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第一眼見到兔子後,我就斷定這家伙是一個十足的危險分子,從他眼中時不時閃過的陰險目光中就能看出端倪。此刻,兔子見他疼愛的寶寶被人在臉上狠狠捏了一下,而且寶寶的小嘴一癟,大有要哭出來的架勢,兔子心底的火被勾起,他快速念叨了一陣,咬破舌頭,噴出一小口鮮血。
「啊?」
兔子的怪異舉動將紫怨佣兵團的人震了一下,他們還以為兔子是被氣得吐血了呢,那個手碎的佣兵又不知死活的在寶寶的下巴上鉤了一下,就像人們常見的流氓調戲大姑娘一樣。
「哇——」寶寶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于此同時,一陣紅光猛地從鮮血落地的地方飛起,重重地打在那個雇佣兵的胸口上,喀嚓聲不絕于耳,顯是骨頭斷了不少。
「啊?!」其他的紫怨佣兵團成員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呆,但只是稍微發了下呆,就都訓練有素地抽出了兵刃,雖然不明白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但想想和面前的這些人月兌不開關系,他們呼嘯一聲,呼啦啦也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五十多人,將我們團團圍住。
「唔?」兔子的眼楮惡毒地旋轉了一下,抱起了寶寶,他不想讓寶寶在亂刃之中受到傷害。
「留活口嗎?」兔子突然開口問。
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尤其是在護送半獸人的途中,經常遇到***擾,兔子每次狠下殺手之前都會這麼問我。
我冷笑著看了看周圍的人,心道這些家伙實在可惡,竟當著我們的面猥褻一個小孩子,確實該打。
「留活口嗎?」兔子又問了一遍。
「留。」我說道,想了想又道︰「留半條命。」
「嘎嘎嘎嘎……」兔子獰笑起來,抬起一只手,掌心中出現一滴鮮血,他掃了一眼那些看著不爽的人,毫不客氣地把血滴扔到地上的那灘血跡上。
「上,一定是這個藏頭露尾的家伙傷的咱們兄弟,大伙兒做了他!」那些佣兵中有人猜測到事情的元凶,喊了一聲,當先一刀照著兔子的胸口劈下。
兔子不躲不閃,眼看著鬼頭刀就要將他砍為兩段,突然地面顫抖了一下,刀鋒失去準頭,徑直從兔子的臉前削過,在我們的腳下出現了一大灘鮮血,漣漪蕩漾,鮮血中竟然映出一張猙獰的兔子臉。
「啊!妖術!」嚇壞的雇佣兵驚慌失措,慌忙退去,知道此時他們才發現兩腿竟邁不開步,順著腳下看去,鮮血已經涌上了他們的膝蓋,並且一點一點向上涌著。
「這、這是……」雇佣兵們的臉色變得煞白,身體不听使喚地顫抖,有一個倆眼一閉還被嚇暈過去。
這是兔子的魔法,鮮血里那只張狂的兔子當然就是兔子的本人了。兔子的嘴唇不斷踫觸,語速越來越快,隱隱的我們還能听到「血池」、「終極」、「召喚」等字眼,待到鮮血完全將那些人包裹住,一個個鮮血做成的兔子從地上的鮮血中冒了出來,他們相互看了看,將那些雇佣兵打倒,然後拖著他們的雙腳,像拖死狗一樣拖入了地里,確切地說是拖到了鮮血了。
在大家驚奇的目光中,地上的鮮血慢慢減少,最後化成一滴,融入到大地中。
「他們到哪里去了?」小武問道,問出了旁觀百姓的心聲。
「是呀,他們到哪里去了?」
「就像變魔術一樣。」
……
圍觀的人紛紛鼓噪,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兔子。
「哼!」兔子全不理會這些人,伸出猩紅的舌頭舌忝去寶寶臉上殘留的淚水。
「隊長,那些人……」從兔子那里得不到答案,小武只好問我。
「應該被拖到某個地方被人修理呢吧。」我猜測
道。
「真的嗎?」小武不相信地問。
「嘎嘎嘎嘎……」兔子得意的笑起來,看來是被我說中了。
既然紫怨佣兵團的人被清理了,在他們的團長沒有到來之前,我們自然而然地邁進了飯館的大門,如此一來可把老板和那些伙計嚇壞了。
「大爺,大爺,這、這使不得呀!」肥胖的老板一邊模著額頭上的汗一邊企圖將我們攔在外面。
「有什麼使不得?那些煩人的家伙不是走了嗎?」高大個眼楮一瞪,惡狠狠地道。
我非常欣賞高大個的表現,頗有點小人得志的感覺,正當我對高大個投去贊許的目光時,紅月卻狠狠瞪了我一眼。她走上前,揪著高大個的耳朵將他拽到一邊。
「不許嚇唬人家。」紅月嗔道。
高大個嘿嘿一笑,跑到一邊了。
「我們只想在這里吃點東西。」紅月和氣地道,「給我們一個包間就可以了。」
「不行,小姐,真的不行呀!」飯館老板慌忙搖手,「這里已經被紫怨佣兵團包了,倘若叫他們知道我擅自收留你們的話,他們一定會找我的麻煩的。」
「哦?紫怨佣兵團這麼霸道嗎?」紅月禁不住問。
老板急忙點頭,「紫怨佣兵團有皇族的人撐腰,向來在龍神為所欲為。」
「皇族?」事情牽扯到皇族,我不得不認真對待了,要知道,阿水現在就是龍神皇族的掌族人,一個不察我們就可能引起沖突,這樣對我們的友誼可就沒有多少好處了。
「可不是嘛,」說到這里老板的顯得謹慎起來,聲音也小了許多,「別看皇族表面上對女皇忠心耿耿,暗地里卻都互通音信,想要推翻女皇呢!」
「真的嗎?」這可是秘辛,而且是掉腦袋的事情,我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誰說不是呢,現在這件事在整個帝國鬧得沸沸揚揚,雖然龍姓諸王被剝奪了兵權,但他們經營多年,影響力還在,听說暗中召集了許多軍隊,就連鎮守四方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軍團里也有很多人效忠他們,搞得監國大臣焦頭爛額,連飯都吃不下了。」
「監國大臣?那是誰呀?」我問。
「當然是單戰單老元帥了,試問,整個龍神帝國還有誰比他的功勞高,他做監國大臣那是理所當然的。」老板說到單戰的名字時,眼楮里明顯流露出崇敬的目光。
「果然是他。」我點點頭,「單戰忠心耿耿,確是國家棟梁呀!那傲蒼天呢?他就任由那些皇族欺負女皇嗎?」
「傲蒼天?傲蒼天是誰?」老板眨了眨眼楮,明顯沒有听到過傲蒼天的名字。
我笑笑,沒想到傲蒼天向他的國人隱藏了身份。
「傲蒼天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大陸五大戰神之外的第一人。」我本想連我也加進去,說成大陸六大戰神之外的第一人,想想自己和那五個人實在有不小的差距,只好謙虛了一下。
「哦,往後一定要好好注意一下。」老板點點頭,說了這麼多,他依舊擋在我們前面。
「咕咕——」兔子的肚子叫了一聲。
「咕咕——」寶寶的肚子有樣學樣,也叫了一聲。
「兔子和寶寶都餓了。」兔子悶聲說了一句,撞開老板,徑直走了進去。
「哎,你……」老板想要阻攔,不想另外幾個人也從他身旁走過。
「黑皮女乃女乃的,大爺早就餓了!」黯書一直心不在焉地搜尋街上漂亮的女孩,見我們走進,他也跟著進去了。
「不能進去,不能進去呀!」老板嚇得連連在大腿上拍打。
「啪!」不想這時兔子狠狠地在一張桌子上拍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連同老板,包括我們在內,都被嚇了一跳。
「兔子餓了,好吃好喝的趕緊端上來,那幫小子們若敢來,就讓他們找兔子來吧,兔子就坐在這里,哪也不走了!」說著,這家伙果真就坐了下來,其他人也分別坐在了他的周圍。
「你們,你們,這,這……」如此一來人家老板可就真的危難了。
「老板不要擔心,」我拍著老板的肩膀道,「一切有我們頂著,實不相瞞,我們是來參加雇佣兵大會的。」
「你們也是雇佣兵?」老板有點不相信的道,他實在沒見過哪支雇佣兵出門還帶個孩子。
「我們是紅月佣兵團的。」我頗有點自豪地道。
「紅月佣兵團?」老板疑惑地看了我們幾眼,「沒听說過。」
「將來你就會知道了。」這句話不假,膽敢惹皇族北京的紫怨佣兵團,估計過不了多久整個聖龍城都會知道紅月佣兵團的大名的。
「老板,快上菜!快上菜!」兔子已經等不及了,不住地敲打桌子。
「可是……」老板有些擔心。
「放心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擔待,不會連累到你的。」我安慰了一句老板,坐到了紅月身邊,其他人很快搬了張桌子,將兩張桌子拼在了一起。
老板雖然有一萬個不情願,奈何我們賴住不走,他無法,只得一邊搖頭一邊吩咐底下人小心伺候。
在老板的特別授意下,飯菜很快被端上來,他想讓我們吃完飯趕緊滾蛋,卻沒想到我們竟吃得慢條斯理,邊吃還邊有話沒話地跟他聊著,老板心里著急,暗地里已經不知將我們罵了多少遍。
正在我們吃得高興,老板罵得正爽,就听飯館外響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又是一陣馬蹄聲響過,幾個人從馬上跳了下來。
「都準備好了嗎?」進來一個獨眼的精瘦中年人,嘴上的兩撇鼠須和黯書寨子里的二當家倒有些相像。那個人一腳邁進飯館,看見談笑風生的我們不由得一愣,隨即拉下臉來。
「胡老板!」他喝道,還運上了斗氣,震得桌上的碗碟劇烈顫抖。
「哼!」兔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三爺!」王老板小心翼翼地來到那個三爺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被叫做三爺的那個人用馬鞭指著我們道。
「他們,他們……」老板一時語塞,想要編一個借口蒙混過去,待看到三爺眼中狠辣的目光,只得如實說道︰「這幾位客官執意要留在小店,因此,因此……」
「難道他們不知道是我們紫怨佣兵團包了這里嗎?」三爺眼楮一瞪道。
「我說了,我都跟他說了,可是他們……」
「哼!」三爺抓住王老板的衣襟,又猛地把他推開,王老板倒退了幾步,撞在一張桌子上。
「幾位吃得好開心呀?」三爺裝大爺地搖搖擺擺走到外面跟前,十分不幸運地站在了黯書的身後,還自以為很有身份的把一條胳膊靠在黯書的脖子上。
黯書的眼楮圓了,當慣了老大的他何曾受過這種侮辱,正待發作,被我在桌下踩住了腳。
「閣下是?」我放下筷子問道。
「在下紫怨佣兵團管家黃三,人稱黃三爺。」
「哦。」我點了點頭,「紫怨佣兵團的管家,不知道你來這里有什麼事嗎?」
「這里已經被我們包下了,幾位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趕緊離開。」他邊說,邊頤指氣使地晃動馬鞭,馬鞭在黯書的眼前不停地晃來晃去,晃得他面上的笑容更加僵硬。
「喲,實在抱歉,我和我的朋友們先到,這里已經被我們包下了。」
我假裝沒有看見黯書氣得顫抖的嘴唇,邊用力踩著他的腳邊道。
「你們包下了?」黃三一愣,在我們的臉上看了看,用馬鞭指著我的鼻子道︰「就憑你們幾個窮小子?」
「不好意思,區區在下手頭上正好有幾個閑錢,為圖清淨,所以就包了下來,閣下如果想要吃飯的話,我不介意和閣下坐在同一個屋檐下。」
「可是我介意!」黃三將馬鞭抽打在桌子上,打得油汁四濺,不小心被濺到的人噌地站了起來。
「他小舅子的!」雜七過來就要揪住黃三的領子,卻被黃三將他的手打開。
「干什麼?干什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嗎?」黃三指著雜七的鼻子喊道,跟黃三一起進來的紫怨佣兵團成員立即圍了過來,有幾個手快的還將兵器架在我們的脖子上。
我沒有發話,其他人都沒有動,只是冷笑著看著這些狐假虎威的家伙。
「住手!」正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來,我們身邊的人呼啦一下子散開,紛紛跑到門口行起禮來。
「副團長,他們……」黃三用手指著我們道。
我向門口看去,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正站在那里,和我比起來,那個人足足比我高出一個頭,一臉的陽光帥氣。此刻他面帶微笑,微微向我們點頭,可是眼楮里卻沒有絲毫感情,抬起頭時,下巴還微微向上翹著。
「在下龍淵湘。」年輕人向我們抱了抱拳道。
我周圍的其他人相互對望一眼,全都看向我。在他們看來,我不管肩負著付賬的重任,同時還要負責打發一些不招待見的人。
「原來是龍淵兄弟,失禮了,在下紅月佣兵團副團長黑……黑冥。」我邊抱拳邊站了起來,黯書不懷好意地看了我一眼,趁機在我腳上踩了一腳,總算撈回點便宜。
「紅月佣兵團?」龍淵湘低頭沉吟了一下,轉頭看向一邊的黃三,黃三在他耳邊很快低語了幾句,龍淵湘的嘴角裂出一抹淺淺的笑,似冷笑,又似不屑一顧的笑。
「原來極為是紅月佣兵團的兄弟,在下失禮了。」
「哪里,哪里。」我抱拳回禮。
「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明明這里我們紫怨佣兵團先包了下來,為什麼幾位會坐在這里呢?按照正常的禮法的話,這似乎有點不合道義。」
「道義?」我在心里冷笑,明明是你們先把別的食客趕走的,要說不合道義,你們最應該受到追究,不過我也只是想想,並沒有說出來,真要那樣的話,免不了一場爭端。
「哦,是這樣的,我看這家飯館沒人,所以就進來了,怎麼你們已經包下這里了嗎?怎麼沒有見到你們的人呢?真抱歉,早知道我們就換另一家飯館了。」
「是這樣的嗎?」龍淵湘看向我的眼楮,想驗證我說得是不是真話。
「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自從一走進來就沒有見到你們的人。」的確,他們的人都被兔子在飯館外收拾掉了。
「哦。」龍淵湘點了點頭,這時,一個幾乎和苗條一樣胖大的官員走了過來,也許是太過肥胖了,只走了這麼幾步他就有些氣喘吁吁。
「龍少爺,還是把這些閑人趕走吧,我實在不想走了。」龍淵湘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隨即微笑著道︰「塔大人,听黃三說,這里已經被這位黑冥兄弟包下來了,我們貿然坐在這里恐怕有些不妥吧。」
「這有什麼不妥的?他們是什麼東西,趕和我們掙座子!」塔大人狂妄地揮了下手,眼光一一從我們的臉上掃過,經過紅月的臉上時,還多停留了幾秒鐘。
「這個,這個恐怕真的不妥吧?若叫我父親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番責罰。」龍淵湘微笑著道,眼楮里依舊是冷冷的。
「龍少爺多慮了,一個小小的佣兵團,哪能和你們紫怨佣兵團相提並論,並且有本官給你們撐腰,他們能把咱們怎麼著?笑話!得罪了本官就是得罪了大陸上所有的雇佣兵團,難道他們不想在佣兵界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