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等我收拾好後正要上床,忽听得外面嘈雜起來,我忙跑出去查看,見城西方向火光沖天,已經映紅了整個天空,街上爹喊娘叫,亂成了一團,許多人向著著火的地方跑了過去。
「怎麼回事?」我想到龍神帝國剛剛平息內亂,還不安定,當心有壞人趁機鬧事,不由得拉住旁邊一個大叔問道。
「雇佣兵總部著火了,大伙兒都去看熱鬧了,說不定還能撿到什麼值錢的東西。」那位大叔紅光滿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倒像已經在雇佣兵總部撿到了天大的便宜。
「雇佣兵總部著火了?」我想了想,嘴角裂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用問嗎,即使用腳丫子想都能想到是黯書在報復那個叫塔大人的,只可惜好好的卻把人家的房子給點了,這家伙的手段真有點令人不齒,不過頗有我的風格,我喜歡。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誰也沒知會一聲,路過黯書的房間時,听見里面傳來一陣鼾聲,我知道這小子回來了,也就放了心,信步走了出去。
「兄弟,听說了嗎?昨天晚上雇佣兵總部著火了。」路旁,一個行人問他身邊的人。
「怎麼不知道?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听說還驚動了官府,據說是有人故意點的火,官府已經四處拿人了。」被問到的那個人回答。
「你怎麼知道是有人故意點的火?」先前那個人問道。
「听說大火是從好幾處地方著起來的,你想啊,要不是故意放的,哪能著的這麼巧合呢?」
「嗯,有理!」兩個人說著漸漸遠去。
我信步走著,見前面一隊官兵正在檢查可疑人等,忙掉頭又走了回來,見不遠處有一家早點攤子,便走了過去,要了點東西,邊吃邊仔細听著周圍人的談話。
「嘿,你說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把雇佣兵總部給點了呢?」一個食客問他同桌的人。
「應該是和雇佣兵有仇的人,這下可好了,得罪了龍神的雇佣兵總部,就等于得罪了全大陸所有的雇佣兵。」
「為什麼這麼說呢?」先前那個人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嗎?咱們龍神的雇佣兵在大陸上最出名,排行前十位的雇佣兵團,咱們就佔了七個,整個大陸的佣兵界隱隱以咱們的佣兵界為翹楚,咱們的雇佣兵總部,就好比是整個大陸的雇佣兵總部,听說雇佣兵協會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等這次大會一結束,每一個雇佣兵團就要派出最頂尖的高手去追查這件事情,瞧著吧,好戲就要開場了。」
「為什麼是好戲呢?」我人不住問道。
說話的那個人看了我一眼,見是個年輕人,便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小伙子,這你就不明白了吧?試問天底下有誰敢與大陸上所有的雇佣兵為敵?那個人不是威震一方的豪強,就是大陸上有數的高手,將來雇佣兵如果全力圍剿的話,雙方勢必要爆發一場大戰,無論誰勝誰負,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到時候有一方肯定會被另一方消滅,到時候,沒準第三方就會趁虛而入,趁著獲勝者元氣大傷的時候,一舉將他拿下。」
「嘶!」听到這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位貌不驚人的大伯分析起問題來倒是頭頭是道,我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那誰又是第三方呢?」我又問道。
「當然是女皇了。」大伯小聲地道。
「噓!」旁邊的食客同時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你不要命了?若被雇佣兵們听去,豈不會治你一個挑撥離間之罪?」一個好心人提醒道。
「嘿嘿……」那位大伯咧開嘴笑了笑。
我見他是個話嘮,便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道︰「大伯請坐,老板,再來幾根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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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大伯見我請他吃東西,樂得北都找不著了,他沖我點點頭,眼中里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
「阿水,哦不,女皇為什麼要和雇佣兵們過不去呀?」我小聲問大伯。
「哎呀,要說雇佣兵和陛下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早在老皇帝在位的時候,哦不,應該更早,我記得從我小時候起就听我爺爺跟我講過有一年雇佣兵造反的事,好像是在好幾輩之前,龍神有一位皇帝是依靠雇佣兵叛亂才登基的,為了表示對雇佣兵的感謝,他就給了雇佣兵們許多好處,其中有一位王子,看到老皇帝成功的例子後,就私下里組織了一支雇佣兵,由于有皇族做背景,那支雇佣兵很快發展起來,並成為排行大陸第四的雇佣兵團,很了不起的。」
「你是說紫怨佣兵團?」我想到龍淵湘的名字,忍不住問道。
「對對對,就是他們。」
「果然和阿水沾親戚。」從第一次听到龍淵湘這三個字,我就懷疑他是皇族的人,果不其然。
「後來呢?」我又問那位老伯。
「後來?後來雇佣兵的勢力越來越大,大到皇帝都無法控制他們了。」
「有這麼嚴重?」我不禁吃了一驚,在我看來,雇佣兵無論如何都是民間的組織,只要皇帝下一道命令廢止他們就可以,難道他們還敢造反不成?
「當年那些沒有得到皇位的王爺眼紅寶座,就在暗地里支持各雇佣兵,以此來和陛下分廷抗衡,久而久之,他們就坐大了,等到上一任陛下想管的時候,也已經有心無力了。當年特路爾叛變的時候,有不少雇佣兵就站在他那一方,但是等叛亂平定後,女皇並沒有懲治他們,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雇佣兵的勢力很大?實話告訴你吧,龍神帝國有多少軍隊,就有多少雇佣兵。」
「你說得是真的?」我听著就像在听天書,天底下哪有一國的雇佣兵和軍隊數量一樣的道理?
「我騙你干什麼?你知道龍在野、龍在江、龍在川三位王爺造反為什麼會失敗?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和雇佣兵搞好關系,最後被雇佣兵擺了一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軍隊里很多軍官都是雇佣兵出身的,你要想收拾雇佣兵,先得問問他們答不答應。」
我越听越覺得事情嚴重,忽然想到龍神由單戰監國,便又問道︰「那單老元帥也不管管嗎?」
「管?」那個人不屑地瞪起了眼楮,「前一陣兒單戰曾經打算削弱雇佣兵的權力,結果遭到全國所有雇佣兵的反對,他還遭到了刺殺,要不是他兩個兒子拼死護著他逃走,說不定天底下已經沒有單戰這一號兒人物了。」
「實在太嚴重了!」我皺下了眉頭,原本是來找阿水玩的,沒想到她竟然遇到了很大的難題,不行,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幫的,真若叫雇佣兵得寸進尺了,以阿水一個柔弱的女子,皇位遲早有一天被人給奪走。
「為什麼不刺殺掉那些雇佣兵的首領呢?」我忽然想到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只要把領頭的殺掉,他們群龍無首,底下人勢必會因為爭奪權力而起內訌,這樣不就可以慢慢的將雇佣兵瓦解了嗎?」
「年輕人,你真是太天真了。」老伯看著我搖了搖頭,「雇佣兵是干什麼的?當然是被人雇佣的!他們過得是刀口上舌忝血的生活,手底下能沒有點本事?實話告訴你吧,龍神帝國的前三大雇佣兵團——黑滄、神跡、滅穹,哪一支的團長都有著傲人的實力,另外,在我們這里雇佣兵和朝廷中的一些大臣相互勾結,為此,朝廷還特意成立了一個機構來管理他們,明著是約束雇佣兵,其實是朝中的大臣和他們同流合污。有這樣的背景,誰敢刺殺他們的團長?一是打不過,二是有皇族和大臣罩著,一旦失敗,嘿嘿,制定這個計劃的人肯定會遭受滅門之災。所以,在我們國家,對于雇佣兵,能躲開就躲開,惹了他們真的沒人給你做主的。」
「哦。」我終于听明白了,看來要想出去這個毒瘤還真的有些困難。
「哎?我听說箭聖歐瑞斯對朝廷頗有好感,他為什麼不幫幫陛下呢?」
「怎麼,你不知道嗎?」听到這個問題,老伯仔細打量起我來,「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從別的國家來的,要不怎麼不懂龍神的國情?其實箭聖大人也想幫陛下一把,無奈上次因為平亂的時候得罪了光明神教,他自顧都不暇,哪還抽得出手來呢?」
「此話怎講?」我听得有些迷糊了,「難道說光明神教敢找箭聖的麻煩?」
「什麼叫敢呀?幾乎天天都找!不是光明神教和神龍教起教爭,就是箭聖大人遭人刺殺,要麼就是神龍教在全國各地的分支機構遭到破壞,總之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也說不準是誰干的,箭聖早被這些事情攪得焦頭爛額了。」
「哦!」我重重點了點頭,看來需要重新評估一下龍神帝國的形勢了。
當下,我見那位老伯吃得差不多了,便結了賬起身告辭,剛一回到客店,就看見黯書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偷偷發笑,紅月他們坐在另一張桌子前,一邊吃飯一點偷偷打量黯書。
「黑帝斯,你去哪里了?」紅月見我回來,忙起身迎了過來。
「哦,我出去走了走。」我說著,站到黯書旁邊,摟著他的肩膀道︰「你小子可真會闖禍,放著地上的禍不闖,居然闖到天上去了!」
「怎麼……」黯書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知道,黑帝斯,昨天晚上那個姓塔的……」我見他就要說出來,忙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在他的耳邊小聲道︰「別聲張,你想讓全大陸的雇佣兵都追殺咱們呀?」
「你不知道,昨天那個姓塔的只穿著一條內褲就跑了出來,哈哈,我趁他不注意,把一桶涼水澆到了他的身上,哈哈,那小子凍得差點暈過去!哈哈……」
如今是二月天氣,依舊寒冷,尤其是晚上,黯書這麼做足以令那位塔大人終生難忘。
「我還趁亂在他的上狠狠踢了幾腳,哼,敢惹我,也不打听打听我黯書時混哪里的?」說著,他又擺出了那個自認為能迷死人的夸張造型。
「哼!笑得這麼陰,非奸即盜!」兔子見不得黯書得意,在一旁嘲諷道。
「哼!」黯書出了心中的惡氣,感覺非常的清爽,因此也就沒和兔子計較。
「我出去看看!」黯書突然站了起來,我知道他要去實地考察一下自己的杰作。
「慢著!」我忙按住了他,「待會兒我們陪你一起去。」
「怎麼,你們想見識見識我的手段?」黯書不禁得意起來。
「我們是去講報名表交上去。」我沒好氣地道,有此次事件我對黯書有了新的看法,他和兔子一樣,都被我列入了危險分子的名單。
奇怪,我怎麼從前就沒有看出這小子這麼壞呢?今後我一定要盯緊他,倘若真讓他把龍神攪得雞飛狗跳,也就真的有點對不起阿水了。
當下,紅月等人匆匆吃了點東西,然後我們就上路了,一路上不斷遇見盤問的士兵,我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雇佣兵在軍隊中的影響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