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按照我們的計劃,軍部開始集結軍隊,所需糧草也從全國各地源源不斷地運來。四大軍團依舊沒有反應,他們像商量好了一樣,等待著朝廷率先發難。不過,在此期間,朱雀軍團長姬媚派使者帶來信件,質問我為何重傷她的妹妹。
我拿著信,匆匆看了一眼就撕掉了。就連姬媚也很快成為我的階下囚,再回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目前我們所做的就只有等了,等東西南北四個地方亂起來。另外,還要等龍神帝國最東邊發生戰爭。在制定計劃的時候,我們也將東部邊境可能發生的戰爭考慮進來。由于華聖帝國內亂,阿水在大臣的一致上書下,派兵侵佔了龍神帝國大面積的土地。龍神的軍隊先于東瀛人到達那里,挽救了當地的人民免受東瀛人的迫害,卻因此和東瀛人結下了梁子。在政變發生之前,單戰就是專程去那里主持大局的,目前東瀛人已經集結了大量軍隊,隨時都有可能打過邊界,東方因此而告急。按照我們的計劃,一旦東瀛人率先開戰,就由阿水親自下令東方的白虎軍團去抵御東瀛人,順便可以吸引白虎軍團的注意力,便于我軍行事。另外,為了保險起見,單戰還命令單鋒率領龍神帝國最精銳的聖龍騎士團一半的人馬暗中增援東部,將來還可以與我所帶領的軍隊兩面夾攻白虎騎士團。
這一天,我和紅月帶著兔子、黯書像往常一樣在阿水的寢宮里聊天,忽然單戰急匆匆跑了進來。
「陛下,東瀛人大舉進犯!」還沒有進門,單戰就大驚小怪地嚷起來。
「來了?」兔子的臉從一堆水果中抬起頭來,啪的扔掉抓著的西瓜,眼楮中露出期待已久的神色。
「終于來了。」我長長出了口氣,此時距離我們密謀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時間進入了炎熱的七月。
「陛下。」單戰激動得有些腿軟,順勢就跪在了阿水面前。
「快平身!東瀛人出動了多少軍隊?」阿水關心地問。
「據探子回報,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前後共調動軍隊兩百三十萬,記有騎兵六十萬,魔法師十萬,步兵一百六十萬。」
「這麼多人?」黯書驚訝得咋舌。
「是呀,這倒有些棘手呀!」兔子托著下巴沉思起來,「看來東瀛人這次是傾巢而出,不滅掉龍神帝國他們不罷休呀。」
「你錯了,」單戰糾正兔子,「根據我們的情報,東瀛人人數眾多,光在華聖帝國就投入了一千多萬軍隊。」
「這麼多?比大陸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都多!」兔子驚叫道。
「這還在其次,東瀛人每天都在源源不斷地向大陸運送軍隊,黑暗帝國、諾哈帝國、烈漢帝國的境內都出現了東瀛人的身影。」單戰拿出一份寫有「絕密」兩個字的情報遞了過來。
阿水直接將情報給了我,我翻了翻,上面詳細記載了東瀛人在大陸各國的據點以及軍隊的數量,顯是單戰動用了大量的人力搞到的。
「怎麼辦?」阿水看向我,我是此次征討四大軍團的總指揮官,此時她最想听一听我的意見。
「原先我設想的只是十萬級別的戰爭,沒想到東瀛人這麼大方,一上來就動用了百萬級的軍隊,這倒有些意思了。」我盯著情報上「絕密」兩個字道。
「那我們的計劃?」阿水猶豫地看著我。
「你們說呢?」我轉問兔子和黯書。
兔子想了想沉聲說道︰「攘外必先安內。如果我們全力對付東瀛人的話,我擔心會受到四大軍團的夾擊,別忘了,在雇佣兵大會上,東瀛人可是和朱雀軍團的人站在一起的,他們之間難保不會有什麼貓膩。」
「有四大軍團在我們背後虎視眈眈,士兵們打起仗來也會心不在焉的。依我之見,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行事,先滅掉四大軍團,然後再回過手來全殲東瀛人。」黯書沉吟著說道。
「你呢,黑帝斯?」阿水問我。我迅速衡量了一下其中的利弊,覺得先消滅四大軍團是上上之選,倘若月復背受敵的話,我軍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阿水從我的眼神中看出我要說什麼,她緩緩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不能再拖了,必須迅速解決四大軍團。朕決定再撥給你們一百萬軍隊,務求速戰速決。」
「那倒不必,六十萬軍隊已經綽綽有余了。」我感激地看了一眼阿水道,身為女皇的阿水能掌握的軍隊只有四百萬,其中東線已經派出了五十萬,各地駐軍加起來總共有二百萬,聖龍城中有一百五十萬,如果再被我們帶走六十萬的話,整個皇城只剩下九十萬軍隊,總人數少于四大軍團中的任何一支,一旦四大軍團魚死網破地要來進攻聖龍城,那麼阿水手中的軍隊用起來就有些捉襟見肘。
「目下還是趕緊集結各地的軍隊吧,先去東邊抵御一陣。」兔子道。
「依靠現有的軍隊總不是辦法,還應該征兵,起碼再征五百萬人才能應付現在和將來的危機。」黯書皺著眉頭道。
「將來的危機?」紅月在一旁听得一頭霧水。
「就算這次打敗東瀛人,難保他們下次不會再來。我們要做好長期戰爭的準備。」黯書一邊解釋,一邊拿過我手里的情報,前後翻看起來。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兵呢?」兔子問道,「糧草準備得差不多了,那些士兵兩個月以前就被召集起來,行軍的路線我也已經擬好,如果真要走的話,至遲後天就能動身。」
「這麼快?」單戰有些不相信,「六十萬的大軍可不是兒戲呀!」
「兵貴神速,最好明天就出現在青龍軍團的城門外,好好地嚇他們一跳。」兔子又道。
「你們確定要先對付青龍軍團?青龍獨血老成持重,城府極深,是四大軍團長里最難對付的,我只怕……」事到臨頭,單戰還在為我們選擇的對手擔心。
「放心吧。」兔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狡猾的獵人也斗不過聰明的兔子,獨血已經一只腳踏進棺材里了,嘎嘎……」兔子得意地狂笑,黯書和我相視一笑,用微笑為兔子的話做作證。
當下,我們分頭行動,我和黯書去檢閱軍隊,兔子去檢查糧草,單戰安排人手為即將的出征做準備。時間定在了後天——大陸歷1139年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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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帝國西方重鎮——獨天城。
「軍團長大人!」一臉悲戚的雨師跪在青龍軍團長獨血的面前,「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呀!」
雨師說完,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
獨血負手而立,背對著雨師,看著大殿外偶爾走過的宮女。四大軍團長中每一個人都有一座佔地極廣的宮殿,除了規模比真正的皇宮要小一些外,里面的陳設、用度幾乎都和皇宮無異。
此時寬闊的宮殿里只有獨血、雨師和獨血的二兒子獨心。獨血已是滿頭白發,但精神極佳,臉上不見一絲皺紋,皮膚反倒呈現出年輕人特有的一種光澤。獨血整個人不怒自威,任憑雨師在自己面前哭泣,他都沒有回過身安慰一句。
「爹,雨師的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獨心憤恨地道。獨心長得就像和獨血是從一個模子里印出來似的,臉上現出一種軍人特有的剛毅氣質,和他老子所散發出來的氣質隱隱有些相同,不過不是刻意收斂,獨心的威嚴一點都不遜于自己的父親,也正是因為獨心有很多地方像自己,所有獨血才特別喜歡自己的二兒子。
「大人,為了青龍軍團,我全家上上下下一百五十三口,可都是被那個狠心的女皇斬首了,您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呀!這一輩子就算是做牛做馬,我雨師也會報答你的恩情的!嗚嗚……」
雨師像一個小孩子似的哭泣,眼淚鼻涕一齊流了下來,看得一旁的獨心心頭不忍。他和雨師關系莫逆,也正是由于他的關系雨師才加入到青龍軍團的陣營的,這些年,雨師著實為青龍軍團提供了不少極有價值的情報,獲得了獨心的絕對信任,如果讓獨心掌權的話,他一定委以青龍軍團副團長的職務,通常情況下,這一職務都是只傳內不傳外的。
「爹,那丫頭這麼做完全是沖著咱們四大軍團。對付朝中的眾大臣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意圖很明顯,我們的人送來情報說,聖龍城里早在三個月以前就在做準備,看來是要拿我們開刀了。我勸爹還是早做準備,不要被他們殺一個措手不及。」
「是呀,大人,從我逃出聖龍城的那一天起,那個黃毛丫頭就像得了失心瘋似的瘋狂收集糧草,整頓軍隊。大人您想,上次的政變沒有除掉她,她一定不會放過您的。我和那些大臣跟四大軍團關系密切的人首當其沖,最先受到迫害,這還不是在扇四大軍團的耳光?可憐我那闔家老小,都做了黃毛丫頭的刀下鬼,想想我真是冤呀!大人,您可一定要幫我一把呀!嗚嗚……」雨師哭得更加悲痛,到最後肆無忌憚地砸著地面咒罵起阿水來,從他的嘴里肆無忌憚地蹦出許多惡毒的言語,連站在一旁的獨心都听不下去。
「咳!」也許是被雨師的慘樣感動,也許是厭惡了雨師的咒罵,獨血終于開始說話了。
「你起來吧,這個仇我是一定會替你報的。」
「真的?」雨師驚喜地睜大眼楮。
「爹,孩兒願意領兵踏平聖龍城,我要親手殺死龍淵水為雨師報仇!」
「獨兄……」雨師感激地看著獨心,激動的樣子恨不得抱著他親兩口。
「暫時不行。」獨血伸手制止了獨心。
「為什麼?」獨心疑惑地道。
「是呀,大人,我全家老小死得可冤呀!」雨師也疑惑地說道。
「唉!帝國兵多將廣,單憑我青龍軍團還難以成就大事。」獨血嘆了一口氣道。
「可是上次的事情另外三大軍團也參與了,如今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朝廷滅了我們,他們也別想好過。」獨心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有些人卻很難纏呀。」獨血皺了下眉頭道。
「爹是說單戰?」
「還有那個叫黑帝斯的家伙,另外還有一個獸族人和一個強盜,這些家伙都不好對付。尤其是那個黑帝斯,原來在華聖帝國領兵,後來因為殺俘和華聖的公主鬧翻,就帶著幾個人跑到了龍神。我感覺這個人是我們最大的威脅,既是一個絕世高手,又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帥才,跟他對戰我恐怕我們會吃虧。」
「怕什麼?我們四大軍團能人輩出,何必在乎一個毛頭小伙子!爹爹放心,那個叫黑帝斯的家伙只是徒有虛名罷了,依我看,是他的對手太弱,所以總被他僥幸取勝。如果遇到了我,我絕對取他的首級回來!」獨心不服氣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他既然能打敗劍聖利川春雨,自然有他過人的本事。」獨血回頭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道,這個兒子哪一點都好,就是有一點驕傲,不過話說回來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很驕傲嗎?所有人都是這個樣子,一旦在同齡人中找尋不到對手,驕傲是在所難免的。
「哼,孩兒就不信他真有這個能耐,說不定是他和許多人合力戰勝的流川春雨,然後被無知的百姓以訛傳訛,這才將他神化。爹爹但且放心,這樣的人不會有真才實學的,以他的年齡,就算從娘胎里開始練也不能超越戰神。」獨心雖然自己不是戰神,可是他卻藐視一切戰神,從來他都認為戰神只是被別人炒作出來的,甚至還不如自己。
獨血這次沒有說話,盯著從窗外走過的一個宮女,過了好半天他才轉過神,將地上的雨師扶起,親自給他拍干淨衣服上的塵土,拍打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獨血以自己的生命起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算流進獨家男兒的鮮血,這個仇我是一定會為你報的!」
「大人……」雨師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爹……」獨心剛要開口,獨血立刻制止了他。
「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拋開其他因素不說,我們還需要一個出兵的名分,師出無名可不行呀,不光得不到百姓的支持,還會被口上謀反的帽子,除非……」
「除非什麼?」獨心追問。
「除非朝廷主動動手,逼我們造反。」
「難道朝廷還沒有逼我們嗎?」獨心有些急了,「朝廷的推恩令就是一招殺手 ,真狠呀,離間四大軍團的將士,爹,真的不能再等了,前天一軍就差點激起兵變。」
「什麼?」獨血大吃了一驚,這件事情他倒沒有听說過,「怎麼沒有立即稟報?」
「當心爹正在苦修,正在緊要關頭,孩兒怕打擾了爹。」
「嗨!你真是糊涂!這樣的大事怎麼補稟報給我呢,萬一處置不當,就會激起更大的兵變!」
「孩兒知錯!」獨心忙低頭領罪,「孩兒已經將企圖逃跑的士兵當眾斬首,相信那些人應該會老實一些。」
「應該會?」獨血生氣地看了兒子一眼,「必須要杜絕這種現象。」
「是!」獨心把頭垂地更低了,「可是現在士兵們的心都活絡了,幾乎人人都想著回家領取朝廷的賞賜,已經無心打仗了。」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獨血冷眼看著獨心道,解決不了推恩令的問題,青龍軍團很有可能面臨解散。
「依孩兒之間,應該嚴肅軍紀,對于不听話的士兵要殺……」
「殺殺殺,就知道殺,把士兵都殺光了誰為我們賣命?」獨血呵斥道。
「是是是。」獨心忙改口,「目下就只剩下另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獨血追問。
「既然女皇用推恩令來收買軍心,我們也可以用同樣的辦法收買士兵們,只要我們開得價錢夠高……」獨心立即住嘴了,因為獨血正像看仇人一樣狠狠瞪著他。
「你別指望從我這里拿走一個子兒!」獨血嚴酷地道,「寧可殺光所有的人,也不許打我的財富的主意!」
「是是是!」獨心忙點頭,自己的老子一世英雄,唯有在錢財上看得極重,是一個天生的吝嗇鬼。
「那那些士兵……」獨心試探著問。
「殺!」獨血咬著牙道,「給我用鐵血的手段鎮壓!」
「是!」獨心看著一臉猙獰的父親,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恐懼感。光靠殺戮能制服已經生了二心的士兵嗎?獨心不敢想,他相信自己的老子心里也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