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聲響,我和夏夜楚楚都從彼此的心緒不寧中清醒過來。我們驚奇地望著盆地入口處,原來堅硬、平靜的地面隆起了很大一個長條,「長條」向著我和夏夜楚楚迅速涌來。
「這是什麼?」我一陣納悶。
「嘶!」一個猙獰的巨頭突然在距我們不遠處地下冒出,「嘶嘶」叫著撲向我。
「小心!」夏夜楚楚立刻反應過來,將我拉到背後,張開雙臂擋在我身前。
「這就是那個甘願為了我下輩子做牛做馬的女孩?」我心中一陣感動,看著她張開雙臂迎難而上的消瘦身形,我突然涌起了無限憐惜。
夏夜楚楚擋在我的身前,昂然面對著撲過來的怪物,心中安定已極,心想若能為心愛的人而死,我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心甘情願。只要我死了,他能記住我,我就很開心了。
怪物口中噴出的陣陣惡臭燻得她搖搖欲墜,但她仍咬緊牙關堅持著挺立在前面。
「小心!」我急道,抄起夏夜楚楚跳到一邊,怪物撲了個空。
「嘶嘶!」怪物不甘心地叫了兩聲,大燈籠一般紅彤彤的兩只大眼楮眨了兩眨,認準目標又躥過來。
夏夜楚楚心跳得飛快,剛才躲過了一劫。她趴在我的胸前抬頭看我,眼現溫柔與滿足,手悄悄拉住了我的手。感激于她剛才的舍命相救,不自覺地我把她的手握緊,她幸福地笑了,不再管旁的事情,安心地閉上了眼楮,倚在我的胸前。是死是生她已經不看重了,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只要我曾對她好過……
「嘶嘶!」怪物口中的惡臭燻得我有些頭暈,顯是它有劇毒。
我左手摟著夏夜楚楚,右手平伸,暗黑斗氣全部集中右手,劈劈啪啪,一個直徑三尺的純黑色圓球以我的右手為中心突然出現,跳躍著黑色的閃電,並且還在不斷膨脹。這是我暗黑力量的結晶,以手為劍,化人為劍,人劍合一。「暗黑大劍」第三劍「暗黑破魔劍」!「暗黑大劍」既可用劍施展,也可以以人代劍。但這需要施用者具有極強的能量承載能力,否則,輕者全身骨骼盡碎;重者被狂暴的暗黑能量反噬,如龍卷風卷過一般,血肉分離,渣滓不剩,受盡痛苦而死。現在情況緊急,突然冒出的怪物全長一百多米,光頭就有一米多寬,身上滿是鱗甲,顯是不能為尋常兵器所傷,加之口中的陣陣惡臭,毒性一定也很強,若讓它去到住宿區,勢必造成重大傷亡。顧不得那麼多了,為今之計就是先將它格殺,晚了讓它逃走,紅月等人說不定都要傷在它的口下。一想到紅月我又看了一眼趴在我身上一副安詳之態的夏夜楚楚,心中突現矛盾,今後又該如何面對她?
「嘶嘶!」怪物見我伸出了右手,察覺到危險,立刻停下,低著頭,趴在地上,翹起尾巴不住搖擺,嘴里還發出「嗚嗚」的聲音,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討父母歡心。
我奇怪地看著它,總感覺有些熟悉,而且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與我的死亡氣息極其相似。但我還是心存警惕。
「嗚嗚。」怪物抬起頭發出奇怪的聲響,聲音顯得很可憐,像被拋棄後的哀求。
我又細細打量它,忽然腦子里靈光一閃,這、這不是……
感覺到沒有危險我立刻將手中的能量去除。
「嘶嘶!」怪物叫了兩聲,突然「嗚嗚」兩聲一躍而起。
「嗚!嗚!」
「啊!」夏夜楚楚感覺到危險來臨,把我摟得更緊了,但嘴角卻掛著甜蜜的微笑。只要能與我在一起她什麼都不管了。
勁風襲過,夏夜楚楚緊緊摟住了我,但除了「咚」一聲大響之外,以後就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久久摟著我,過了好半天,這才稍稍抬起頭,但雙手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腰。
這一看把她嚇了一跳,一個巨大的猙獰頭顱正對著我。
「閃開!」她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竟然一把將我推開,眼看著就要出手。
「不要!」我馬上拉住了她的手。
「嘶嘶!」怪物不滿地吐了吐舌頭,一陣腥風刮過。
夏夜楚楚愣愣地看著這一切。我笑著沖她搖了搖頭,輕輕地伸出了右手。對面的怪物十分溫順地將頭伸了過來,我撫摩著它,它安詳地發住一陣低嗚聲,像是受用以極。
「它是小蛇。是我的朋友。」我道,真沒想到在這里還能看到小蛇,我像是見到了親人,感覺它就是打死也不會背叛我。可它是怎麼來的?
「嗚,嗚。」小蛇歡快地叫著,尾巴一擺一擺。
「小蛇?」夏夜楚楚小心地看著它,仔細辨認這才認出是一條巨大的蛇,只不過比尋常蟒蛇要長很多,粗壯很多,身上還發出一股詭異、恐怖的氣息,似乎與見到的我身上的氣息一樣,眼楮也很是懾人,不過在我面前卻表現得無比溫存,像是我的寵物。
我輕拍了兩下小蛇的頭,道聲︰「去吧。」它便乖巧地退後一些,昂著頭看著我,像是在等待我下達命令。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夏夜楚楚不相信地問。
「認識?很久了。從它一出生開始。我是看著它長大的。」
「嗚!」小蛇嗚叫了一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夏夜楚楚還是不相信地看著我。小蛇看長相起碼有幾十年的壽命,而我又這麼年輕,于理好像說不過去。
「它是怎麼來的?」夏夜楚楚最終還是相信了我的話,被愛情俘虜的女人總是會相信男人的話的,無論他說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
小蛇似乎听懂了我們的話,「嘶嘶」沖著它鑽出來的洞叫了兩聲。
「它能听懂我們的話呀!」夏夜楚楚興奮起來,開始用一種看寵物的眼光看小蛇。
「從地下來的?」我暗自琢磨。「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我也有些不相信地沖小蛇道。
「嗚嗚。」小蛇嗚嗚了兩聲,居然點了點頭,又把巨大的頭伸過來,想讓我撫摩。
「它真的能听懂我們的話呀!」夏夜楚楚快要蹦起來了,搶先要用手去撫摩小蛇。
「嘶!」小蛇突然抬起頭不友好地沖夏夜楚楚嘶叫,嚇得夏夜楚楚趕緊將手縮回。
「小蛇,」我忙道,「她是我的朋友。」
夏夜楚楚眼圈有些紅了,沒想到溫順的小蛇會拒絕她,低下了頭。
「嘶嘶。」小蛇又听懂了我的話,像是為剛才的舉動道歉,乖乖把頭伸到夏夜楚楚近前。
夏夜楚楚看了看我,征求我的意見,我向她點了點頭,她這才放心地伸出手去。
「哇,好滑喔!好暖和喔!」夏夜楚楚心滿意足地叫道。「黑帝斯,它為什麼是暖和的?我听老師講蛇都是冷血的。」
「呃,這……」這是挺奇怪。我無言以對,對我來說小蛇和我一樣都是個迷,它和我一樣,在那座山頂上不吃不喝待了一千多年。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忽然「轟隆」一聲巨響遠遠傳來,不知怎的,我的右眼皮飛快跳動起來。