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湊巧,樂文這句話被流雲听見了。
她的心,頓時滿不是滋味。
她笑起來像唐徽如?那不是說她身上有唐徽如的影子?張君昊把她當什麼?
樂文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過橋米線,他有意無意跟流雲說起張君昊︰「他有沒有跟你說很喜歡這里的米線?」
流雲無謂地笑了笑︰「沒有。」
「君昊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不善于表達。」樂文看了看他們倆,「多花點時間去了解他。」
蘇流雲不知怎麼冒出這麼一句︰「誰願意去了解他?」
此話一出,樂文和張君昊皆是一愣。
張君昊把筷子擱下︰「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鬧脾氣。」
「我也沒功夫跟你鬧脾氣。」流雲輕描淡寫一句,「你算老幾?」
樂文緩緩抬頭,驚詫地看著流雲,別看她長著一副青春無知的面孔,可實際上這個新歡小妻子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駁斥張君昊臉面,他再難忍耐,一把奪過她的筷子︰「我算老幾?你說我算老幾?為了一個乳臭未干的男孩子居然敢跟我抬杠?蘇流雲你吃飽了撐得吧?」
「剛才是誰突然闖進來的?到底是誰吃飽了撐著?」
張君昊猛地重重拍案,周圍的人都震驚地回過頭看著他。
「你可以對我發脾氣可以對我凶,因為是我咎由自取跟你結婚,你完全用不著道歉。張君昊你听著,我蘇流雲是蘇流雲,不是那個唐徽如。」
電話響起來,流雲看了看來電號碼,想去接,被張君昊一把按住︰「你說什麼?把話說清楚!」
「你自己跟別人糾纏不清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呼小叫?對!我喜歡林雷!怎麼了?憑什麼你可以對舊愛念念不忘,而我就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流雲硬生生地掙月兌他的手,站起來接電話︰「喂,爸?」
听著听著,她臉色頓時變了︰「爸,你不要急,我現在就回來,你等著!」
張君昊攥住她的胳膊,雙眼怒斥︰「你說什麼?喜歡林雷?蘇流雲,記沒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流雲忽然使勁力氣推開他︰「張君昊你給我你記住,我跟你結婚事先的確是有條件的。但是已經達成雙方意願,互不相欠。在婚姻里,你不忠,就不能怪我不義!」
她一溜煙跑了。
樂文催著他︰「快追啊!」
張君昊站著不動。
「難不成你想明天一個人外出公干啊?快去啊!先把人追上了再說!」
張君昊皺了皺眉,一把追了出去。
流雲按了按電梯,見速度太慢,轉而跑樓梯。
她剛跑下樓的時候,張君昊正好追上︰「你去哪?」
她臉上分明有淚痕︰「我爸爸摔倒了。」
他神色一肅︰「跟我來。」
開著他的那輛車子,沖流雲大喊︰「愣著作什麼?快上車!」
流雲驚慌失措上了車,一路上眼淚止不住落下來。
心中對她諸多責怪,但是看著她流眼淚,到底于心不忍。
張君昊暗暗加快速度朝流雲的家開去。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流雲幾乎是飛奔著跑回家。
「爸!爸!」
一進門,看到蘇爸一個人倒在沙發邊,手上攥著電話機。
流雲尖叫︰「爸!爸!」
張君昊二話不說先抱起蘇爸︰「快!把你把送去醫院!」
在車上,流雲一邊幫蘇爸止血一邊哭泣。
這一切讓張君昊感到心煩意亂,他撥通電話,說道︰「有人摔倒,流血不止,派個好醫生主治。」
掛斷電話,樂文來電,張君昊接起來,他在那邊問︰「怎麼樣?追上沒?」
「她爸爸出事了,正送往醫院。」
樂文「啊」了一聲。
到了醫院,張君昊主動背起蘇爸往急診跑去。
醫生護士早就守候在那里,齊心協力把蘇爸移到病床上,用白色窗簾拉上︰「家屬止步。」
流雲用手捂著嘴,眼淚依然不斷落下︰「怎麼會摔倒的?怎麼會這樣?都是我不好,我應該陪在他身邊照顧的。」
她只有這唯一的親人,她的爸爸她的一切。
「這是意外。你爸爸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你也第一時間趕到家,現在只能看醫生的了。」
流雲惶然地看著張君昊︰「他會不會有事?」
說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張君昊把她擁在懷里,很緊很緊︰「不會有事的,你不要亂想。」
他抱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流雲再也忍不住,輕聲啜泣起來。
「等醫生診視以後再說,你冷靜點……」
「不哭了好嗎?」
張君昊從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眼淚,一下子素手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抱著她,安慰著她。
「那……」並肩走著的兩個人看到這一幕都停下腳步來,「那不是君昊嗎?」
說話的是唐媽媽,邊上的人是唐徽如。
隔著數十步遠,唐徽如看到張君昊抱著一個女人在懷里,神色關懷,舉止溫柔。
那一瞬間,心開始抽搐。
她暗暗咬了咬唇,想掉頭走調。
誰知唐媽媽搶先走過去︰「君昊……」
張君昊看到唐媽媽和徽如,忙松開流雲,一臉尬色︰「哦,伯母……你們怎麼在這里?」又朝徽如看了一眼。
徽如強笑道︰「我和媽過來幫徽劼拿點藥。」
流雲擦干眼淚,轉過身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年長的是邊上的媽媽,邊上的女人她看了就有些疑惑,那種感覺,像是一個疙瘩?
唐媽媽見流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心中有些不悅,問︰「君昊,這個人是誰?」
徽如喊了一聲︰「媽,瞧你這話問的。」她努力微笑,「她一定是君昊的新婚太太。」
唐媽媽立刻跌破眼鏡︰「君昊?你結婚了?」
張君昊攬過流雲的肩膀,眼鏡卻是看著徽如的︰「是啊,伯母,這是我太太,蘇流雲。」
「這……」唐媽媽變了臉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時候醫生拉開布簾走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流雲忙過去︰「我是他女兒。」
「暫時止住血,需不需要開刀得留院觀察幾天再說……」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徽如說︰「原來她就是你的新婚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