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十點鐘左右,沁心園被衛生局的人勒令停業整頓。
李滔看著被貼了封條的沁心園,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胡雪沁以及所有沁心園的員工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看著大家一臉沮喪的表情,李滔大聲說道︰「各位工友們,餐館只是暫時性的停業,大家不要太過當心,就當做是我特別給大家放了幾天帶薪的假而已。我看到大家這段時間都忙得沒有時間跟家人,朋友,戀人好好吃頓飯談談心了,大家可以借著這幾天休息的時間好好補償一下他們,然後用更積極的心態投入到工作中來。令人振奮的假期現在就開始啦,大家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散去?」
沁心園的員工听了李滔這麼一番講話後,沒有誰因為放假而感到高興,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老板雖然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他的內心里比誰都焦急。雖然如此,但是他們對此也毫無辦法,只能神情沮喪地慢慢離開了。
待大家全部離開後,李滔對胡雪沁說道︰「老婆,你現在準備去哪里?我送你過去。」
「怎麼?難道你不準備跟我一起走嗎?」胡雪沁問道。
「我還要去買幾幅明清時期字畫,可能需要點時間。」李滔輕聲說道。
「你買明清時期的字畫干什麼?」胡雪沁疑惑不解地問道。
「沁心園被勒令整頓,我身為沁心園的老板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一直被封條貼著吧?這個餐館可是凝聚了你不少的心血,而且還有兩百號人靠它吃飯呢。我要去見見衛生局的局長,听說他酷愛收藏明清時代的字畫,所以我準備弄幾副唐寅的字畫送給他。」
「唐寅的字畫?你到哪里弄啊?不要說當今已經沒有了他的真跡,就算是有你也尋不到啊!」
「是不是唐寅的真跡不重要,重要的是讓衛生局的那位局長相信我給他的字畫是唐寅的真跡就行了。試問,當今世上有幾個人真正見過唐寅的真跡?只要臨摹得像就算他明知道不是真的,恐怕也不會揭穿吧。」李滔侃侃而談。
「為什麼?」
「因為他畢竟沒有見過唐寅的真跡,就算他平時通過各種書籍對唐寅的字畫有所研究,但是書里的東西看得再多也只能是紙上談兵,一旦我把一幅臨摹唐寅的字畫往他面前一擺,他就只能選擇贊嘆了,而且是大肆贊嘆,要不然他會當心我認為他不識「貨」。像他那種借收藏字畫來表明自己是高雅之士的人自然是很好面子的,他就是打死也不希望被人家看到他的糗樣。」
「你這樣做行嗎?」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也不知道?」
「未來的事情誰能預測呢?不過你放心吧,我是誰?我可是胡雪沁的老公啊,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到我呀?」
「你就吹吧!」胡雪沁白了李滔一眼,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好了老婆,你要去哪里呢?我送完你還要急著去「淘寶」呢。」
「我自己打車回家就行了,你不用送我。」
「那我就走了,到了家打個電話給我。」
「好啦,快走吧,像個管家婆!」胡雪沁輕輕地推了李滔一把,催促他快走。
李滔在胡雪沁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之後隨即打開了車門,開著車疾馳而去。
李滔開著車幾乎把整個SZ跑遍了,直到晚上十點半的時候他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走進家門。李滔剛進家門,胡雪沁就連忙迎了上來,把李滔手中提著的東西接了下來,滿臉關切地問道︰「老公,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李滔饒了饒頭,笑憨憨地回答。
「我給你留了飯,現在正好熱著呢。」胡雪沁說完,連忙跑進廚房把還熱氣騰騰的飯菜端到了餐桌上。
「老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吃飯啊?」李滔貪婪地掃視著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搓著雙手問道。
「我是你老婆我當然知道了。你是不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啊?」胡雪沁柔聲問道。
「呵呵,也不是,中午的時候買了個面包吃,不過沒過多久就餓了。」李滔說著伸手就要去抓碗里的菜吃,卻被胡雪沁毫不留情地扇了一下,說道吃飯前必須先洗手。李滔沒有辦法,只好悻悻地跑到廚房洗了手,然後一坐到飯桌前開始了他風卷殘雲的掃蕩。
胡雪沁看著李滔的吃相,心里感覺既幸福有心疼,忍不住勸李滔吃慢點。
很快,李滔就把整桌的飯菜掃絕一空了,他心滿意足對舌忝舌忝了嘴唇,模著溜圓的肚皮說道︰「老婆,你做的飯菜實在是太好吃了,不愧是沁心園的總裁啊,比起我這個半路出家的特級廚師強多了!」
「你就少貧了,是不是想說我做飯的水平不如你啊?不要以為你學了
幾個月的廚師就成食神了,你能有幸吃到我給你做的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就算我做的飯菜真的難以下咽你也得說這是你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飯,不僅你嘴巴上要這麼說,心里面更要這麼想,你听明白了嗎?」
「是的,老婆!老婆,我必須向你坦白一件事,就算你說我虛偽也好,說我膚淺也罷,如果我還不向你坦白的話我恐怕就要精神崩潰了——你做得飯菜真的太好吃了,我可以對天發誓!」李滔伸出兩指,表情嚴肅地說道,說完之後舌頭沿著嘴角掃了一圈,便把殘留在嘴角的飯粒卷進了嘴巴里。
「咯咯咯」胡雪沁看到李滔那副故作嚴肅,卻正在不停地嚼著飯粒的樣子忍不住掩嘴放聲嬌笑起來。
「老婆,你笑什麼啊?我可是很認真的呀。」李滔看到胡雪沁掩嘴嬌笑的樣子不禁心下暗動,他發現胡雪沁最近變得越來越有女人味了,是身體變得豐滿了抑或是性格變得越來越溫柔了呢?好像這兩者兼而有之。
「看什麼啊?色鬼!」胡雪沁頑皮地向李滔做了一個鬼臉,笑罵道。
「好啊,你這個娘們竟然敢叫為夫為色鬼,那我現在就色給你看。喔,色鬼來啦!」李滔說著就向胡雪沁撲了過去,把胡雪沁緊緊摟進了懷里,上下其手***擾著懷中的嬌美佳人。
胡雪沁臉色緋紅,氣息微喘地推開李滔,皺著眉頭說道︰「你身上那麼大的一股子汗味,臭死了,還不快去洗個熱水澡?」
「有嗎?我怎麼聞不到?」李滔把手臂揚起,用力地嗅了嗅自己的腋下,最後卻一臉茫然地對胡雪沁說道。
「惡心死了!」胡雪沁捏著鼻子皺著眉頭說道。
「有這麼夸張嗎?不過夫人說惡心那肯定就是惡心,你且稍定片刻,為夫即刻就去把身上的臭味洗掉。」李滔說著連忙向浴室跑了過去。
李滔洗完澡之後,自然少不得跟胡雪沁親熱一番。經過心愛之人的一番恩澤之後,胡雪沁全身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令人心醉的暈紅,泛著柔和的光芒,臉上蕩漾著滿足而幸福媚笑,她此刻雙手圈著李滔的熊腰,嬌女敕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李滔的後背.
李滔和胡雪沁經過剛才的一番大戰後雙方的體力都消耗不少,他們相擁著說了些情話就漸漸地見入了夢想。
東升的旭日撕裂了夜的黑暗,同時激活了大地的生靈。李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他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意外地發現胡雪沁竟然還沉沉的躺在他懷里,平日里胡雪沁可是早上七點鐘就已經走出家門了,難得今天可以偷閑一回。李滔疼愛地親了胡雪沁的額頭一下,小心翼翼地把胡雪沁的身體從自己身上挪開,然後輕輕地為她蓋好被子。
李滔洗漱完畢後,拿著他昨天買的唐寅的字畫便向市衛生局出發了。
李滔為何會有唐寅的字畫呢?難道他昨天真的買到了唐寅的字畫嗎?當然不是,他只不過出高價要人給他隨便畫了一幅畫,當然那個執筆的畫家也的確算是有點繪畫造詣的,至少像李滔這種門外漢看來是畫工了得,只見對方沉思片刻之後便揮毫在畫紙上蛇走龍飛飛馳起來,時輕時重,輕時如鵝毛飄過湖面,沒激起半絲漣漪,僅留下一抹淡淡的細痕;重時卻如千軍萬馬壓境而來,有金戈鐵馬般奔騰的氣勢,有豪氣沖天一往無前的霸氣,揮舞著手中的大刀闊斧激情演繹著一抹抹震撼人心的精彩畫面。
畫很快就完成了,快得讓李滔有點難以接受,但是更讓李滔震驚的不僅僅如此,根據李滔對繪畫的研究水平看來這幅畫當真是極品,至少他沒有見過如此細膩卻又大氣磅礡的畫︰一筆一畫,一枝一葉,一草一木,一石一水,一山一池都畫得入木三分,細致入微,情趣怏然;但是看那高聳的山脈,高遠的蒼穹,翱翔的雄鷹卻彰顯著無限大氣。
在李滔把嘴巴張開得可以塞進一只鴨蛋的狀態下,對方已經用力蓋上了唐寅字樣的章印。
李滔忍不住問道︰「請問師傅,這畫叫什麼名堂?」
「叫做雄鷹展翅氣吞山河。」
「好名字!」李滔忍不住贊道。
對方把畫畫好後,用了特別的方法特意把畫紙和筆墨弄得好像是年代久遠的樣子,李滔對此非常滿意,他相信不知實情的人肯定猜不出這副畫是剛畫好的。
李滔找到了元維盛,說明來意後,對方听了之後卻對李滔顯得很是冷淡,冷冷地說道︰「你們這些人就是一門心思就想著賺錢,卻完全不顧別人的死活,現在遇到了麻煩才知道來求我,我告訴你你找到我我也幫不了你,你回去吧。」
「元局長,我知道您是公私分明的人,但是這件事並不是您了解的那麼簡單,我可以肯定地說在我餐館里不可能有老鼠爬到菜里面,我可以大膽地說肯定是有人把一只死老鼠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放進菜里的。」
「李老板,我知道在你的餐館發生了這樣事,你心里面肯定難以接受,但是你也不能無端地懷疑是有人搞鬼呀,你應該好好反省,把你的餐館存在的問題好好解決掉。」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李滔無奈地說道。
「你知道就好。」
「那我的餐館什麼時候才能正常營業?」
「這不能問我,而要問你自己,你的餐館各項指標都合格的話自然可以重新營業。」元維盛淡淡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告辭了。」李滔說完猛然起身轉身就走,而不小心把他帶過來的畫弄得掉到地上了,捆著畫卷的細繩不知怎麼竟然斷了,致使整個畫面的三分之一展現在李滔和元維盛眼前。後者見之,眼神一亮,忍不住問道這是誰的畫。
李滔見元維盛上鉤了,心里一陣竊喜,但是他表面上卻依然裝成一副淡淡的表情,回答︰「是明朝時期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伯虎的得意之作——雄鷹展翅氣吞山河圖。」
元維盛听了李滔的話後眼神里的亮光更盛了,但是他顯然在刻意隱忍自己心中激動的情感,頓了頓,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唐伯虎的得意之作?李先生,你別吹了,唐伯虎的真跡在當今市面上已經很少見得到了,你這幅不會是贗品吧?」
「是不是贗品我不知道,但是這幅畫是我家世代相傳的傳家寶,如果現在有一個專門人員看一眼就能夠立刻分辨出真偽了。」李滔說著不慌不忙地把畫從地上撿了起來,重新把畫卷了起來,作勢要走,但是他卻不見元維盛有何要挽留自己的舉動,心里不禁非常納悶又非常焦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邁開了腳步,心里卻在咒罵元維盛怎麼不把自己留住。
「李先生,請留步!」當李滔就要走出辦公室的門之後,元維盛終于叫住了他。
「元局長,您有什麼指教嗎?」李滔轉身淡淡地問元維盛。
「李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否把你手上這幅畫讓在下觀摩一下?」元維盛微笑著說道。
「不好吧,怕是贗品呢。」李滔裝成一副為難的表情說道。
「是不是贗品沒有關系,志在研究嘛!」元維盛很豁達地說道。
「元局長既然這麼說,如果我還一再推托就顯得太不識抬舉了。」李滔說著神情自若地走到元維盛面前,把畫卷小心翼翼地打開,在元維盛寬大的辦公桌上緩緩鋪開.
隨著畫卷的緩緩鋪開,元維盛的嘴巴張開得越來越大,眼里的光芒越來越熾熱,好久他才回過神來,大聲贊道︰「果然是唐伯虎的真跡!那看似行雲流水般地隨意揮灑,卻意境高遠,讓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他運筆有時卻又粗獷不已,那力透紙背的重筆揮毫讓整幅畫充滿了大氣磅礡的氣勢。時輕時重,輕時如鴻毛飄過,重時卻如泰山壓鼎;時急時緩,急如湍流,緩若涓溪。運筆之妙不僅在于技藝多麼嫻熟,更在于對于力度的恰到好處的掌握,一幅畫要想流傳百世而不衰,那副畫必須要有生命,畫中一筆一畫,一景一物都是能夠與觀畫著對話的生靈,只有生命的東西才能向對方傳遞情感。通過畫中傳遞出來的情感,我們可以窺見繪畫者當時的心境以及他是一個怎樣性格之人︰毫無疑問,當時的唐伯虎必定是躊躇滿志,對自己的前途命運充滿了信心,身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他自然其驕傲的資本。他是一個心境高雅,風流不羈,熱情似火之人,從他整副畫的格調上講必定是高雅之作,他不拘一格,隨意揮灑卻彰顯大氣的畫風足見他是一個風流不羈,熱情似火之人。」
「元局長的分析真是字字如珍寶啊!像我這種對畫一竅不通的人听了您這麼一番獨到的分析之後也頓時覺得這幅畫是不可多得的極品了。呵呵呵。」
「那是自然,只可惜啊」元維盛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
「只可惜什麼啊?」
「只可惜我幾乎窮極了一生的時間和精力卻未曾見識過這樣堪稱絕世的作品,今天有幸目睹老天待我也不薄了。」
「若是元局長當真喜歡此畫的話,我可以借您幾天。」
「當真?」
「當然!」
「那真是太好了!李先生如此慷慨,不知道你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
「我希望元局長能夠移駕親自去在下的餐館審查一下,如果在下的餐館當真有問題的話我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處罰,反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希望元局長能夠讓我的餐館重新開業,並且向公眾澄清此事。」
「這個啊好,我可以答應你。明天我會安排人過去的,我呢還有別的事走不開,但是你放心,你的餐館明天就可以重新營業了,我讓他們過去也只是走一下形式而已。」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用客氣。不知道李先生有沒有听過房軍這個人?」
「沒有听過,怎麼這個人有什麼特別的嗎?」
「李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出來做生意有些門門道道還是必須得懂的,你知道這個區誰說了算嗎?」
「是SZ市市長?」
「不是。」
「是FT區區長?」
「也不是。」
「那是誰呢?」
「是房軍。他是整個FT區的地下皇帝,你如果真的想在FT區好好做生意的話這個人你必須得見。」
「哦,好,我知道了。多謝元局長。」
「不客氣。你這幅畫能不能借我多看幾天啊?」元維盛滿臉媚笑道。
「好吧,不過您可不能把畫弄壞了,要不然我死了之後可沒臉見祖宗啊。」李滔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是一定。」元維盛連忙說道。
李滔微微點了點頭,向元維盛告辭之後便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