癮」,他總是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把自認為好吃的菜不停地往嘴里送,美其名曰體味生活百味,為客人為公司把好關。
寧之安的生活似乎穩定下來了,他現在沒有太多的想法,只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夠他吃穿住就行了,偶爾跟他那些「狼心狗肺」的朋友喝點小酒噌頓飯吃,跟他的女朋友郁瓊逛逛街買幾件廉價衣服就很滿足了。
現在的沁心園像一輛滿載客人的列車,各個零件都正常地運轉著。沁心園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跟全部員工的努力是分不開的,李滔為了保持員工的這種積極性特意開展了一場有獎的登上活動。
在一個空氣清新天氣晴朗的上午,李滔一行人乘坐著租賃公司的大巴車到了梧桐山的山腳下,在李滔的一聲令下,登上比賽馬上拉開了序幕。
梧桐山是SZ海拔最高的山,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登上去的,所以大家並不急著沖到最前面,而是刻意控制著自己登山的速度。
「寧之安,你快點啊!」郁瓊一臉興奮地跑在隊伍的最前面,對走在她身後的寧之安說道。
「老婆,這山很高的,我們不能爬得太急了,要不然等下就爬不動了。」寧之安背著一個鼓鼓的背包,里面裝了一大堆林林總總的零食,郁瓊說那是用來充饑的。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呢!寧之安,我跟你說要是我們今天拿不到名次的話我就不讓你上我的床。」郁瓊表情嚴肅地說道。
「小聲點,被大家听到了。」寧之安表情尷尬地看了看走在他身後的同事們,連忙提醒郁瓊。
「听到就听到了,又不是什麼難听的話!」郁瓊不以為然地說道。
寧之安無語了,心想郁瓊還真是敢說啊!
寧之安想歸想,可是腳步可不敢放慢,始終緊跟在郁瓊身後。
郁瓊和寧之安大約爬了十分鐘之後,郁瓊突然停住了腳步,一坐到階梯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老婆,你怎麼停下來啦?」寧之安提高聲音問道。
郁瓊白了寧之安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累死了!我感覺自己的雙腿好像有幾千斤重似的,想提都提不起來。」
「好,那我們休息一會兒再繼續爬吧。」寧之安坐到郁瓊旁邊,他也累得夠嗆了,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和他旁邊的郁瓊有得一比。
郁瓊從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對寧之安說道︰「沒有想到爬梧桐山這麼累?!」
「這梧桐山的海拔可有三千多米,我們現在一百米都還沒有爬到,要說累這才剛剛開始。」寧之安喘著粗氣,大汗淋灕,他現在的樣子並沒有比郁瓊好多少。
「什麼?照你這麼說來如果我們硬要繼續爬的話豈不是要被活活累死呀?」郁瓊的俏臉兒已經嚇得一片蒼白,毫無血色了。
「就是不被累死也要累得半死!我們等休息好了再爬。」寧之安把背包解了下來,從包里拿出兩瓶純淨水,遞給了郁瓊一瓶。
「啊,爽!」郁瓊猛然喝了一口水後,甩了甩臉上的汗水暢快地說道。
「哇,你怎麼突然間出那麼多汗呀?」寧之安見郁瓊的臉上連同發絲都是濕漉漉的,不禁疑惑地問道。
「我洗了個臉。」郁瓊晃了晃手中的純淨水。
「這樣小心感冒。」寧之安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沒有關系,我感冒了你會照顧我是吧?」郁瓊把嘴巴湊到寧之安的耳邊輕聲問道。
「那是肯定的,但是感冒了總歸很難受。」
「我就是想感冒,因為我感冒了才能知道你是怎麼照顧我的。」郁瓊撲閃著她美麗地大眼楮,頑皮地說道。
「你該不會有自虐傾向吧?」寧之安用古怪的眼神看著郁瓊,問道。
「你才有自虐傾向呢!難道你沒有听過患難見真情這句話嗎?不經歷點小災小病我怎麼能夠確認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啊?」郁瓊侃侃而談,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我寧願你一輩子也不要經歷災難和疾病,因為你經歷災難和疾病就是對我最大的考驗和折磨。」
「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照顧過病人,搞不好我會把沒有病的人折騰成病人,把有病的人折騰得不像人,那麼我犯的罪過就大了。」
「既然這樣我想我還是把自己照顧得健健康康的好,免得被你折騰得不像人。」郁瓊吐了吐粉紅色的小舌頭,向寧之安扮了可愛的鬼臉。
寧之安和郁瓊緊緊挨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情話,時不時發出一陣陣開心的笑聲。
很快,就有不少沁心園的員工從寧之安和郁瓊身邊走了過去,其中不少人還對他們豎起大拇指說他們果然是登上高手之類的話,寧之安和郁瓊當然不會白痴地認為人家是在稱贊自己。
等到寧之安和郁瓊休息好了站起來準備繼續前進的時候,他們發現大部隊已經離他們很遠了,連大部隊的尾巴他們都見不到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寧之安和郁瓊背起行囊,相互攙扶著繼續攀爬。
爬了沒多久,郁瓊就又爬不動了,她吵著鬧著要寧之安背她上山。對于郁瓊這個提議,寧之安感到非常為難,他現在累得快趴下了,他還指望有人背他上山呢!
「你一點都不愛我!」郁瓊撅著嘴巴,不滿地叫道。
「我怎麼不愛你啦?」
「如果你愛我的話就背我上山。」郁瓊做出一副要人背的樣子。
「這難度實在太大了!山勢不僅陡峭,而且階梯跟階梯之間的跨度也很大,不要說我背你上山不容易,就是我徒步上山也累得要死。你看我現在兩腿都在發抖呢!」
「你這是狡辯!我不管,你不背我就說明你不愛我,你這是想把我一個人仍在荒山野嶺,要是我遇到了壞人怎麼辦?嗚嗚嗚,我怎麼跟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呀?!」郁瓊用力地揉著眼楮,希望能夠揉出幾滴眼淚出來,但是很可惜她揉得手都酸了都沒能如願。
「老婆,你別哭了!」寧之安輕輕地拍了拍郁瓊的後背,說道。
「我能不哭嗎?他們都已經爬到半山腰了,我們卻還在山腳下,你說丟人不丟人?」郁瓊跺了跺腳,神色焦急地說道。
「老婆,你快別跺腳了,你要是再跺的話這山就要塌了。」
「不要跟我說這些廢話!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到底背不背我?」
「這」
「好呀,你真的不愛我了,我這就去找一個帥哥,讓他背我上山。」郁瓊氣鼓鼓地對寧之安說道。
寧之安剛想說話,卻有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在他和郁瓊耳邊響了起來︰「美女,我來背你怎麼樣?」
寧之安循聲看去,發現在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站著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子,他嘴角正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身後站在四個同樣身材高大的男子,不過他們長得沒有前者那麼帥氣,卻有幾分匪氣。男子留著一頭披肩的長發,風起的時候迎風飄動,顯得魅力十足;他長發飄動的是時候,人們可以看到在他的左耳垂上掛了一個光芒四射的耳墜,似乎告訴人們自己的主人是一個追求時尚的人。他穿一件黑色背心和一條狹長的黑色運動褲,把他發達的肌肉和欣長的身材突出得恰到好處。
「你是誰?」寧之安看了對方一眼後,就立刻產生了敵意,冷冷地問道。
「我叫慕容士,不知道這位美女怎麼稱呼?」男子直接把寧之安過濾掉了,用迷死女人不償命的笑容對郁瓊說道。
「我叫郁瓊。」郁瓊第一眼看到慕容士之後就迷失了自己,她沒想到慕容士會主動問自己的名字,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把名字告訴了對方。
「好名字!郁瓊美女,我背你上山怎麼樣?」慕容士很紳士地對郁瓊說道。
「你他媽的說什麼呢?」寧之安瞪著慕容士惡狠狠地吼道。
慕容士對寧之安的吼叫完全無視,但是站在他身後的那四個男子卻盛氣凌人地向前走了一步,看他們那架勢只要寧之安有什麼異動的話他們就會像豹子般地向對方撲了過去。
「但是我們並不熟啊!」郁瓊看了看了看慕容士又看了看寧之安,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對慕容士說道。
「人與人之間都是從不熟到熟的嘛!不要怕,我不會欺負你的。」慕容士微笑著說道。
「這」郁瓊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老婆,你不能讓他背你上山!」寧之安連忙拉住郁瓊的手,神情焦急地叫道。
「這位是」慕容士不屑地看了寧之安一眼,轉而淡淡地問郁瓊。
「哦?他是我的朋友。」郁瓊說完就把被寧之安抓著的手掙月兌掉了。
「我看你的這位朋友情緒好像有點激動啊,是不是我不應該出現在你們面前呀?」慕容士嘴角微微上翹,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沒有的事。我們爬山吧。」郁瓊沖慕容士微微一笑,說道。
「好,我背你?」慕容士難以抑制內心激動的心情,連忙雙膝彎曲,身體下壓,做出一副準備背人的架勢。
「還是不要吧,我們還不是很熟。」郁瓊紅著臉小聲說道。
「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那我們登上吧。」慕容士說著拉住郁瓊的手邁開了腳步。
郁瓊神色慌張地看了寧子安一眼,她看到對方的眼中燃燒著兩團熊熊的烈火,臉上布滿了烏雲,那樣子好像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火藥包。看到寧之安那副表情,郁瓊很想把被慕容士抓著手抽出來,但是她嘗試著抽了幾次發現自己的手被抓得太緊,憑她那點可憐的力氣根本就抽不出來。她很想叫慕容士放手,但是她轉念一想自己何不趁此機會氣氣寧之安,誰叫他不背自己上山呢?想到這些,郁瓊馬上停止了她無用的掙扎,任慕容士抓著自己的手跟對方並肩走到一起。
真是太過分了,他們就這麼走了!他們眼里有沒有我這個大活人呀?真是奇恥大辱啊!寧之安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他感覺自己被嚴重蔑視了,就算郁瓊不是自己的什麼人也不能這麼就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啊,何況郁瓊現在還是自己的女朋友呢!寧之安心里很難受,難受得想死!他感覺自己此時此刻就像是當著郁瓊的面被人閹掉了,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