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我也砍出一劍,直取蝙蝠的頭,奔的是同歸于盡的打法。蝙蝠不敢怠慢,急調轉匕首格擋,兩柄匕首一交就將九幽架住。
「嘿嘿……」蝙蝠陰笑一聲,匕首中爆出強光,刺得我的眼楮瞬間失明,然後飛起一腳踹向我的襠部。可是同時,九幽上爆出數條黑色閃電,已經襲向蝙蝠,我的左腳也向蝙蝠的襠部踢去。這又是同歸于盡的打法,兩個人的手段同樣歹毒。由于我是左腳的左撇子,和蝙蝠的右腳在半空相遇,正踹在一起,兩個人都痛得低呼一聲,各自向後退去。
我匆忙揉了揉眼楮,可是看每個人都是重影,一直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這個時候蝙蝠想要偷襲,卻因為被閃電傷到,全身麻痹,沒有敢亂動。
「殺——」我們同時恢復過來,又交戰在一起,趁著這個機會,洛川漣漪向著黑衣人殺去,雖然打不過蝙蝠,但對付幾個黑衣人還是不在話下的,轉眼間就殺掉三個黑衣人。
蝙蝠和我硬拼了幾下,感覺兩人的實力半斤八兩,一時半刻無法決出勝負,便繞著大殿奔跑起來,他的算盤打得非常精,那就是拖,拖得一時半會兒,等到大隊人馬殺過來,我們就誰也跑不了了。不過我卻沒給他這個機會,眼見他偷奸耍滑,突然停止追逐,把九幽用力插進了地下。
「啊?」蝙蝠一愣,以為我追不上他氣昏了頭,剛要出言諷刺幾句,卻見大地劇烈顫動,無數個黑洞從地下冒出,無數個鬼手從黑洞里伸了出來,抓住一個黑衣人的腳就往地下拖,由于這一手太過突然,沒有幾個黑衣人預料到會被人從地下偷襲,幾乎所有的黑衣人都在第一時間被鬼手拉進了地獄,剩下的雖死死掙扎,卻抗拒不了鬼手的大力,被拖進地獄是遲早的事。
「這是什麼?」蝙蝠呆了,這種高級貨他當然沒見過。
「暗黑戮神劍。」我頗為得意地道,然後神色轉冷,露出一股更加深厚的殺機。
「蝙蝠,今日必讓你命喪于此!」我冷聲道,一股無形的死亡氣息繞過許多人,悄悄掩向蝙蝠。
「哈哈,做夢!」就在死亡氣息快要抓住他的時候,蝙蝠的眼中閃現出狡黠的光芒,連聲招呼也不打,把蒼白的臉往長披風里一埋,就從原地消失。
「不愧是天下數得著的高手,連跑路都這麼有個性!」大山黑笑著揶揄道。
「黑帝斯見過陛下!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我趕忙單膝跪下,恭敬說道。
「來得好!」華聖大帝的聲音里充滿沮喪的味道,這也難怪,首都都叫別人攻破了,他這位曾經的一國之君從此就要過上顛沛流離的逃難生活了。
「老隊長!」我一扭頭,看見老隊長躺在地上,忙奔了過去。
「不礙事!小傷!」老隊長搖了搖手道。
「隊長!」苗條他們也跟進來了,看見華聖大帝紛紛下跪行禮。
華聖大帝苦笑了一下,道︰「外面怎麼樣了?」
老隊長看著我,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城破了,叛軍挖通了地道。」
「哦。」華聖大帝緩緩閉上了眼楮,仿佛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沒有大家預想的驚慌。
「陛下!」曾經見過的虎驤將軍曦乙闖了進來,「都已經預備好了。」
隨他進來的還有鏡舞宣。
「是你!」我一見到鏡舞宣,立刻將九幽架到他的脖子上。
「黑帝斯大哥!」剛剛跟進來的鏡舞龍韻恰好看到這一幕,從我午夜回家後她就一言未發,待看到父親被我制住,忙開口說話。
「豹衛反了,難保鏡舞宣會圖謀不軌!」
平心而論,
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有錯誤,豹衛造反,二王子又是豹衛的幕後東家,難保二王子和他周圍的人會有別的想法。
「我看是你想造反!」鏡舞宣一點都不驚慌,我對他印象一向不好,情不自禁用九幽劃破了他的皮膚。
「父親!」鏡舞龍韻不顧一切地推開我,擋在鏡舞宣前面。
「黑帝斯。」華聖大帝緩緩擺了擺手,「朕相信鏡舞宣對朕忠心耿耿,倘若因為豹衛造反而胡亂猜測的話,豈不是風兒也要造反?」
「父皇!」紫風忙跪下表態,豹衛造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受此變故,己方勢力大大削減,已無法和大王子紫嵐抗衡。「這個該死的重山秀!」紫風在心里狠狠地罵道,恨不得此時就將背叛自己的重山秀碎尸萬段。
「造反的還有龍衛。」二百七十三悄然現身在華聖大帝身前,她單膝跪下,把頭低低地垂下,就像要為龍衛造反負責一樣。
「啊?」我不由得一呆,帝國三大精銳竟然反了兩支,這實在出人意料。
「唉!」華聖大帝嘆息起來,「用人不當啊!」
「父皇!」紫鈴心疼地挽住了華聖大帝的胳膊,這一刻,這位曾經叱 風雲的偉人再一次感到無助,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十年前的那場叛亂中,當時有滄月微瀾力挽狂瀾,而這一次,他還有上次運氣嗎?
「陛下!」從外面跑進來幾個人,和老隊長一樣須發全白,其中一人我認識,正式虎驤將軍曦乙。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們守城的嗎?」老隊長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
「叛軍里應外合,城破了。」曦乙沉痛地道。
「什麼?!」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大家仍不免被嚇了一跳。我們面面相覷,除我之外的其他人突然有了一種亡國的感覺。
「你們當初是怎麼向陛下保證的!」老隊長發起飆來,卻忘了自己比對方還要早的離開了堅守的陣地,若論責任,他第一個當斬。
曦乙狠狠瞪了老隊長一眼,顯然是想到了他為什麼會在這里,不過他已沒有時間吵架,上前一步單膝下跪道︰「城已破,賊子大逆不道,社稷危在旦夕,還請陛下出狩。」
「還請陛下出狩!」曦乙身後的那幾位老將軍也都跟著跪下。老隊長想了想,重重嘆了口氣,知道已無力回天,對我使了個眼色,也跪下了。轉眼間大殿里跪下了一片人,可以說除去遠處正在抵擋叛軍的人外,這里所有的人全都跪下。
所謂出狩,說得好听一點就是去外面打獵,實際上就是跑路。
華聖大帝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做的嚴重後果,可是如果還有別的辦法,我們就不會跪在這里了,這是唯一的出路,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華聖大帝低頭沉思良久,猛地抬起頭,緩慢而又威嚴地說道︰「走!」
「其他幾位兄弟已經去南門了。」曦乙立即說道,「從南門走,我們的軍隊都在南方。」
「是呀,到了南方我們就安全了,然後再圖大事。」紫風精神一振,南方可是他的地盤,只要到了那里,他就可以咸魚翻身了。不過,紫嵐的臉色卻黑了下來。
「滄月微瀾在哪里?」華聖大帝突然問道,此時滄月微瀾已經是他最後的依靠了。
「滄月微瀾已經帶著虎衛去南門了,誓死為陛下打開一條通往南方的路。」曦乙道,「事不宜遲,還請陛下趕緊動身。」
華聖大帝最後看了一眼熟悉的宮殿,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微嘆一聲,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其實皇宮早已做好了出逃的準備,皇後、宮女連同兩位王子的家眷,一得到跑路的命令,就立刻行動起來,東西能帶的帶,不能帶的埋,實在埋不了的就就地銷毀。這次由我帶來的那一萬多人開路,中間是被兩位王子的護衛、皇宮守衛和秘軍、影軍重重保護的皇族,最後由老隊長等十二驤將軍帶著大隊人馬殿後。
「是華聖大帝!」叛軍中有人看見了浩浩蕩蕩的出逃隊伍,尤其看見了華聖大帝的儀仗。我也回頭看去,果見數萬人之中又數十桿迎風飄揚的大旗。
「小武!大個!小小!雜七!雜八!」苗條被我派去保護紅月和夏夜楚楚了,我只能將重任交給剩下的幾個人。
「隊長!」
「去給我把華聖大帝的旗幟搶過來,不能搶的就給我撕爛!」
「是!」五小答應一聲,一扭身鑽到了人群中。不一會兒,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旗幟就落在了我的手上,後面紫鈴仍在跳著腳大喊︰「黑帝斯,你要造反嗎?」
「走!」我不理會紫鈴,扛著大旗就向城東跑去。
「快看,華聖大帝往城東跑了!」
「抓住他!有重賞!」
「殺呀!」
叛軍,還有無邊無沿的東瀛人,都被大旗吸引,喊叫著向我們追來,反倒把真正的華聖大帝丟在了一邊,至此,紫鈴也終于明白了我的心意。
「黑帝斯!」紫鈴擔憂起來。
我帶著人沒命地往城東跑,回過頭一看,嚇得差點失足栽倒在一旁,追我的人竟然將整條街道都擠得滿滿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怎麼辦?」小武心虛地望了一眼身後道,被這些人追上,即使不被踩死,他們被騙之後從嘴里罵出來的唾沫星子也足可以把我們淹死,甚至再建幾座人工湖。
「跑!」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條心跑到頭了。
「弟兄們,我是金銀天的東家黑帝斯,大家跟我跑啊!誰要是追上了我,獎勵十萬金幣!」我邊跑邊喊,喊完還拿出一把錢票向後招展了一番。
「什麼?逃命還給錢?」我身後那一萬多兄弟迷惑了,但很快從嘈雜的人生中辨認出前面已經亂開了鍋。
「啊!真有錢票!」
「我听說他,的確是金銀天的東家,是個土財主!」
「綁了他!搶過他的錢!勒索金銀天!他女乃女乃的!」
在我的帶動下,整個隊伍沸騰起來,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手底下這些人充分發揮了大無畏的無賴精神,邊狂喊著綁票,邊在聖京城里狂奔起來。高漲的熱情,萬名一樣的速度,直把身後和路過的敵人看得目瞪口呆,于是他們更加相信前面跑著的就是華聖大帝,因此,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追捕的行列。正在搶劫的人不搶了,正在施暴的人也不施暴了,和親手抓獲華聖大帝的利益與樂趣比起來,那些都是小利益、小樂趣,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于是,一個奇怪的奇怪的現象發生在聖京城中,城內絕大多數叛軍和東瀛人都向城東轉移,圍追堵截,誓要擒獲華聖大帝。到後來,叛軍的高層也獲知了此事,欣喜之余,忙不迭地調兵去東城門哪里守著,以防我們逃月兌。不過,我並沒有如叛軍所料真的投向東城門,而是在一條寬闊的十字路口左轉,向前奔跑了一陣以後,見身後的人眼泛金星,激情不減,又領著他們向左轉了個彎,向皇宮跑去。我有個企圖,或者說是陰謀,反正已經被包圍,出城無望,倒不如拼死賭一把,賭贏了兄弟們還能見到家人,領得賞錢。
如我所料,皇宮里果然有一批人在大肆搜刮財寶,我冷笑一聲,徑直跑到究極魔法陣哪里。紫色的光芒早已不復存在,究極魔法陣已經變成了一堆沒有用的擺設。
「保護我!」我喊了一聲。
「哈哈,逮到你了!給我賞錢!」我的話音剛落,一個被金錢迷住心竅的士兵突然跑過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腰,並沖我攤開了手掌。
「滾開!」我一腳將他踹倒,朗聲喊道︰「弟兄們,我們已經被包圍了,要想活著出去,就圍在一起,听我的命令!」
「我們被包圍了?」那位財迷心竅的仁兄多少反應過來一些,立刻站到我的身邊,雙眼警惕地看著外面。
「隊長,我們是不是可以從秘道逃出去?」小武突然開口道,自古以來皇宮挖秘道已經不是秘密。
「我用我身上的鎧甲打賭,如果你鑽進地道,絕對沒有機會活著出去!」我沒好氣地道,既然紫禁城里有地道,紫皖焰不會不清楚這一點,一定早已安排了人在那里守著。別忘了,大叛徒陰隼可是在華聖大帝身旁混了很久,以他秘軍的實力,是不可能查不出秘道的所在位置的。這也是華聖大帝不走秘道卻堂而皇之地殺出去的原因。
「那我們來這里干什麼?」小武又問。
我不答,仔細盯著究極魔法陣,確切地說是一些漆黑無比的大石柱,只要將魔法注入到這些石柱當中,魔法陣就會發動。千百年來,朝廷一直是通過魔法晶石來運轉究極魔法陣的,而魔法師晶石卻是由一代代的魔法師把魔法注入到里面而逐漸形成的,而上一次的究極魔法陣發威卻耗盡所有的魔法晶石里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