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是晚上八點鐘到家的。
樓下客廳里空無一人,她躡手躡腳上樓。
打開房門,張君昊站在她面前。
「嚇!」她嚇得連包都掉在地上了,「部長,你想嚇死人吶!」
「怎麼這麼晚回來?」
「我上班啊!」
「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你後來怎麼不回一個給我?一整天都沒消息,知不知道會讓人擔心?蘇流雲,你說你自己是不是豬頭啊!」
流雲四腳朝天︰「部長大人,你怎麼跟個歐巴桑一樣聒噪?」
張君昊俯身湊近她的臉蛋︰「蘇流雲,你如果再敢做出這樣的事,你看我會不會讓你出去兼職!」
「好啦!就當是我大意了!等我下班的時候,手機已經沒電,所以根本沒有看到你有打電話給我。」蘇流雲眨了眨眼,「部長,你是不是快生日了?」
「小丫頭不許輕易轉移話題!你什麼工作啊?居然一整天不能看手機,萬一我有事找你怎麼辦?」
「老板叫我好好打理花圃就好了。」
「你做園丁?」
「部長,你不要說得這麼難听嘛!這好歹是我自己找的一份兼職。你別看打理花圃听起來很容易,但其實很難得……」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換一份兼職?再不然去財政局分報紙也比這強。」
流雲直直地望著他,繼而推開他去找睡衣︰「我很累,先去洗澡。」
知道她是生氣了,張君昊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你太累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爸爸他……」張君昊見她回過身來,猶疑了一下,道,「他只有你一個女兒,你有空多陪陪他。」
「我會經常去探望他的。」
流雲在浴室沖涼,出來後精疲力竭倒頭就睡。
見她疲憊的模樣,張君昊唯有輕輕關掉床頭燈。
他回到書桌前看公文,電話鈴聲響起來,怕聲音驚動流雲忙不迭接起來︰「喂?」
電話那端沒有聲音,張君昊又喂了一聲。
「是我。」
「徽如?」
唐徽如的聲音很輕︰「這麼晚了,睡了沒?會不會打擾到你?」
「你知我向來睡得很準點。」
「看來你睡眠習慣一直如此。」
你一言我一語說出口兩人都愣了。
有那麼剎那的尷尬。
還是張君昊先開口︰「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下周有沒有空。」
「下周什麼時候?」
「周五晚上。」
「周五我一般不會外出應酬,怎麼了?」
「留在這里的時間不短了,臨走前我想約幾個舊識一起吃飯。」唐徽如說得極其委婉,「你若沒時間就算了。」
「周五幾點鐘?」
「晚上七點。」
「哪里?」
「蘭花坊。」
張君昊淡淡地「噢」了一聲︰「說起來,我也是好長時間沒去蘭花坊了。」
「那趁著這次機會去看看。」
「嗯,好。」
「周五七點,不見不散。」
掛下電話,張君昊的心情竟久久不能撫平。
流雲照舊每天早出晚歸,在蘭花坊專心致志打理玫瑰和薰衣草,手腳很上手。
易辰幾乎每天都會找機會和她說會話或者裝作毫不知情。
連眉靜都看出端倪了︰「易先生,你究竟想對打理花圃的流雲怎麼處理?」
易辰但笑不語。
「我看過她的身份證,算起來今年才十八周歲。」
易辰眨了眨眼楮︰「眉靜,年齡不是問題。」
眉靜沉默。
易辰的目光順著流雲忙碌的身影︰「我還沒有看見有人對待花圃能又那樣善良的眼神。除了家母,流雲是第二個。」
「是嗎?剛才唐徽如小姐打電話來說要訂兩個下周五晚上的位置。」眉靜又強調,「老位置。」
易辰一听到「老位置」三個字,神色微微露出驚訝︰「她和誰來?」
「倒是沒提及。」
易辰心想︰莫非是張君昊?
可是他現在已經結婚,還會和徽如一起來蘭花坊嗎?
「眉靜!」做完事情的流雲興沖沖從樓下跑上來,被太陽曬得通紅的笑臉臉蛋的她顯得格外興奮,當看到易辰這個老板也在,她立刻恢復以往的謙順,「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